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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毒丹惑心

血旗荡八荒

血旗门总坛内,金超白暴跳如雷,怒碎玉盏:“速遣夺命三使,传下断杀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密骑踏碎星夜,各门派信鸽纷起,悬赏画像上的朱砂红得似血。

  暴雨如注,山路泥泞。

  龙达夫忽勒缰,林深处传来微弱啜泣声。

  拨开藤蔓,只见一名白衣女子深陷泥潭,玉簪染血,长发遮住面容。

  温雪燕睫毛轻颤,乌黑的指尖紧握断剑,气若游丝道:“快走...别靠近!这是血旗门的冻脉之毒,无药可解…”

  龙达夫脱下裘衣为她披上,运功探脉:“既被我撞见,岂容毒瘴夺人性命?”

  温雪燕仰头,泪痣泣血:“何苦救我这将死之人...”

  惊雷忽响,雨幕之中,剑影与真气交织碰撞,生死营救,正拉开帷幕。

  夜风吹来如刀割面,积雪压弯枯枝。

  龙达夫负温雪燕疾行数里,忽见道路两旁桃花盛开,绚烂如天边云霞。

  正怀疑是幻境,忽闻林深处金铁交鸣,一黑袍人踏枝而来,正是千毒尊者。

  千毒尊者抚掌阴笑:"好一对鸳鸯侠侣,今夜便做我化骨散下亡魂!"

  言罢,袖中飞出紫雾,似毒蛇噬人。

  龙达夫横剑护住温雪燕,剑招未出,温雪燕已吐血倒地,原来千毒尊者掌风早透过剑气,伤了她的心脉。

  龙达夫怒喝:"老匹夫竟敢如此!"挺剑直刺对方咽喉。

  二人斗至二十合,龙达夫右臂突然发麻,这才惊觉方才接掌时已中了毒粉。

  淮阴四杰趁机结成“四门刀阵”,刀光如网,将二人困于阵中。

  危亡之际,半**坠血影,恍若阎罗降临人间。

  但见一老妇踏花而至,袍角染血,目光冷若寒冰,竟是血罗刹!

  四杰举刀齐劈,血罗刹指尖弹出红雾,四人惨呼倒地,瞬间化作血水。

  千毒尊者惊退三步:"你...你是万花阵主?"

  血罗刹冷笑道:“无名鼠辈,也配问老身姓名?”扬手一袖,千毒尊者胸骨尽碎,撞断三株桃树。

  龙达夫抱剑深深一揖:“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血罗刹斜睨温雪燕,忽而冷笑:"小娃儿倒是情深义重,只是..."指尖点向雪燕眉心,注入一道真气,"她心脉已伤,三日内若无解药,便要魂归离恨天。"

  龙达夫扑通跪倒:"恳请前辈赐药!在下粉身碎骨,亦不敢忘大恩!"

  血罗刹挑眉:"粉身碎骨?这话倒有趣。"取出玉瓶抛予龙达夫,"瓶中两颗丹药,一颗救你臂中毒,一颗救她心脉伤。"

  龙达夫毫不怀疑,给温雪燕服下丹药,自身亦吞服一颗。

  片刻间,忽觉丹田如火,神智渐迷。温雪燕惊呼着想要推开他,却浑身乏力,二人竟在桃林深处...

  三日后,密室。

  那血罗刹独酌苦酒,忽闻窗外衣袂声响,抬眼便见龙达夫仗剑卓然,双眸瞪裂,满是怒色。

  "前辈好手段!"龙达夫剑尖滴血,"那丹药究竟是何毒物?"

  血罗刹举杯冷笑:"化骨散可毁人肉身,吾这'万灵丹'却能控人魂魄。小娃儿,你以为老身平白救你?"指节叩击玉瓶,"洪涛老贼害吾夫时,手段比这狠辣十倍!你既受吾恩惠,便须助老身复仇。"

  龙达夫怒喝:"在下与温姑娘清清白白,却因此计被迫苟合!你可知罪?"

  血罗刹掷杯于地,碎片飞溅:"清白?江湖之中,哪来清白二字!吾夫当年也与你一般天真,以为仁义能换太平..."忽而惨笑,"他临终时,浑身筋骨寸寸断裂,求死不得,求活不能!你道老身为何成'血罗刹'?皆因这世道,逼良为娼!"

  龙达夫握剑之手微颤:"即便如此,亦不该用此下作手段!"

  血罗刹忽而落泪,又转瞬拭去:"若不用此手段,你岂会甘为老身所用?洪涛党羽遍天下,倘无死士,焉能成事?"抛来一枚青色丹药,"此乃解药,可破你体内迷心之毒。至于那丫头..."声音渐低,"是老身对不住她。"

  龙达夫接过丹药,却未服下:"半年后状元堡寿宴,可是姓洪的行踪?"

  血罗刹猛然抬头:"如此,你愿助老身?"

  "在下虽不齿汝手段,却念及救雪燕之恩。"龙达夫收剑入鞘,"待除此贼,你我再无瓜葛。"

  血罗刹大笑,笑声中满是悲凉:"好!好!待取洪涛首级之日,老身自当以死谢罪!"

  月过花梢,龙达夫负剑离去。血罗刹独望孤灯,喃喃自语:"夫君,你可看到?大仇...终将得报..."

  市井热闹繁华之处,酒肆人声鼎沸。龙达夫独自在角落而坐,邻席“黄山三雁”正高谈阔论。

  胖者凭窗喟叹:“洪堡主诞辰将至,街巷佩剑如林,诚当真是一番盛景啊!”瘦者倾樽拍案,声震梁柱:“状元堡威震江南,洪公武功臻化境,武林一统,指日可待!吾辈此番拜寿,亦冀列门墙。此剑虽非干将莫邪,然伴吾历百战,若不得洪公青睐,恐当解甲归田,抱儿弄女了!”

  胖者微微一笑:“若不是风雨阻行,吾本欲拜访血旗门...”瘦者瞪大眼睛叱责道:“糊涂,血旗门行事鬼蜮,岂吾等可托足?”言罢,三雁议备礼事。龙达夫闻“血旗门”三字,心澜暗涌,唯以酒掩面,将心绪隐于冽香...

  过了三日,状元堡悬灯结彩,贺客盈门。龙达夫混迹其间,见堂内豪俊云集,黄山三雁亦在列。洪涛独子早夭,膝下唯有高徒钱凌,号“丧门神剑”,鹰视狼顾,正伫立在台阶之前。

  洪涛整冠敛笑,长揖朗言:“承蒙诸位不弃…”言罢举杯,群豪争饮。转眼间,酒过三巡,洪涛忽道:“老夫决意自此归隐,江南武林诸事,惟望诸位匡扶。”语惊四座,满堂一片哗然。黄山三雁面如死灰,本欲攀附求进,今愿成泡影,遂佯醉而去。

  方纷乱间,家丁仓皇入报:“风雷双煞至!”钱凌神色骤凛,急命延请。二煞入堂,长揖称谢:“来迟获罪,乞堡主海涵!”命从者捧黑檀匣进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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