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后
墨雪从身后轻轻环住凯泽,掌心的玻璃杯贴住他手——晾到刚好能喝的温度,杯壁印着他画的小鱼,是他说“想养条金鱼”那天画的。
墨雪鱼缸还没消毒好。
她声音软得像化了的糖,另一只手摘下他挂在门边的鱼食袋,慢慢倒进垃圾桶。
墨雪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窗台的多肉被移走了,花盆里换上了她种的苔藓,绿得发闷。那是他生前从老家带回来的,母亲亲手给他栽的。
手机在裤袋里震,屏幕亮着“陈默”,凯泽的喉结动了动,墨雪已经掏出来按了静音,然后把手机塞进他枕头底下。
墨雪陈默早就跟我说过,让你好好养病,别总惦记家里。
她替他把乱了的袖口挽好,指尖擦过他发抖的睫毛。
墨雪我蒸了山药,你上周说胃里不舒服。
凯泽谢了。
床头柜上的相框里,他和母亲的合照被换成了他一个人的,背景裁得干干净净,只剩一片白。
中午吃饭时,凯泽对着燃气灶站了很久,袖口沾着的米粒还是易烬来做饭时蹭上的,米香混着易烬身上的肥皂味,在鼻尖绕了又绕。冰箱门拉开时,冷气刺得他眼眶发酸——易烬给的腊肠躺在盒里,被剪得碎到分不清肥瘦,连肠衣都被铰成了丝。
墨雪再放就坏了。
墨雪笑着端着草莓走过来,捏起一撮碎末扔进垃圾桶,塑料袋发出窸窣的响。
凯泽的指尖按住盒底那点没剪净的肠衣——母亲特意留的粗麻绳,说“这样挂着熏,有你小时候的味道”。
现在保鲜盒空了,他对着冰箱里的冷光眨了眨眼,睫毛上的水珠掉在盒底,混着点没擦净的油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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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下的光斑在医院里晃,易烬正把褪色的红绳往璐瑶腕上缠。
易烬(指尖捏着绳头转了三圈)你以前总偷我糖和铅笔,现在该还了。
她从铁盒倒出颗水果糖,玻璃纸在掌心揉出脆响——糖纸是十年前你俩藏在老槐树洞的,说要等考上同所大学再吃。
易烬(突然扯断绳,往自己腕间系,红绳抽得皮肤发红)你看,结还是歪的,跟那年扎风筝、摔断你胳膊时的一样。
风卷进窗,糖纸边角刮过她手背,留下浅红印子。
易烬(把糖塞进璐瑶兜里)记着,甜的。
璐瑶摸兜时,触到易烬塞的半截断针,针尾缠着同色绳——这针是当年你俩偷拿奶奶的寿针,说要缝件“永远不坏的衣裳”。
璐瑶攥着易烬塞来的糖,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茧——那是替我补了三年校服磨的。
璐瑶突然扯过她的手,把断针往自己腕上按,针尖刺破皮肤时,血顺着寿针纹路往下淌,这是传说“滴血认绳,缘尽绳断”的咒文。
林璐瑶我知道你是谁。
易烬猛地抽回手,红绳在璐瑶指间绷断,断口弹在她伤口上,疼得发抖却笑。
易烬别乱说,这绳早该断了……
林璐瑶你不是易烬,你是圆圆,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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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这孩子凌晨走的,是个女孩,身份卑微,天天闹要给我助手酸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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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烬我走了,待会儿日落见。(把药瓶往深处按,瓶身撞着兜里的速效救心丸)
易烬转身时,璐瑶瞥见她袖口上给她的没拆封的创口贴和床角那闪闪发亮的遗书。
未完待续
(这篇很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