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七叶莲开
霜降这日,青禾在冷宫废殿照料多时的七叶莲突然绽开。七瓣叶片中央,花蕊如血珠颤动,正是父亲医书记载的"解毒圣品"成熟之态。
她小心剪下花株藏入食盒,却见小宫女跌跌撞撞跑来:"太医院走水了!"冲天的火光中,陈总管抱着个铁匣往外冲,却被横梁砸中。铁匣弹开的瞬间,青禾看见里面是半本焦黑的太医院值班日志——景泰三年四月那页依稀可见"沈仲景"三字。
"没用的。"周明慧幽灵般出现在她身后,月白裙裾沾着可疑的暗红,"那毒已深入骨髓十二年,非单味药可解。"她指向自己耳后,那里有个与皇帝相同的凸起青筋,"当年东宫七位侍读,如今只剩..."
话音未落,崔嬷嬷慌张赶来:"圣上昏厥!"青禾冲向养心殿时,怀中的七叶莲突然发出幽香。殿内,萧彻面色青紫,床头竟放着碗喝了一半的七叶莲羹汤——本该是救命的药,此刻却加速了毒性发作!
第29章:冰心玉壶
天牢石壁上凝结的冰珠滴在青禾眉心时,她正用银簪在霉斑间勾勒父亲留下的暗号。三日不进水米,反而让感官愈发敏锐——东南角第三块青砖的敲击声明显空洞。
砖后藏着个油纸包,里面是父亲笔迹的密信:"臣查知醉红颜乃郑贵妃所创,今太子妃慕容氏借之毒害东宫...七叶莲需辅以..."后半截被血迹模糊。但最震撼的是张婚书残页:景泰二年,沈仲景之妹沈沅许配东宫侍卫统领郑沧!
牢门突然洞开。柳如烟素衣染血,手中匕首抵着崔嬷嬷咽喉:"好侄女,你父亲没说完的,本宫来告诉你。"她掀开衣领,锁骨处月牙形疤痕与青禾玉佩严丝合缝——这正是父亲口中"早夭"的姑姑沈沅!
与此同时,朝阳殿上皇后慕容婉正跪呈血书:"沈氏女携郑家余孽谋害圣躬,请诛九族!"皇帝看着证物——把与青禾玉佩同料的青玉匕首,突然咳出大口黑血。
第30章:九阙惊雷
惊雷劈开太和殿檐角时,青禾正将七叶莲汁混入自己的血喂给皇帝。柳如烟在殿外布下死士,而慕容婉的父兄已率兵包围宫城。
"傻丫头..."柳如烟——或者说沈沅——掰开龙榻暗格,取出卷泛黄的懿旨,"当年慕容氏毒杀先帝嫁祸郑家,你父亲发现后,他们连亲妹妹都要灭口!"
青禾看着懿旨上"赐死沈氏"的朱批,突然想起皇帝伤疤的形状——那不是中毒痕迹,而是幼年为救某个宫女被烫伤的旧伤!当年东宫那个小宫女,腰间正挂着半枚杏叶玉佩...
殿门轰然倒塌。慕容婉的金丝凤履踏着血水而来:"陛下该服药了。"她手中琉璃瓶里,醉红颜艳如朝霞。皇帝突然睁眼,袖中弩箭直射慕容婉咽喉,却被青禾用银簪打偏。
"我要的不是她死。"青禾迎着众人震惊的目光,将七叶莲根茎泡入酒盏,"是天下人知道,十二年前东宫那场大火真相!"窗外闪电照亮她手中物件——正是郑贵妃当年记载慕容氏罪行的密账!
第31章 慈宁惊变
慈宁宫内檀香缭绕,太后寿宴正酣。沈青禾垂首立于末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银针。忽然玉盏坠地声炸响,太后仰倒在凤座上,唇边溢出暗红血沫。
"太医!快传太医!"皇后慕容婉的鎏金护甲掐进掌心。当值李太医把脉后面如土色:"太后脉象如雀啄食,恐是..."
青禾看见太后指甲泛青的异状,瞳孔骤缩——这与父亲医书记载的"醉红颜"中毒症状分毫不差。她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在崔嬷嬷示意下越众而出:"奴婢愿一试。"
萧彻的目光如实质般压来。青禾取出三寸银针,针尖在烛火上掠过时微微发蓝。当第七针落在太后百会穴时,老妇人突然睁眼,一口黑血喷在青禾杏色裙裾上。
"赏。"皇帝的声音辨不出喜怒,却让贵妃苏玉娆摔碎了手中的琉璃盏。青禾叩首时,瞥见太后枕下露出一角泛黄纸笺,上面"景仁"二字墨迹如新。
第32章 锦囊藏锋
贵妃宫里飘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时,青禾正在研读太后赏的《景仁宫脉案》。小莲跌撞进来:"主子快去,贵妃娘娘指名要您..."
苏玉娆的贴身宫女蜷缩在地,十指抓出满榻血痕。"这贱婢偷喝本宫的雪蛤羹,倒装起病来。"贵妃丹蔻划过青禾脖颈,"沈采女既通医术..."
青禾搭脉的指尖感受到异常滑数——是曼陀罗中毒。她佯装不知,开出甘草绿豆汤。待众人散去,从宫女指甲缝里刮出些淡黄粉末。
深夜,大太监福安送来鎏金锦盒。掀开三层绸缎,底层赫然躺着半张发霉的药方。青禾颤抖着将玉佩压上去,断裂的纹路竟严丝合缝拼出"慕容"二字。
窗外传来瓦片轻响。青禾吹灭蜡烛,在黑暗中攥紧了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