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枯井书
晨雾弥漫中的冷宫像座鬼宅。青禾跟着皇帝穿过荒芜庭院，在枯井前驻足。井沿绳索磨损严重，显见常有人使用。
"下去。"萧彻递来夜明珠，"看看朕的皇后藏了什么。"
井壁湿滑，青禾下到三丈深处发现侧壁有个洞口。爬进去是条甬道，尽头竟是个石砌密室。架上摆满瓷坛，每个坛口都贴着妃嫔封号。
最显眼处供着个金坛，上书"端敬皇后慕容氏"。青禾掀开最近的白瓷坛，里面是颗已成白骨的头颅，下颌挂着片金锁——正是王若薇常戴的那枚。
"酉时三刻..."她突然明白锦瑟临死前的话。掀开金坛，里面没有遗骨，只有本册子。封面赫然写着《群芳谱》，记载着三十年来所有死于醉红颜的妃嫔，最新一页是苏玉娆。
册尾附着张药方，笔迹竟与父亲如出一辙。青禾浑身发冷——这是模仿父亲字迹伪造的毒方！落款处盖着半枚凤印，与残纸上痕迹吻合。
密室里突然响起机括声。青禾回头，见石门正在闭合！她冲向门缝，却看见崔嬷嬷扭曲的脸："姑娘就在这儿陪老婆子吧！"
千钧一发之际，青铜钥匙卡住机关。青禾拼命推门，听见外面传来打斗声。门缝里看见萧彻一剑刺穿崔嬷嬷心窝，龙袍上溅满鲜血。
"找到了？"皇帝伸手拉她出来，掌心有道新鲜刀伤。青禾将《群芳谱》递过去，他扫了眼便冷笑出声："慕容家好大的胆子，连母后的死都敢栽赃。"
回廊转角处，青禾突然驻足。她听见极轻的铃铛声——与父亲药箱上挂的追魂铃音色相同。循声拨开杂草，发现口尺许宽的小井。井水映出张苍白人脸，竟是本该已死的柳如烟！
第126章 还魂记
"沈...姑娘..."井底传来微弱呼唤。青禾解下腰间绸带垂下去，拉上来个浑身湿透的少女——正是锦瑟。她右手包着破布，左手紧攥着个铜铃。
"德妃娘娘...没死..."锦瑟气若游丝，"她们把娘娘...藏在..."
话音戛然而止。青禾转头看见周明慧站在梅树下，手中弩箭还在轻颤。锦瑟心口插着支小箭，箭尾缀着朵绢制白梅。
"贤妃娘娘？"青禾下意识护住《群芳谱》。
周明慧走近，突然跪了下来："本宫嫡姐周明萱，七年前群芳宴上替皇后饮了毒酒。"她掀开衣袖，腕间有道狰狞疤痕，"本宫为查真相自请入宫，装了七年木头人。"
她取出一方绣着"周"字的罗帕："那日柳如烟给我看过这个，说崔嬷嬷在炼'人彘'..."
远处传来侍卫的呼喝声。周明慧匆匆塞给青禾个荷包："小心皇帝。他让你查案，不过是为废后找借口。"说完翻墙而去。
荷包里是半块墨锭，刻着"松烟"二字。青禾想起父亲最爱松烟墨，常说"墨香透纸三日不散"。掰开墨锭，里头藏着张薄如蝉翼的纸，记录着某个隐秘方子——正是醉红颜的解药！
回到乾清宫，青禾将见闻隐去周明慧部分禀报。萧彻听罢，忽然问："你可知道，朕为何留柳如烟性命？"
青禾摇头。皇帝从案头取来画像，画中女子与柳如烟有八分相似："这是端敬皇后的侄女慕容芷。柳如烟，是朕安插在皇后身边的钉子。"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皇帝半边脸庞。青禾突然发现，他眼尾那颗痣，与父亲画像上的位置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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