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纱帘照进客厅时,汪硕正盘腿坐在地毯上逗弄那条宠物蛇。
距离和池骋分手已经一晃几年过去,这蛇早就长大了,蛇身冰凉地缠绕在他手腕上,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它吐信子,动作熟练得仿佛这辈子就该这么活着。
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笑声刺耳,汪雨坐在阳台的画架前,铅笔在纸上游走,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画的是汪硕的侧脸,从某个特定角度,能看见他脖颈上那道若隐若现的疤痕。
那是他们稀里糊涂的那一夜留下的唯一证据,她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哥,吃水果。”汪雨把切好的苹果放在茶几上,声音依旧是平静的,仿佛对汪硕没有任何感情。
汪硕头也不抬:“嗯。”
她盯着他的后脑勺,突然恶狠狠地想:池骋那个混蛋,最好现在就被人骗感情,最好找个女朋友,然后那女的出轨,那女的前男友再来勾引他勾上了又把他甩了,最后最好来个人给他举报关进监狱里去。
这个念头让她莫名痛快,他就是见不得她哥一个人黯然伤神,那个却天天灯红酒绿艳遇不断的模样。
“笑什么?”汪硕突然转头。
“没什么。”她迅速低头继续画画,铅笔在纸上划出一道凌乱的线。
与此同时,池家别墅。
池父指着儿子怀里盘踞的蟒蛇,脸色铁青,“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去上班!交警队也好,啥都可以,不要让我再看见你无所事事的一天天玩你那个蛇!”
池骋试图反抗:“爸……”
池父冷笑,“看看你这副不务正业的模样!明天早上九点,准时到去报到!”
*
不过几天过去,汪雨在刷手机时看到了一个直播,一个小伙子搞那种防偷盗的直播,装作小偷假意去偷东西,偷到之后再给人还回去,去警醒大家防偷盗意识。
博主名字……吴所畏,还挺有意思,莫名其妙被提起兴趣的汪雨便捧着手机靠在了床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
没过一会儿,出现了一个她完全意料不到会出现的人,池骋,穿的还怪不像他自己,戴着个羊绒帽,穿着大衣,捧着个平板追剧,板着个脸死装男。
汪雨的白眼还没翻过去,这个直播小哥似乎就被当小偷抓了,直播间关闭了。
汪雨盯着屏幕看了很久,突然把手机扔到沙发上。
她的诅咒……一个都没实现。
池骋依旧好好的,甚至比以前更风光了,他哥天天EMO酗酒看曾经的视频,这人还有心思大晚上在路边捧着平板追剧?
“池骋去警队上班了。”晚饭时,汪雨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汪硕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哦。”
“怎么?”她挑眉,“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有什么好意外的?”他放下碗,“那家伙向来会钻营。”
汪雨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发现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那天晚上,汪硕破天荒地没有放光盘。他坐在沙发上喝酒,酒瓶见底时突然问:“你还恨我吗?”
汪雨正在给画上色,笔尖在纸上一顿:“什么?”
“就……前些年这时候的事。”他揉了揉太阳穴,“我们……”
她放下画笔,盯着他看了很久:“早没了。”
“是吗?”
“嗯。”她扯了扯嘴角,“毕竟你连池少进警队都不咋在意,我怎么会在意这个。”
汪硕没说话,只是仰头灌了口酒。
第二天清晨,汪雨被开门声吵醒。她走到客厅时,看见汪硕站在玄关换鞋,手里拎着行李箱。
“要出门?”
“嗯。”他系着鞋带,“回国办点事。”
“多久?”
“说不准。”
汪雨突然很想问:你会回来吗?
但最终只是点点头:“注意安全。”
汪硕抬头看她,眼神复杂:“你……真的放下了?”
她笑了:“不然呢?等你回来继续那稀里糊涂的一夜?”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拎着箱子离开,没再回头。
与此同时,池骋正在会议室听取那些领导指派工作,无聊的很。
会议结束后,刚子凑过来小声问:“池少,听说汪雨回国了?”
池骋头也不抬:“嗯。”
他打开抽屉,里面躺着一个褪色的打火机,那是汪硕以前常用的,池骋摩挲着打火机表面,突然想起几年前那个雨夜,汪硕醉醺醺地搂着他叫“池骋”的样子。
突然,脑子里闯入一个在雨中推车的身影,池骋勾了勾嘴角,把打火机丢进了垃圾桶里。
手机震动起来,是父亲发来的消息:【今晚回家吃饭】
池骋踢了一脚垃圾桶,起身走向门口。
有些枷锁,戴上容易,摘下来难,但摘下来了,似乎整个人就和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