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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汪雨睁开眼，习惯性地看向身旁的位置，其实这个位置也只被人睡过一次，还是好几年前了。

那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条微微皱褶的被子。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新消息。

这是连续第五天了。

自从上周那个充满沉默的夜晚后，汪硕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而她也听从了姜小帅的建议，刻意保持着距离，不再偷偷跟着他，不再给他送醒酒茶，不再在清晨为他准备早餐。

她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汪硕的生活继续运转：早上出门，晚上有时很晚才回来，偶尔会在阳台抽烟，盯着楼下的某个方向出神。

但她不再靠近了。

门铃响起时，汪雨正在厨房煮面。

她擦了擦手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汪朕时，明显愣了一下：“你回来了？”

汪朕点了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凌厉的的眼神扫过：“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汪雨侧身让他进来，她早就对这人的眼神免疫了，现在看着他不打自己，反而还有些不习惯，这十几年不知被打进医院了多少次，“工作顺利吗？”

这边随口一问，那边也是随口一答。

“还行。”汪朕换上拖鞋，环顾了一圈客厅，“汪硕呢？”

“出去了。”

汪朕“嗯”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沉默，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都默契地避而不谈。

下午，汪雨拖着行李箱站在姜小帅家门口。

“真的决定搬过来了？”姜小帅接过她手中的箱子，“和汪硕彻底不来往了？”

“不是不来往，”汪雨抬头看了看他家的阳台，“只是需要一点距离，打扰你了，我就在你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我买的房子装修好了我就走。”

姜小帅笑了笑：“也好，这段时间你帮他太多了，你随便住，我这里有个客房，装修完的房子还是要放一段时间。”

汪雨点头，但没接话。

她知道姜小帅指的是什么，那些偷偷准备的醒酒茶，那些放在玄关的外套，那些没有说出口的关心。

但现在，她想为自己活一次。

正想着，姜小帅开口：“你和他还有以后吗？”

汪雨疑惑转头，把外套搭在自己肩膀上眨巴眨巴眼，睫毛长的姜小帅看直了眼，“为什么没有？我只是想给他也给我放松一下，看看自己的内心……欲情故纵懂吗？我不想太累了，打算通过这次看看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我的一点位置。”

姜小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也不知道刚刚说了啥，只是点头，心里大喘气，开始质疑自己的性取向，转头进了房间。

姜小帅家的客厅里飘着淡淡的香气，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汪雨收拾好东西坐在阳台上的藤编沙发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落在茶几上那本摊开的杂志上。

姜小帅恰好在阳台浇花。

“城宇哥这些年……”她状似随意地开口，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感情生活怎么样？”

“谁？”

“郭城宇，天天找你看病那个。”

姜小帅正在倒茶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本来是为了装逼买的泡茶器具这时候终于用上了一次，热气从壶口袅袅升起，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眼神。“他啊……”茶汤在杯中打了个转，“就那样吧。”

汪雨挑眉端起茶杯，借着氤氲的热气掩饰自己的表情：“我听说他追你？”

姜小帅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晃眼的光，“算不上吧……估计是他没事就想勾勾搭搭的。”

茶杯里的菊花缓缓舒展，汪雨盯着那抹嫩黄看了会儿：“行吧，他人其实挺好的。”

“是吗……”姜小帅突然起身，有些不自然，“要不要尝尝我新买的药膳饼干？”

话题转得生硬，但汪雨只是轻轻点头：“好啊。”

厨房里传来抽屉开合的声音，汪雨的视线扫过客厅，玄关处并排摆着两双拖鞋，都是男士的。

姜小帅端着饼干回来时，发现汪雨正站在窗前看他的多肉植物。“这盆长得真好。”她指着其中一盆说，指尖离那个陶杯只有寸许距离。

“郭城宇送的。”姜小帅把饼干碟放在茶几上，声音很轻，“他总说我能把仙人掌都养死。”

汪雨转过身，阳光在她身后勾勒出一道纤细的轮廓，她没有追问那个刻字的杯子，也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只是走过来拿起一块饼干：“有点苦。”

“加了安神的药材。”姜小帅松了口气似的笑起来，“你最近睡眠不好？一般人吃不出这个味儿。”

“还行。”汪雨小口咬着饼干，碎屑落在指尖，“就是偶尔会梦见以前的事。”

窗外传来孩童嬉闹的声音，两人默契地沉默了一会儿。姜小帅看着汪雨垂落的睫毛，突然说：“他过得挺好的。”

“嗯。”汪雨把最后一点饼干放进嘴里，“那就好，他很会做饭，挺贤惠的。”

姜小帅满脸不信，就郭城宇那样式人，贤惠？见鬼去吧。

茶凉了，谁都没有再续。

搬进来的第一天，汪雨就制定了详细的时间表：早上七点起床，八点去图书馆，下午去画室，晚上回来练瑜伽，规律而充实的生活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傍晚，姜小帅下班回来，看见汪雨正在阳台上画画，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侧脸上，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在画什么？”他走过去问。

“汪硕。”汪雨头也不抬，笔尖在纸上流畅地游走，“帅吧？”

姜小帅看着画纸上那个熟悉的背影，想到他那张脸，确实说不上帅，只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不想谈论这种体现两人审美不一样的问题，突然说：“你知道吗，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成全。”

汪雨停下笔，看向远处的夕阳：“我知道。”

姜小帅放心的点点头，生怕这人走进死胡同里，就听着她继续说着，“我会让池骋放手的，把属于我的汪硕，原原本本还给我。”

姜小帅：……

“其实……我病了，汪硕也有病，你知道吗，我们得病的时间都差不多，是不是天生一对……”

姜小帅：……

“但我还是想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