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了十七分钟。”池骋抬手看了眼腕表,掀起眼皮上下扫视着眼前的人,也不知道穿这么骚是给谁看的。
想上。
顾承砚扯了扯领带:“路上堵车,再说,我可没答应准时。”
池骋唇角微扬,侧身让出通道:“欢迎来到你的新家,至少未来一个月是。”
顾承砚拖着行李箱走进公寓,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整个地下室闷的要死,潮湿闷热,里面四处可见的蛇箱,池骋这个死蛇佬。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客厅中央还有一架漆黑的三角钢琴,琴盖上倒映着窗外流云。
“没想到池大少还有这种雅兴,”顾承砚忍不住讥讽,“谈给汪硕听的?”
池骋眼神一暗,大步走到他面前。
顾承砚条件反射地后退,小腿撞到沙发边缘,整个人跌坐在柔软的皮沙发上,池骋俯身,双手撑在他两侧,将他禁锢在方寸之间。
池骋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在这里,不要提那个名字。”
顾承砚仰起下巴,眯着的眼里全是不屑:"凭什么?”
“凭我手里捏着你家东城区的项目。”池骋的拇指抚过他的下唇,力道不轻不重,却让顾承砚浑身一颤,“记住第二,未经允许,不准带任何人来公寓。”
“第三,”池骋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的活动范围除了我的卧室,其他区域随意,但每晚十点前必须回来。”
顾承砚猛地站起来:“池骋你过分了!当你养蛇呢?”
“当然不是。”池骋转身走向开放式厨房,抬起手臂盯着小醋包,眼里兴味流转,“它可比你听话多了,咖啡还是茶?”
顾承砚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必须忍耐,至少等到项目批文下来。
“咖啡,加两块糖。”他淡淡的开口,用那带有毛边儿的粗糙视线搜刮着池骋,结果给自己看的满肚子火,将行李箱推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响。
池骋头也不回:“自己煮,厨房有全自动咖啡机。”
顾承砚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拖着箱子狠狠碾过光可鉴人的地板,留下一道细微的划痕,这让他有种幼稚的报复快感。
“你的房间在右边第二间,”池骋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衣帽间已经准备了换洗衣物。”
见到顾承砚气呼呼的进了房间,池骋再次勾起嘴角,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顾承砚砰地关上房门,将行李箱踢到墙角。
房间比想象中宽敞,装修风格与客厅一脉相承,灰黑色调中点缀着深蓝,他拉开衣柜,顿时僵在原地……
整整两排当季高定西装、休闲装按照色系排列,连标签都还没拆。抽屉里是叠放整齐的衬衫、内衣、袜子,甚至还有一柜子搭配好的领带和袖扣。
所有尺寸都分毫不差。
顾承砚后背一阵发凉,池骋是什么时候掌握了他穿衣的尺寸?这种被了如指掌的感觉让他既愤怒又莫名心跳加速。
他翻遍整个衣柜,却发现一个诡异的事实:没有睡衣。
浴室同样诡异。
架子上摆满高端洗护用品,全是他惯用的品牌。剃须刀、须后水、发胶……甚至是他钟爱的那款限量版香水。
顾承砚拧开冷水龙头,狠狠拍了几把水在脸上,抬起头时,镜中的自己眼神慌乱,嘴唇微颤。这不对劲,池骋对他的了解远超过一个高中校友兼情敌应有的程度。
他需要夺回主动权。
不对,他丫的夺个屁的主动权,得早点把项目拿下,离这个死变态远一点,天知道玩这么花有病没。
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傍晚六点,顾承砚故意穿着浴袍大摇大摆地走进客厅,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将浴袍领口浸出一片深色。
他打开冰箱,取出一瓶冰水,故意在池骋面前仰头灌下,让水珠顺着脖颈滑入敞开的领口。
池骋坐在沙发上逗弄着小醋包,头也不抬:“衣帽间有吹风机。”
顾承砚将水瓶重重放在茶几上:“池少,我饿了。”
这次池骋终于抬眼。
他的目光在顾承砚裸露的小腿和锁骨处停留了几秒,喉结滚动,眸色转深,原本大喇喇坐着的双腿翘起了二郎腿:“冰箱里有食材,自己做饭。”
“我不会。”顾承砚理直气壮地说,同时故意将浴袍带子松开一些,“我在家都是厨师做。”
池骋合上文件,缓缓起身。
188的身高让顾承砚不得不微微仰头,他以为池骋会发怒,没想到对方只是绕过他,径直走向厨房。
“意大利面,十分钟。”池骋系上围裙,动作娴熟地开始准备食材,“别指望我天天伺候你。”
顾承砚愣在原地。
他没想到池骋真的会下厨,更没想到系着围裙的池骋竟然有种诡异的……性感。
宽肩窄腰的背影在厨房暖光下显得格外居家,与白天那个冷峻强势的形象判若两人。
而且,这人会做饭?
顾承砚已经开始天马行空了,要是他哪天出息了能把池骋给上了,那出门不得倍儿有面啊。
二十分钟后,一盘香气四溢的意面放在顾承砚面前,他挑剔地戳了戳面条,却在尝到第一口时差点呻吟出声,该死的好吃。
“没想到秘书长公子还有这种手艺。”他强迫自己用嘲讽的语气说。
池骋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在纽约读书时学的。”
顾承砚突然意识到,他对池骋的了解少得可怜。
高中时他们相差两届,除了那场关于汪硕的可笑竞争,甚至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的竞争,他们几乎没有交集,池骋在哪上大学、有什么喜好、甚至为什么对他如此执着,全都是谜。
“为什么是我?”顾承砚放下叉子,直视池骋的眼睛,“京城有大把比我听话、比我干净的人,为什么偏偏要搞我?”
池骋挑眉,看着面前这个漂亮的不可思议的人,只感觉勾的自己心痒痒的。
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胡诌着:“顾少未免太看得起自己。这只是个交易,你配合我一个月,我给你家项目批文,各取所需。”
“当然,如果顾少愿意洗干净在床上等我你给我,我……乐意之至。”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眼神却让顾承砚如坐针毡,那是一种猎手注视猎物的眼神,充满耐心和势在必得的自信。
“吃完把盘子放进洗碗机。”池骋起身,“明早八点,我要看到你穿着高中校服出现在早餐桌上。”
说完,池骋便回了他那开了灯当没开的阴森房间,径直去了浴室,开始了手工活计。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强迫这人,他要他完完整整的从心到身的臣服于他。
而外面的顾承砚听到这些话,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
“操。”
看着卧室门轻轻关上,留下顾承砚一人在餐厅,盯着盘中渐渐冷却的意面,食不知味。
深夜,顾承砚躺在陌生的大床上辗转反侧。
他拿出手机,翻到林妍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拨出去,池骋明确说过不准带人来公寓,而他暂时还不敢挑战这条底线。
但想到那天差点就能把这人拿下,结果拖到现在,顾承砚心里憋闷的慌。
他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从酒柜里取出一瓶威士忌。
借着月光,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无法驱散心头的不安。
“睡不着?”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顾承砚差点摔了杯子,池骋不知何时出现在客厅阴影处,穿着黑色丝质睡袍,领口大敞,露出结实的胸膛。
下面……下面他丫的直接没穿,大喇喇的露出来。
“你怎么还没睡?”顾承砚下意识后退,却被吧台挡住去路。
池骋缓步走近,注意到顾承砚的视线,嘴唇微不可察的勾了勾,从他手中拿过酒杯,就着他留下的唇印抿了一口:“睡前喝酒不是好习惯。”
月光下,池骋的轮廓如同雕塑,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顾承砚突然注意到他左眉上方有一道细小的疤痕,在灯光下不易察觉,却在近距离看得分明。
“打架留下的?”他鬼使神差地问。
池骋似乎有些意外他会注意到这个:“高中时的事。”他顿了顿,突然抬手抚上顾承砚的脸颊,“你穿我的衬衫比浴袍好看,当然,如果能不穿就更好了。”
顾承砚这才意识到自己随手抓了件衬衫套在身上,而它显然是池骋的。
明明他俩身高差距不大,但这人的衣服硬是比自己大了一号,下摆垂到大腿中部,领口松松垮垮地露出一侧肩膀。
“怎么办,突然真的有点想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