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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冰面下的暗涌

权臣囚笼

那股冰冷的、带着金属锋锐感的异香,如同淬毒的蛛丝,瞬间缠绕上明砚的感官神经末梢。谢妄的身影从拐角阴影中踱出,深蓝色条纹三件套包裹着宽肩窄腰的轮廓,商务的装扮非但没能中和他骨子里的阴鸷,反而像给猛兽套上了精致的项圈,更添一层令人心悸的伪装。

“明司长,早。真是巧。”

谢妄的声音低沉醇厚,如同精心调试过的乐器,每一个音节都裹着刻意的磁性,敲打在明砚紧绷的神经上。他微微颔首,唇角那抹标准的社交微笑,弧度完美得如同用尺子量过,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暖意。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清晰地映出明砚瞬间僵硬的轮廓,里面翻涌的,是毫不掩饰的、如同捕获猎物般的餍足,和浓稠得化不开的侵略欲。

他的目光,如同带着实质热度的探针,自下而上,缓慢而精准地扫视。擦亮的皮鞋,笔挺的西裤,一丝不苟的领口……最终,如同红外瞄准镜的红点,死死锁定在明砚的左耳垂下方!

尽管那里被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银发巧妙地遮掩了大半,但谢妄的目光仿佛具有穿透力,牢牢钉在那片被冰水反复冲刷、被滚烫热水覆盖过的深红齿痕之上!墨色眼底深处,那抹暗红如同被投入火星的干柴,骤然爆亮,燃烧着病态的痴迷和一种心知肚明的、残忍的嘲弄。

明砚感觉耳垂下方那片皮肤,仿佛被谢妄的视线瞬间点燃!一股滚烫的、尖锐的刺痛混合着强烈的、如同电流窜过的麻痒感,猛地从那个被强行压制的角落炸开!像一条被惊醒的毒蛇,沿着脊椎疯狂上窜,直冲头顶!

冰封的意志壁垒,在谢妄目光的灼烧下,猝然炸开一道狰狞的裂缝!

他脸上的冰层没有碎裂,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但冰蓝色的瞳孔深处,那瞬间翻涌起的、足以冻结血液的冰冷杀意,和一丝被强行勾起的、无法控制的生理性剧烈反应(瞳孔急剧收缩,呼吸有半秒的停滞),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了无法完全掩饰的涟漪!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猛地攥紧成拳,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瞬间泛出青白色,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试图用另一种尖锐的剧痛来压制这该死的、源自谢妄烙印的失控感!

身体的记忆,那被冰封的屈辱感——撕裂的布料,犬齿的冰冷湿意,耳垂下方持续的灼痛——在谢妄目光的注视下,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喷发!冰冷的岩浆裹挟着毁灭一切的暴怒,在他灵魂深处疯狂冲撞!

“谢先生。”明砚开口,声音冷硬得像西伯利亚冻土下千年的冰核,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发改委,不是谢氏的后花园。” 他冰蓝色的目光如同两把淬毒的冰刃,毫不避让地迎上谢妄那双燃烧着暗火的深渊之瞳,里面是赤裸裸的警告和驱逐,“有事,请按程序预约。”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只有最直接的、冰冷的排斥。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压,试图将眼前这个如同瘟疫般的男人彻底隔绝在他的领域之外。

说完,他不再给谢妄任何开口的机会,更不再看那张俊美阴鸷、此刻却令他作呕的脸。他猛地收回目光,下颌线绷紧如拉满的弓弦,带着一种碾碎一切的冰冷威压,径直转身!

肩膀带起的风都裹挟着冰碴。

他不再走向那扇虚掩的会议室大门,而是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朝着走廊另一端的专用电梯厅走去!背影挺拔孤绝,却透着一股被强行触犯领地后、急需脱离的决绝。

小赵一直如同影子般跟在几步之后,此刻敏锐地察觉到了上司周身骤然爆发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寒气。他立刻加快脚步,抢在明砚之前按下了电梯下行键。电梯门无声滑开。

明砚一步跨入冰冷的电梯轿厢,小赵紧随其后。厚重的电梯门迅速合拢,如同断头铡落下,终于将那道粘稠的、带着致命冷香的身影隔绝在外。

轿厢内一片死寂。只有电梯高速下行的轻微失重感。

明砚背对着电梯门,面对着光滑如镜的金属内壁。镜面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的模样:冰封般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尚未完全平息的、如同风暴肆虐后的暗沉漩涡。紧抿的薄唇毫无血色。最刺目的,是他左耳垂下方——尽管有银发遮掩,但镜面反射的角度下,依旧能看到一小片深红的、微微肿起的边缘!

小赵垂手站在角落,眼观鼻,鼻观心,如同石雕。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轿厢内那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和冰冷刺骨的寒意。

明砚的指关节依旧紧握着,青白色尚未褪去。掌心被指甲刺破的地方传来尖锐的痛感,但这痛感,却奇异地成了此刻唯一能让他保持清醒的锚点。他强迫自己不去感受耳垂下方那持续不断的、如同被毒虫啃噬的灼痛和麻痒,将所有的意志力都集中在即将到来的会议上。

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

“司长?”小赵试探性地开口,声音极轻。

明砚没有回应,只是大步流星地走向等候的黑色奥迪A8L。拉开车门坐进后座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宣泄的力道。“砰”的一声,车门关上。

“回西山。”冰冷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厢内响起,不容置疑。

老张没有多问一句,立刻发动引擎。车辆平稳地驶出地下车库,汇入上午繁忙的车流。

车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静。明砚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城市的喧嚣被厚重的车窗隔绝,只剩下引擎低沉的嗡鸣。他试图再次调动工作思维,将沿海开发区的产业布局、核心技术瓶颈塞满脑海,但耳垂下方那片深红的皮肤却如同一个永不熄灭的信号发射器,持续不断地发送着尖锐的痛感和麻痒信号,顽固地干扰着他的意志。

谢妄那张带着病态满足的脸,那双燃烧着暗火的墨瞳,如同最顽固的病毒,一次次试图冲破他理智的防火墙。

冰封的裂隙,正在无声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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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别墅的书房,再次成为唯一的堡垒。

厚重的深色实木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明砚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面前摊开的,依旧是那份《沿海经济开发区产业布局调整草案》。台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他冰封般的侧脸。

他强迫自己拿起那支沉甸甸的万宝龙钢笔,笔尖悬停在文件上。腕骨微微转动,带动袖口滑落一小截,露出冷白的手腕上那道几乎消失的、只剩浅浅粉色的旧痕。钢笔冰凉的金属笔身抵在指腹的薄茧上,带来一丝熟悉的、冰冷的掌控感。

他需要重新锚定。

目光锐利地投向文件上的一个关键数据节点——关于某核心半导体材料国产化率的最新评估。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开始调取相关产业链上下游信息、国际技术封锁动态、国内研发团队突破可能性……

然而,就在他试图深入分析一个技术参数关联的政策扶持杠杆效应时,左耳垂下方那片深红的皮肤,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极其尖锐的刺痛!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了那个小小的齿痕深处!

“唔……”一声极其压抑的闷哼,不受控制地从他紧抿的唇间逸出。握笔的手指猛地一颤,笔尖在昂贵的铜版纸上划出一道突兀而深刻的、偏离轨迹的墨痕!

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混杂着暴怒和生理性不适的寒流瞬间席卷全身!

该死!又是它!又是那个该死的烙印!

他猛地抬手,冰凉的指尖带着极大的力道,狠狠按压在那片滚烫、刺痛、微微肿起的皮肤上!试图用物理的疼痛来压制那源自神经深处的、无法控制的灼痛和麻痒!

“嘶……”

尖锐的痛楚混合着更强烈的麻痒感瞬间炸开!那感觉如同被通了高压电流,从耳垂下方瞬间窜遍半个头颅!明砚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后仰,撞在真皮座椅的靠背上,额角甚至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触电般收回手,指腹下那片皮肤因为粗暴的按压而颜色变得更加深红,甚至边缘泛起了更明显的肿痕!那小小的齿印,在冷白的肌肤上,如同一个被反复蹂躏的、妖异的伤口,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失控。

明砚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冰蓝色的眼底翻涌着冰冷的自我厌弃和一种近乎毁灭的冲动。他死死盯着文件上那道被划花的、偏离轨迹的墨痕,那不仅仅是一道笔误,那是对他引以为傲的绝对理性和掌控力的亵渎!

谢妄!都是因为他!

一股冰冷的暴戾之气在胸腔里冲撞。他猛地抓起桌上的钢笔,不是继续批注,而是用尽全身力气,笔尖狠狠戳向那份摊开的文件!锋利的金属笔尖瞬间穿透厚厚的铜版纸,发出“噗”的一声轻响,在“核心技术攻关”几个字上,戳出一个深深的、狰狞的破洞!

仿佛戳穿的是谢妄那张带着病态笑容的脸!

就在这失控的怒火即将燎原的瞬间——

嗡…嗡…嗡…

书桌上,那部极少响起的私人加密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发出沉闷的震动声。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顾淮安。

明砚的动作瞬间僵住。戳穿了文件的钢笔悬停在半空,笔尖还滴落着一小滴浓黑的墨汁,落在文件破洞的边缘,晕开一小片污迹。

冰蓝色的瞳孔死死盯着那个跳动的名字,里面翻涌的怒火如同被强行按入冰海,瞬间凝固成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寒意。他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任由手机在桌面上持续地震动着,发出沉闷而执拗的嗡鸣,如同一只不祥的乌鸦在窗外聒噪。

震动持续了十几秒,终于停止。

书房再次陷入死寂。只有钢笔尖那滴浓黑的墨汁,在重力作用下,终于不堪重负,“啪嗒”一声,滴落在文件破洞的边缘,晕染开一小片更深的污痕。

明砚缓缓放下钢笔。动作僵硬而缓慢。他拿起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去,锁屏上清晰地显示着一个未接来电的提示。

他没有回拨。

只是将手机屏幕朝下,重重地扣在了冰冷的红木桌面上。

“砰。”

一声闷响,在死寂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他靠回椅背,闭上眼。冰蓝色的眼睫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身体深处,那被反复压抑、被冰封、又被强行勾起的屈辱、暴怒、失控感,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在裂隙之下疯狂地缠绕、撕咬。

冰面看似依旧坚固,但其下汹涌的暗流,已经汇聚成足以颠覆一切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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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奥迪A8L再次驶出西山别墅区厚重的铁艺大门,汇入下午略显拥堵的城市车流。目标依旧是庄严肃穆的发改委大楼——下午三点,有一个关于新能源补贴政策调整的跨部门协调会,明砚无法缺席。

车内气氛比上午更加凝滞。

明砚靠在后座,闭目养神。脸上重新覆盖着坚硬的冰层,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左耳垂下方那片深红的齿痕,如同一个永不疲倦的信号源,持续地发送着或尖锐或钝痛的干扰波。每一次心跳,都像在那片敏感的神经末梢上重重擂鼓。他只能调动全部意志力去压制、去忽略,如同在冰面上行走,每一步都踩在薄脆的临界点。

车辆平稳地驶过繁华的金融街,巨大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午后有些刺眼的阳光。在一个需要等待较长红灯的路口,车子缓缓停下。

明砚的目光无意间掠过车窗外。

马路斜对面,一栋极具现代设计感的摩天大楼映入眼帘。深蓝色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泽。大楼顶部,巨大的、极具设计感的LOGO异常醒目——那是一个由简洁线条勾勒出的、如同荆棘缠绕的“X”字母标志。

谢氏集团总部。

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几乎是同时,一股极其细微、却异常锐利的波动,如同无形的电波,瞬间穿透了厚重的防弹车窗,精准地刺中了明砚的感知!

那是一种……被锁定的感觉!

和昨夜在宴会厅露台上、今早在发改委走廊拐角处感受到的,如出一辙!粘稠、专注、带着病态的占有欲!

明砚猛地转头,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谢氏大厦顶层!那些巨大的落地窗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如同无数只冰冷的眼睛。

就在其中一扇反射着刺目阳光的落地窗后,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正站在那里。

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

但明砚几乎能肯定!

是谢妄!

那身影的姿态,隔着遥远的距离和刺目的反光,都透着一股令人脊背发凉的专注和掌控感。仿佛他正站在巨大的棋盘前,俯瞰着脚下蝼蚁般的车流,而明砚乘坐的这辆黑色奥迪,正是他牢牢锁定的、最重要的那一颗棋子!

“嗬……”一声极低、极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喘息,从明砚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左耳垂下方那片深红的齿痕,仿佛被无形的目光瞬间点燃,灼痛感和麻痒感如同海啸般轰然爆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扎刺,又像有无数只毒虫在疯狂啃噬!

他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关节再次泛出青白色!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试图用极致的疼痛来对抗这源自灵魂深处的、被窥视被掌控的暴怒和屈辱!

“司长?”前座的老张透过后视镜,敏锐地捕捉到了上司瞬间的异样和那声压抑的喘息,声音带着紧张。

“没事。”明砚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冰冷、沙哑,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颤抖。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看向那栋如同巨大墓碑般矗立的谢氏大厦,不再看向顶层那个模糊却如同跗骨之蛆的身影。

红灯转绿。

车辆重新启动,汇入车流,迅速驶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路口。

然而,那股被锁定的感觉并未消失,反而如同附骨之疽,阴魂不散地缠绕着!仿佛谢妄的目光穿透了时空的阻隔,依旧牢牢地钉在他的后颈上!

明砚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冰冷的汗水,第一次不受控制地从他额角渗出,沿着冷白的皮肤缓缓滑落。

冰封的面具之下,是岩浆在裂隙间奔涌咆哮,是意志在失控边缘的疯狂拉锯。

就在车辆即将驶入发改委大楼地下车库入口的匝道时——

一辆原本正常行驶在右侧车道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奔驰SUV,毫无预兆地猛地向左变道!动作极其粗暴迅疾,如同一头失控的蛮牛,带着一股决绝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狠狠地朝着明砚乘坐的奥迪A8L的车身侧面挤压过来!

距离太近!速度太快!角度极其刁钻!

“小心——!”老张的惊呼声和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尖锐到撕裂耳膜的急刹声同时响起!

巨大的惯性带着毁灭性的力量袭来!车身猛地向左侧剧烈倾斜!安全带瞬间勒紧胸口!明砚的身体被狠狠甩向车门!后脑勺重重撞在冰冷的防弹车窗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砰!”

世界在剧烈的晃动和刺耳的噪音中瞬间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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