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的冬天来得突然。
洛冰河站在廊下看雪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块染血的玉佩。这是他从水牢里取出来的——从那个已经冰冷的人手里,一根一根掰开僵硬的手指才取出来的战利品。
"尊上,要添炭火吗?"
侍女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洛冰河摆摆手,看着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结又消散。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在清静峰,自己也是这样站在廊下看雪。那时候他总盼着师尊能多看自己一眼,哪怕只是路过时随意的一瞥。
现在他终于可以命令那个人永远看着自己了。
用铁链锁着。
用疼痛拴着。
用死亡......固定着。
夜雪渐渐大了,洛冰河忽然转身走向水牢。玄铁门开启时带起的气流卷起他墨色的衣角,像一只垂死的蝶。水牢中央,那个人依然被锁在那里,只是再也不会用那种讥诮的眼神看他了。
洛冰河伸手抚上那张苍白的脸,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恍惚间以为这个人还会睁开眼睛。但掌下的皮肤已经冷得像冰,再也不会因为他触碰而绷紧。
"师尊......"
他轻声唤着,像过去千百次那样。但这次没有人会回应他了,哪怕是带着恨意的眼神也没有。水牢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锁链偶尔碰撞的声响,像是某种无情的嘲笑。
洛冰河突然暴怒地掐住那截冰冷的脖颈:"说话啊!你不是最擅长用言语伤人吗?"他的声音在水牢里回荡,又渐渐低下去,"......为什么不继续了?"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雪下了一整夜。黎明时分,洛冰河抱着那具冰冷的身体走出水牢时,守夜的侍卫吓得跪倒在地。他们从未见过魔尊这般模样——发间落满霜雪,眼底结着寒冰,怀里抱着那个折磨至死的仇人,却像捧着什么珍宝。
后来有人说,那天看见魔尊抱着一个人去了后山的梅林。也有人说,看见他在雪地里独自行走了很久,身后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很快就被新雪覆盖。
再后来,魔宫的侍女们发现,尊上开始养成了一个奇怪的习惯——每到下雪天,他总会独自站在廊下,望着漫天飞雪出神。有时候一站就是一整天,肩头积了厚厚的雪也不拂去。
就像在等待着什么。
又像是在祭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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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替我给这个番外想个名字吧,我想不出来合适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