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你派美人计,我反手送你一场烟花秀
晨雾未散时,柳清照已策马出了汴京城。
十骑玄甲卫隐在三里外的槐树林里,马嚼铁的轻响混着露水坠叶声,像根细针戳在她耳后——王保保到底还是派了人。
她扯了扯缰绳,青骓马打了个响鼻,蹄铁敲在青石板上溅起火星。
昨日在王府说要勘察铁矿地形时,她特意把"铁矿赋税"四个字写得笔锋锐利,就是要戳破赵敏那点"借我之手探虚实"的心思。
"公子慢些!"跟在身后的书童阿福抱着包裹直喘气,"这马跑太快,小的......"
"慌什么?"柳清照回头挑眉,嘴角却压着笑。
阿福的青布衫下摆沾着王府厨房的油渍,那是她昨夜故意撞翻的——若连这点伪装都看不穿,王保保也不配做元军统帅。
她踢了踢马腹,青骓马骤然加速,惊得阿福的包裹"啪"地掉在地上,里面滚出几本破破烂烂的《东京梦华录》抄本。
"我的书!"阿福扑过去捡,玄甲卫的马蹄声却先一步碾过泥地。
为首的千户翻身下马,铁手套捏起一本话本:"林公子出门查矿,带这些杂书做什么?"
"自然是记风土人情。"柳清照勒住马,指尖敲了敲话本封皮,"昨日郡主说铁矿附近有座二郎神庙,学生想查查庙碑上的捐银记录——元廷收税,总不能比北宋的香火钱还狠吧?"
千户的喉结动了动,突然瞥见阿福裤脚沾着的蓝靛染迹——那是应天书院洗衣房特有的染料。
他眼神一松,把话本扔回包裹:"走吧。"
柳清照驱马向前,余光扫过槐树林里晃动的甲片。
等转过山脚,她猛提缰绳,青骓马人立而起,前蹄在崖壁上踏出碎石。
阿福抱着包裹缩成一团,却见她突然指向山涧:"看!
瀑布后面有个洞!"
水声轰鸣中,青骓马载着她冲进瀑布。
冰凉的水幕劈头盖脸砸下来,柳清照抹了把脸,借着水流声解开外袍。
洞壁上嵌着个陶瓮,里面塞着夜行衣——三日前她以"帮老夫子采药"为名,早把行头藏在了这里。
粗布短打贴在身上,她摸出腰间的匕首,在掌心划了道血痕,按在洞壁暗纹上。
"咔嗒"一声,石砖翻转露出地道。
与此同时,终南山北麓的废铁矿顶,神雕的影子掠过岗哨。
杨过立在崖边,玄铁剑压得肩背微沉。
柳清照画的地图在他怀里硌着,墨迹还带着她惯用的沉水香。"鹤笔翁守火药库"那行字被她圈了三道,旁边批注:"玄冥神掌阴寒,不可硬接。"他摸出腰间的竹哨,吹了声短促的鹰鸣。
山风骤起,百只灰褐山鹰从密林中扑棱棱飞起,撞在岗哨的灯笼上。
守兵骂骂咧咧挥着长棍,鹤笔翁的玄色大氅却在石屋门口翻卷。
他独目眯起,掌心腾起黑雾——这山鹰群来得太齐整,倒像有人调驯过。
"老东西,看天上!"
石屋顶突然砸下块碎石,鹤笔翁抬头时,杨过已顺着绳索滑到后窗。
他挥剑劈断铁栏,冷兵器相撞的脆响混着山鹰的尖啸,惊得守兵们全围了过来。
柳清照在地道里跑得飞快,霉味钻进鼻腔,她数着步数:"七、八、九......"第十块青石板下有块凸起,她蹲身抠开,潮湿的风裹着硝石味涌出来——火药库到了。
墙上挂着的灯笼被她用湿布捂住,黑暗中她摸出怀里的油纸包。
石灰粉混着硫磺的沙沙声里,她的指尖掠过原封火药的封条——"黑莲三号"四个朱砂字刺得她眼睛疼。
这是元军要运往昆仑山的杀器,原剧情里本该炸平明教分坛,现在......她把最后一包石灰粉倒进去,摸出蜂蜡裹着的火绒,轻轻塞在药堆最底层。
"公子!公子在吗?"
洞外突然传来女声。
柳清照手一抖,火绒差点掉在地上。
她吹亮火折子,就着微光从暗格里摸出面铜镜——洞外站着个穿月白襦裙的女子,鬓边插着支珍珠步摇,正是前日在王府见过的"三等丫鬟"。
"林公子,我是你表妹啊!"女子扶着洞壁喘气,"母亲病得厉害,让我......"
"停。"柳清照扯下夜行衣罩在外面,推开洞门,"我爹是独子,哪来的表妹?"她指尖戳向女子耳后——那里有块淡青胎记,和前日在王府偏厅偷听到的"细作特征"分毫不差。
女子脸色骤变,转身要跑,却被柳清照抓住手腕。
她另一只手摸出阿福方才掉的话本,抽出夹在里面的纸和笔:"写,王府后园的布防图。"她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写好了,我让你活着回去——毕竟社畜最擅长的,就是反向钓鱼。"
子时三刻,铁矿外的山头上。
柳清照点燃最后一支烟火,紫色星火"咻"地窜上夜空,炸出"林昭到此一游"六个金漆大字。
山脚下,杨过的玄铁剑映着火光,他对着火药库方向挥出一剑——剑气精准劈在延时引信的蜂蜡上。
"轰——"
地动山摇的巨响里,整座山体像被撕开的棉絮。
火光裹着碎石冲上云霄,映得半边天都红了。
柳清照捂住耳朵后退两步,却见火光中闪过道玄色身影——鹤笔翁被气浪掀飞,撞在崖壁上又弹进火海里,玄铁剑的残片扎在他心口,还沾着半块"黑莲三号"的封条。
"成了。"她低笑一声,转身时却撞进个温暖的怀抱。
杨过的玄铁剑还在发烫,他身上带着烟火气,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身上的沉水香,比火药味好闻。"
"油嘴滑舌。"柳清照推他,目光却扫过他肩背的血痕——方才引山鹰时被守兵的箭划伤的。
她摸出怀里的金疮药,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清越的琴声。
武当山巅,张三丰抚着白须,望着北方的火光。
他身后的张无忌捧着茶盏,眼睛亮得像星子:"太师父,这烟火......"
"此女,可定乾坤。"张三丰的话被山风卷散,却正好落进柳清照耳中。
她抬头望向夜空,火光里似乎有什么在翻涌——是赵敏的棋局,还是更深处的暗潮?
汴京城楼,赵敏的指尖深深掐进城砖。
王保保的茶盏碎在她脚边,茶渍溅在她月白裙上,像朵开败的红梅。
"你的情报、你的幕僚、你的计划,全毁了!"王保保的吼声震得灯笼摇晃,"黑莲教的火药......"
"不。"赵敏弯腰捡起半片烧焦的密信,金色莲花印在火光里若隐若现,"有人比我更想灭口黑莲教......这把火,烧的不只是火药。"她抬头时,眼底的阴鸷像淬了毒的针,"林昭,林昭......你以为你赢了?"
柳清照不知道汴京城楼的目光。
她跟着杨过翻身上马,青骓马打了个响鼻,朝着豫南方向奔去。
夜风卷着烟火味钻进领口,她摸出怀里的青梅,酸气混着血锈味漫开——这才刚开始呢。
三日后的豫南边界,晨雾漫过青石板。
柳清照扯了扯被风吹乱的发,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群山。
那里有什么在等着她?
是更诡谲的阴谋,还是......她转头看向身侧的杨过,他正替她理着被风吹乱的发绳,玄铁剑在晨雾里泛着冷光。
"走吗?"杨过问。
"走。"柳清照笑,"总得把这场戏,唱完。"
马蹄声碎在晨雾里,渐去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