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你们说我是魔教妖人，可魔教还救过你命

第185章 你们说我是魔教妖人，可魔教还救过你命

山脚下的喊杀声渐次平息时，柳清照的学子服已被冷汗浸透。

她望着元军溃退时遗落的狼首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染血的铜牌——方才混战中，宋青书被武当七侠押走前，曾用怨毒的眼神剜了她半刻，倒让她想起现代公司里被开除的同事摔门时的模样，平白添了几分荒诞。

"小师傅！"

铁冠道人的声音混着晨雾飘来，他手中的算筹在晨光里泛着青灰，"灭绝师太说要见你。"

柳清照挑了挑眉，转头对杨过道："杨大侠，劳驾去看看张中前辈的伤。"待杨过应了，她才整了整被扯皱的衣领，跟着铁冠道人往破庙走。

破庙残殿里，灭绝师太的倚天剑搁在供桌上，剑鞘上的冰魄寒玉映得她面色更冷。

她盯着柳清照的眼睛，活像要把人剜出个洞来："那密信...可当真？"

"师太若不信，不妨派人去大都查查汝阳王府的账册。"柳清照往门槛上一倚，"上个月元军运了三车金叶子去汴梁，说是犒军——实则半数进了陈友谅的口袋，剩下的么..."她拖长声音，"怕是用来买六大派的'内鬼'了。"

灭绝师太的指节捏得发白，供桌上的烛火被她的剑气带得乱晃："那明教..."

"明教的人此刻正在清理元军埋在光明顶的火药。"柳清照从袖中摸出张折成方块的纸，"这是他们教主张无忌亲笔写的盟书，说只要六大派不先动手，他们愿开粮仓借粮。"她把纸往师太面前一推，"您看，张教主连'同气连枝'这种酸话都写出来了，可见诚意。"

殿外突然传来喧哗。

华山派的鲜于通被两个弟子架着撞进来，他脸上还沾着草屑，指着柳清照骂："你这妖人！

定是用了邪术蛊惑众人！"

柳清照歪头看他，突然笑出声："鲜于掌门，您昨日在元军探子面前跳祝祷舞时，怎么不说自己中了邪？"她上前两步，压低声音，"再说了——"她指了指鲜于通腰间晃动的玉牌，"您那玉牌上的莲花印，和元军密令的纹路，可差着半分？"

鲜于通的脸瞬间煞白，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供桌。

灭绝师太的目光在两人间扫过，突然挥剑斩断了鲜于通的玉牌绳结。

玉牌"啪"地落在地上，露出背面刻着的"元"字——在晨光里泛着冷铁的光。

"好个'祝祷舞'。"灭绝师太的剑指向鲜于通，"你私通元军，按武林规矩，该当如何？"

鲜于通"噗通"跪地，额头磕得青肿："师太饶命！

是元军拿我妻儿要挟...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柳清照蹲下身，指尖戳了戳他颤抖的肩膀："迫不得已？

您跳得可比元军舞姬还欢实。"她直起腰，冲灭绝师太摊手，"师太，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不如交给明教的韦一笑？

听说他最近正缺'血食'。"

鲜于通当场晕了过去。

殿外突然响起马蹄声。

杨过掀帘进来，玄铁剑上还滴着血："元军的增援到了，大约五百人。"他看了眼瘫在地上的鲜于通，又转向柳清照，"张中说光明顶的粮草三日后能到，可眼下..."

"眼下我们有六大派和明教的人。"柳清照突然拔高声音，转身看向殿外挤着的各派弟子，"元军要我们自相残杀，我们偏要肩并肩站着！

郭靖守襄阳时，可曾分过少林武当？

乔峰震契丹时，可曾问过你是明教还是丐帮？"她踢了踢脚边的元军狼首旗，"他们的刀砍的是汉家儿女，我们的血要流在一起！"

人群里突然有人喊："小师傅说得对！我丐帮弟子愿听调遣！"

"峨眉也听！"静虚师太从人群里挤出来，朝灭绝师太福了福身，"师父，咱们不能再中了元军的计。"

灭绝师太盯着倚天剑上的寒芒看了半刻，突然收剑入鞘："静虚，带弟子去守东山口。"她转头看向柳清照，目光里的冰碴子化了几分，"林公子，你说怎么打？"

柳清照望着殿外逐渐聚集的人群，突然笑出了声。

她扯下束发的布带，青丝"刷"地垂落，在晨风中扬起一缕墨色："先告诉你们——我叫柳清照，不姓林。"

全场寂静。

杨过的瞳孔骤缩，玄铁剑"当啷"落地。

他望着她垂落的青丝，喉结动了动，声音哑得像生锈的刀："你...你是女子？"

柳清照转身看他，眼角还沾着硝烟的灰："杨大侠，我女扮男装骗了你三年——可我救郭靖时没骗，挡你断臂时没骗，方才说要一起抗元...更没骗。"她伸手摸了摸他腰间的青梅核，"你要是气我骗你，等打完这仗，我让你骂三天三夜。"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句："小师傅是姑娘又怎样？

能带着咱们打退元军的，就是活神仙！"

"对！活神仙！"

"女中豪杰！"

呼声像潮水般涌来。

柳清照望着杨过发红的耳尖，突然踮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周围的起哄声更响了，她却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杨大侠，现在该你教我用玄铁剑了——毕竟...我这小师傅，还想多活几年，好给你骂够三天三夜。"

杨过的耳尖红到了脖颈，却还是弯腰捡起玄铁剑，递到她手里："剑重，我帮你拿。"他的声音轻得像晨雾，"骂...等打完再骂。"

山脚下传来元军的号角声。

柳清照握着他的手，望着漫山遍野的汉家儿女，突然觉得眼眶发涩。

她转头看向东方，那里的晨光正漫过汴梁城的屋檐——那里有应天书院的书声，有她抄过的话本，有她穿越而来的初雪。

而此刻，她握着爱人的手，站在抗元的山巅。

这一次，她要护的，不只是剧情里的角色，更是活生生的、并肩的、值得的人。

"杀——！"

第一声喊杀震破晨雾时，柳清照的笑声混在风里，撞碎了元军的狼首旗。

而在更远处，光明顶的金顶正被朝阳镀成金色，那里有飞鸽掠过，衔着写满"同仇"二字的信笺，飞向大江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