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你们说神雕侠杀人，证据呢？总不能拿根鸡毛当令箭吧

第194章 你们说神雕侠杀人，证据呢？总不能拿根鸡毛当令箭吧

襄阳城外的听风茶馆飘着雨，青瓦上的水珠成串往下掉，在青石板上砸出细密的坑。

茶馆里却比蒸笼还热。

七大派的人挤得满当，青城派首座方鹤鸣拍着桌子，震得茶盏跳起来：“三日前子时，我青城七弟子在鹿鸣坡遇袭，每人心口一道剑伤——那剑痕三寸宽，分明是玄铁重剑的路子！”他指向堂中站着的玄衣男子，“神雕侠杨昭烈，你还有何话说？”

杨过垂着眸，玄铁剑斜倚在脚边。

雨水顺着斗篷滴在地上，晕开个深灰色的圆。

他没说话，目光却往门口扫了扫——那里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半截青衫下摆。

“方首座急什么？”柳清照掀帘进来，发梢沾着雨珠，手里还攥着半块冷掉的芝麻糖。

她扫了眼满屋子横眉竖眼的江湖客，扯过条长凳往中间一坐，“要断案总得讲个‘人证物证’，您这空口白牙说‘剑痕像’，莫不是当我们都瞎？”

“林公子！”张无忌从后堂挤过来，手里捧着个粗陶匣子，“你要的东西我都找齐了。”他朝柳清照使了个眼色，匣盖掀开条缝——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七块染血的碎布，还有半枚青铜铃铛。

方鹤鸣的脸涨成猪肝色：“你算哪门子的‘我们’？不过是书院里舞文弄墨的酸丁——”

“酸丁？”柳清照把芝麻糖往桌上一磕，糖渣子溅到方鹤鸣的缎面马褂上，“方首座可知，去年在终南山，是谁用半块火折子破了金轮法王的密信？上月在信阳，是谁把丐帮那坛被下了蛊的女儿红，从‘闹鬼’说成‘酒精挥发遇磷自燃’？”她歪头笑，“您说我是酸丁，我倒觉得，您这‘凭剑痕断凶手’的本事，才像话本里听来的野路子。”

茶馆里响起几声闷笑。

彭莹玉的布袋在角落动了动，他摸着光头咳嗽两声：“方首座，老衲虽不懂武功，却知断案要讲个‘三对’——对时间，对地点，对手法。杨施主三日前可在鹿鸣坡？”

“自然在！”青城派的小弟子跳起来，“我二师兄前夜还在坡下茶棚见着他！玄铁剑明晃晃的，谁不认得？”

“哦？”柳清照冲张无忌抬了抬下巴。

张无忌立刻从匣子里取出张纸，展开——是张画得歪歪扭扭的路线图，“这是我今早去鹿鸣坡画的。茶棚在坡脚，离案发地的乱葬岗足有八里地。”她指尖点着图上的红圈，“据贵派弟子说，七人是子时三刻遇袭。可方才我问过茶棚的王老汉——”她摸出块碎银抛给角落的茶博士，“王伯，您来说说，杨大侠几时离开的？”

王老汉攥着银子直哆嗦：“回林公子的话！杨大侠亥时末就在茶棚歇脚，喝了三碗茶，跟小老儿聊了半个时辰的养蜂经，丑时初才走的！”他指了指方鹤鸣，“这位爷来问的时候，小老儿刚被您那两个徒弟拿剑指着，哪敢说实话啊！”

方鹤鸣的嘴角抽了抽：“你……你与那贼子串通！”

“串通？”柳清照“嗤”地笑出声，“那再来说说剑痕。玄铁重剑重八十一斤，杨大侠出剑时，地面会震出三寸深的土坑。”她弯腰捡起杨过脚边的剑鞘，往地上一磕——青石板“咔”地裂了条缝，“可我今早去乱葬岗看过，七具尸体周围的土都松松的，连个鞋印都没压深。”她转向方鹤鸣，“方首座，您该不会是觉得，杨大侠用玄铁剑杀人，还能跟绣花似的轻手轻脚？”

茶馆里的议论声炸了锅。

峨眉派的女弟子咬着帕子笑：“难怪说林公子是活讼师，这嘴皮子比金顶的雪还利！”

方鹤鸣拍案而起：“就算时间地点不对，动机呢？杨昭烈与我青城有旧怨——”

“旧怨？”柳清照突然从张无忌手里抢过染血的碎布，“您说的旧怨，莫不是半年前您派弟子去终南山偷《玉女心经》，被杨大侠打断了腿？”她抖开碎布，上面金线绣着半朵青莲花，“这是您青城弟子的内衫吧？可这血——”她把布凑到方鹤鸣鼻尖，“有股子铁锈味，是拿猪血掺了朱砂染的。”

“至于这铃铛——”她晃了晃匣子里的青铜铃，“是天机阁的暗号铃。前日在废驿站，成昆的徒弟也挂着同款。”她突然提高声音，扫过全场，“各位试想，谁最希望江湖大乱？谁最希望神雕侠与青城派死磕？”

角落里传来“当啷”一声。

众人转头，只见个穿粗布短打的“茶博士”正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茶点，脸色比墙皮还白。

他腰间的布袋露出半截红绳，上面系着枚青铜铃——和柳清照手里的那枚一模一样。

“无影？”杨过的声音冷得像冰锥。

那“茶博士”转身就跑，却被张无忌的乾坤大挪移截住。

他撞在墙上，怀里掉出几封密信，最上面那封的落款是“天机阁·蝶使”。

柳清照弯腰捡起信，扫了眼内容，突然笑出声：“好个‘借刀杀人’！信里说‘挑动青城与神雕侠仇杀，引林昭入局’——合着我成了你们的靶子？”她把信拍在方鹤鸣面前，“方首座，您是要当这局里的刀，还是要当查真相的人？”

方鹤鸣的汗顺着下巴往下淌。

他看了看地上的密信，又看了看满堂的江湖客，突然“噗通”跪了：“林公子明鉴！我也是被蒙在鼓里啊！”

雨不知何时停了。

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来，落在杨过的玄铁剑上，泛着冷冽的光。

他望着柳清照的侧影，喉结动了动，终于开口：“为何帮我？”

“帮你？”柳清照把芝麻糖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是帮道理。再说了——”她转头冲他眨眨眼，“要是你被砍了头，谁给我当免费护院？”

杨过的耳尖红了。他弯腰捡起玄铁剑，剑鞘轻轻碰了碰她的鞋尖。

彭莹玉的布袋突然“叮”地响了声。

他摸出个小纸团，展开看了眼，冲柳清照笑：“老衲刚收到消息，终南山的古墓派说，昨日有个穿黑斗篷的，往他们的机关阵里塞了本《物理入门》——”

柳清照的手猛地一抖，芝麻糖“啪”地掉在地上。

杨过的嘴角翘了翘，迅速压成冷脸。

茶馆外，神雕扑棱着翅膀掠过青瓦，啼鸣声里裹着三分得意，七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