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谁说我没证据?我把你们的剧本都背下来了
茶馆内的喧嚣还未完全平息,西边墙角的竹椅突然“吱呀”一声。
少林达摩院首座空闻禅师扶着念珠站起,青灰色僧袍垂落如瀑。
他掌心托着半卷泛黄的纸笺,声音像敲在古钟上:“老衲方才收到一封密信,诸位且听。”
纸笺展开的瞬间,方鹤鸣刚擦了一半的汗僵在额角——那信上的朱印分明是青城派的火漆。
“神雕侠杨昭烈已归顺魔教,愿以七大门派首级为投名状。”空闻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像块烧红的铁砸进冰水里。
满堂茶盏“叮当”坠地。
峨眉派的纪晓芙“唰”地拔剑,剑尖差点挑翻张无忌手里的粗陶匣子;崆峒派的李玄子拍着桌子跳起来,络腮胡抖成乱草:“我说这贼子怎会平白无故帮青城!原来早有反心!”
柳清照倚着长凳,指尖摩挲着衣角的褶皱。
她望着空闻手里的信笺,眼尾微微一挑——那纸纹里浮着细密的暗花,是她前世在博物馆见过的宋代贡纸。
“有意思。”她突然笑出声,惊得正往门口挪步的方鹤鸣踉跄半步。
众人转头时,只见她从袖中摸出块拇指大的琉璃片,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这信纸上印的是‘江南织造局特供’,专供朝廷三品以上官员使用——杨大侠什么时候混进皇宫当差了?”
她举着琉璃片凑近信笺,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再看这墨。”指尖轻点字迹边缘,“松烟掺了铁锈,是三个月前杭州‘松雪斋’才改良的新配方。可各位说的‘作案时间’是十天前?难不成凶手还会穿越?”
张无忌盯着信笺右下角的花押,忽然按住太阳穴。
细密的冷汗顺着脖颈滑进衣领,他眼前闪过一片黑暗——青石板铺就的密室里,烛火摇晃,穿黑袍的人握着狼毫,笔尖在信纸上洇开墨点:“十七号失败,十八号接替布局。”
“啊!”他踉跄着扶住桌角,瓷杯“当啷”落地。
众人正要惊呼,却见他抓起张无忌(注:此处应为“抓起桌上的笔”,笔误修正),在茶渍未干的桌面临摹起花押。
最后一笔的弯钩像条游鱼,与信上的痕迹分毫不差。
“这字迹……和我在梦里见过的一样!”他的声音发颤,“不是杨过写的,是‘他们’用来制造混乱的工具!”
柳清照的指尖在桌沿敲了敲。
她突然扯过茶馆的流水账,泛黄的纸页被翻得“哗啦”响:“今日当值的小厮阿七,左手执笔却用右手写字——”她猛地抬头,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分明是临时顶替的。”
角落里,方才被张无忌制住的“茶博士”无影猛地缩了缩脖子。
他袖口沾着的浅黄沙土在阳光下泛着微光,鞋底的冰晶残渣正悄悄融化成水,在青砖上洇出个小圈。
“你袖口是昆仑山脚的沙土,鞋底粘着天山融雪的冰晶。”柳清照一步步逼近,玄色皂靴碾过地上的碎茶渣,“昨夜才从西边回来吧?说!是谁派你来的?”
无影的喉结动了动,后背贴上了木门。
他正要去摸腰间的短刀,却见彭莹玉的布袋“唰”地展开,绣着金纹的袋口正对着他。
老和尚单手结印,掌心轻轻按在他右肩——无影的四肢顿时像灌了铅,“扑通”跪坐在地。
柳清照从怀里摸出个青瓷小瓶,药粉簌簌落在信笺背面。
众人屏息间,浅金色的莲花印记渐渐浮现,花瓣脉络清晰如活物。
“金莲机关司的隐形墨水。”她的声音冷下来,“我在昆仑地宫见过他们的手札,每封密信背面都有这印记。”她转身环视全场,发梢扫过杨过玄铁剑的剑鞘,“现在你们明白吗?有人用假信挑拨我们自相残杀,只为掩盖他们……”
“放屁!”云鹤子猛地拍案,震得茶碗跳起来,“就算信是假的,也不能证明杨过无辜!”
空气突然凝固。
杨过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玄铁剑的剑柄被他握得泛出青白色,剑鞘在地上拖出半道深痕。
他抬头时,眼尾的红痣像滴凝固的血:“若我要杀人,何必留痕?若我真投魔教——”他的目光扫过云鹤子的咽喉,“此刻你们早已横尸满堂。”
云鹤子的脸瞬间煞白。
他张了张嘴,却见杨过的玄铁剑“嗡”地轻鸣,剑鞘撞在柳清照脚边——那是方才她塞芝麻糖时,他悄悄挪过去的。
“我不屑辩解。”杨过的声音低了些,像雪落进深潭,“但她为我说话——”他的视线锁在柳清照发间翘起的碎发上,“谁再污蔑她一句,我不介意试试玄铁剑,是否真能削断七大门派的脸皮。”
满室寂静。
唯有窗外的风卷起几片残叶,掠过方鹤鸣方才跪过的青石板。
“咕咕——”
众人抬头时,一只灰羽信鸽正从茶馆后檐冲天而起,尾羽在阳光下泛着暗紫的光。
它掠过神雕方才盘旋的位置,朝着终南山方向疾飞,消失在云堆里。
暮色渐浓时,柳清照蹲在茶馆后巷的青石板上。
她摊开一方蓝布,将密信、无影腰间的青铜铃、信笺背面显形的金莲印记依次摆开。
晚风掀起布角,吹得信笺上的字迹沙沙作响,像谁在耳畔低声说些听不懂的密语。
她伸手按住那方蓝布,指腹触到青铜铃的纹路——与前世在博物馆见过的某个残件,竟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