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别以为换个马甲我就认不出你，天机阁

第196章 别以为换个马甲我就认不出你，天机阁

柳清照的指尖在青铜铃上微微发颤。

前世博物馆那面残铃的影像在脑海里翻涌——锈迹斑驳的纹路间，分明也嵌着同样的莲花暗纹，讲解员当时说这是“宋末神秘组织的信物，具体用途成谜”。

她垂眸看向蓝布上的三样东西：密信边缘的金莲印记、青铜铃的纹路、还有张无忌临摹的花押，像三根丝线，正往同一个方向拧成绳。

“张教主。”她忽然抬头，声音轻得像敲在瓷片上，“你说梦里听见‘十七号失败，十八号接替布局’？”

张无忌正盯着蓝布上的花押发呆，闻言猛地抬头，额角的汗还没干透：“是。那声音……像浸在冷水里的铁块，不带半分情绪。”他喉结动了动，“我在光明顶密室参详《乾坤大挪移》时，也做过类似的梦——有个穿黑袍的人站在星图前，用红笔圈了我的名字。”

柳清照的指甲轻轻叩了叩信笺背面的金莲印记：“金莲机关司是昆仑派旁支，专造机关暗器，十年前被青城派灭了满门。”她抽出袖中炭笔，在青砖上画了三个圈，“但他们的密信技术、你们的梦境、还有这青铜铃——”炭笔重重戳在中间，“都指向另一个更隐蔽的组织。”

杨过靠在院墙上，玄铁剑的剑柄抵着后腰。

他盯着青砖上的圈，眉峰微挑：“他们叫什么？”

“天机阁。”柳清照吐出三个字，炭笔“咔”地断成两截。

她想起三天前在旧书摊翻到的《异闻录》，卷末夹着张残页：“天机者，握命数也。阁中养百士，专司人间剧本。”当时只当志怪小说，此刻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张无忌的瞳孔骤然收缩：“我在梦里见过这名字！那黑袍人写密信时，纸笺抬头就是‘天机阁’三个字！”

“所以金莲机关司只是棋子。”柳清照将炭笔碎屑扫进蓝布，“他们负责执行，真正下棋的是天机阁。”她的手指划过青砖上的“蝴蝶”标记——方才用显微镜观察信笺时，发现每行字间隙都印着极小的蝴蝶，“蝴蝶是他们的标记，十七、十八是替换编号。”她突然转头看向杨过，“你被污蔑投敌，是十七号任务失败后的十八号方案。”

“而我——”她指尖点了点自己胸口，“很可能也是他们名单上的‘某号’。”

院外突然传来糖葫芦的叫卖声。

彭莹玉的布袋动了动，老和尚慈眉善目地掀开门帘：“是老赵头。”

被喊作老赵头的江湖说书人佝偻着背挤进来，腰间的铜铃叮当作响。

他往蓝布上瞄了一眼，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来：“女公子，昨儿有个怪客在我摊儿上买《江湖行路图》！”他从怀里掏出卷边角磨破的地图，“专挑西域废弃驿站圈点，还问昆仑山脚有没有‘带莲花纹的石碑’。”

柳清照的呼吸猛地一滞。

她见过那块石碑——上月在昆仑地宫探险，入口处就立着块刻满莲花的残碑，碑下埋着通向地宫密室的机关。

她抢过地图展开，泛黄的纸页上果然画着七八个红圈，最密集的地方在河西走廊中段。

“信鸽往终南山飞，可终南山脚下有条密道直通河西。”她抓起茶盏在地图上比划，“月牙集！”茶盏底正好扣在其中一个红圈上，“这地方本是商旅歇脚的小镇，三年前突然没人敢提它——”她抬头看向杨过，“前儿有驼队从汴京出发，运的是‘药材’，可我闻见了硝石味。”

杨过的拇指摩挲着玄铁剑的吞口：“我去。”

“不，我们要分兵。”柳清照扯过桌上的《大元疆域图》，用炭笔在月牙集周围画了三个圈，“杨大侠带神雕伪装成流浪刀客，先去探底；张教主联络明教西域分坛，盯着可疑人员流动；彭大师以化缘为名，沿途寺庙查异象——”她的目光扫过三人，“我们要主动撕开他们的网。”

张无忌握紧了腰间的圣火令：“我这就修书给韦蝠王。”

彭莹玉的布袋“唰”地收起来，金纹在暮色里闪了闪：“老衲这就去相国寺借度牒。”

杨过没说话，只是将玄铁剑往肩上一扛。

他经过柳清照身边时，衣摆带起一阵风，吹得蓝布上的信笺哗哗作响。

夜漏三更时，柳清照裹着青衫爬上后巷的矮墙。

月光像层薄霜，铺在青瓦上。

杨过正坐在屋脊最高处，玄铁剑横在膝头，像尊被月光浸透的雕塑。

“别装酷了。”她踮脚爬上去，手里的粗陶碗腾着热气，“我知道你担心我。”

杨过的睫毛动了动。

他接过碗，姜汤的香气混着松木香钻进鼻腔——是她常去的那家药铺的味道。

“他们若敢动你……”他喉结滚动，声音低得像落在瓦上的雪，“我屠了整个天机阁。”

柳清照笑出声，发梢扫过他手背：“不用屠，把他们的‘剧本’提前剧透就行。”她指着天边的星子，“你看，织女星旁边那颗暗星——前世我学过星象，它叫‘摇光’，主变动。”

杨过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星光落进她眼睛里，像落进一潭温泉。

他突然伸手，替她把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那你说，我们现在算不算在‘变动’里？”

“算。”柳清照的耳尖有点发烫。

她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听，心跳比看话本时快多了。”

屋脊下的老槐树沙沙作响，漏下的月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织出网。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地敲碎了夜的寂静。

次日破晓，杨过的玄铁剑在晨雾里闪了闪。

他翻身上神雕时，怀里突然坠下片纸。

展开的瞬间，血字刺得他瞳孔收缩：“十八号，止步，否则林昭必死。”

柳清照凑过来看，指尖捏着纸角的力度逐渐加大。

“威胁我？”她突然笑了，“不好意思，我最擅长的就是——”她猛地一撕，血字碎成雪片落进黄沙，“把反派的底牌，一张张掀出来。”

神雕振翅而起，带起的风卷着碎纸片往西边去了。

柳清照望着那抹黑影消失在晨雾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里缝着杨过昨晚塞进来的芝麻糖，还带着体温。

千里之外的幽谷深处，阴云突然散开一线。

一座刻满星盘的石殿缓缓露出真容，门楣上的黑底金字匾额被风掀起一角红绸，“天机阁”三个大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殿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黑袍人捏着半块带蝴蝶标记的信笺，声音像淬了冰：“十八号……倒有趣。”

汴京街头，“听风楼”的酒旗被吹得猎猎作响。

小二擦着柜台嘟囔：“今儿怪了，七大派的人全往楼里钻，连少林的空闻禅师都来了。”他抬头时，正看见个穿玄色皂靴的身影往楼里走，发间翘起的碎发在风里晃了晃——是总来听书的林公子。

楼内传来杯盏相碰的脆响，混着模糊的人声：“听说那林昭要在这儿说新话本？”“什么话本？”“好像叫……《天机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