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你说你要谈合作，却给我上美人计？

第207章 你说你要谈合作，却给我上美人计？

汴京的雪化了大半，屋檐滴下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敲出碎玉声。

柳清照踩着水洼进王府时，鞋底沾了片枯黄的梧桐叶——她盯着那叶子看了半刻，突然拽住杨过的衣袖：“过儿，今日的听雪阁，怕是比前日还冷。”

杨过的玄铁重剑在掌心转了个花，剑穗扫过她手背：“冷便抱紧我。”

门房小厮这次没敢多话，只垂着眼引他们往听雪阁去。

推开门的刹那，柳清照便闻见一股甜腻的沉水香——比前日更浓，浓得她太阳穴突突跳。

赵敏斜倚在主位，身侧多了个穿月白纱裙的女子。

那女子低眉顺目地拨着琵琶，弦音缠缠绵绵，像要绕进人骨头缝里。

“林公子，杨大侠。”赵敏指尖叩了叩案几，“本郡主今日备了松醪酒，比前日的葡萄酿更醇。”她抬下巴指了指那女子，“这是白露，江南来的清客，琵琶弹得极好——杨大侠不妨听听？”

白露抬眼，眼尾抹着淡红，像沾了晨露的桃花。

她的目光在杨过脸上停了一瞬，指尖一挑，琵琶声陡然转急，竟弹出几分《十面埋伏》的气势。

柳清照却嗅出了异样。

她不动声色扯了扯袖口——那沉水香里混着极淡的茉莉味，是迷香的引子。

上辈子广告公司年会上，有客户想灌她酒，用的就是这种“花香盖药味”的把戏。

“好琴艺。”她突然鼓掌，“不过白姑娘这曲子，倒像在弹‘霸王别姬’——是嫌我们今日来赴宴，要演一出‘美人计’？”

白露的指尖顿在弦上，琵琶发出一声刺耳的裂响。

赵敏的茶盏“咔”地搁在案上：“林公子又说胡话了。本郡主请的是客，怎会使手段？”

“那这香？”柳清照抽了抽鼻子，“沉水香里掺了茉莉，再添点曼陀罗花末——闻久了，怕是要把对面的人看成西施。”她突然凑近杨过，用力嗅他衣襟，“过儿，你身上有这味么？”

杨过被她凑得耳尖发烫，反手将她捞进怀里：“昭昭莫闹。”

“我闹？”柳清照故意提高声音，“我怕有人想让过儿闹——白姑娘这琵琶弹得再妙，能比过儿的玄铁剑响么？”她踮脚戳了戳杨过腰间的剑鞘，“过儿，你说这香像不像那年在绝情谷，公孙止给咱们下的蒙汗药？”

杨过立刻绷紧了背。

他记得清楚，当年在绝情谷，若不是柳清照提前识破公孙止的计谋，他和小龙女险些着了道。

此刻他低头看柳清照，见她眼底闪着促狭的光，心里便明了——这香有问题。

“郡主。”他沉下声，“昭昭身子弱，闻不得怪味。”说着便要带柳清照走。

白露却突然起身，袖中滑落一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正落在杨过脚边。

她跪下去拾帕子，月白纱裙滑下肩头，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杨大侠，帕子……”

“白姑娘这帕子，怕不是要‘拾’给我看？”柳清照弯腰捡起帕子，指尖捏着帕角甩了甩，“并蒂莲绣得倒好，可惜针脚太松——怕是连夜赶工，急着要送‘定情信物’？”

白露的脸瞬间红到耳根，咬着唇后退两步。

赵敏的笑意终于挂不住了：“林公子莫要曲解人意。白露是本郡主新收的清客，不过是见杨大侠英雄气概，一时失了分寸。”

“失分寸？”柳清照把帕子甩在案上，溅起几点茶渍，“我在应天书院读《礼记》，说‘男女不亲授’；在江湖走，听人说‘侠者重诺’——白姑娘若真想表心意，不如直接说‘小女子愿为杨大侠洗手作羹汤’，倒比这扭捏作态痛快。”

杨过闷笑一声，胸膛震得柳清照发颤。

他低头在她耳边低语：“昭昭这张嘴，倒比我的剑还利。”

柳清照偏头瞪他：“你倒会看热闹。方才白姑娘要拾帕子，你怎么不躲？”

“我躲什么？”杨过故意板起脸，“我心里只有你，便是西施站在跟前，也不过是块木头。”

“油嘴滑舌。”柳清照嘴上嫌弃，耳尖却红了，“走了走了，再待下去，郡主该给我也上美人计了——难不成要派杜总管来？”

杜衡正端着茶盘进来，闻言手一抖，茶盏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赵敏望着满地狼藉，突然笑出声：“林公子果然有意思。本郡主服了——这美人计，是我输了。”

“输？”柳清照转身，“郡主若真想合作，便该用点新花样。比如……”她指了指白露，“把白姑娘送去丐帮，说不定能套出洪帮主的降龙十八掌口诀——比在我们这儿白费心思强。”

杨过拽着她往外走，玄铁重剑在门框上撞出一声闷响：“昭昭，该去买糖炒栗子了。”

“要凉的。”柳清照回头冲赵敏挑眉，“凉的壳脆，摆塔好看——就像有些人，计谋虽多，心倒实在。”

出了王府，杨过突然停住脚步。

他转身将柳清照抵在院墙上，玄铁剑“当啷”掉在地上。

“昭昭。”他喉结动了动，“你方才说‘心里只有你’，我是认真的。”

柳清照望着他发红的眼尾，突然伸手戳他胸口：“我知道。你若敢看旁的姑娘，我便把你玄铁剑熔了打秤砣——专门称你几斤几两。”

杨过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称称，这儿装的是谁？”

柳清照的指尖隔着粗布衣裳，摸到他剧烈的心跳。

她突然踮脚亲了亲他下巴：“装的是个醋坛子，还是个闷骚鬼。”

远处传来糖葫芦小贩的吆喝声。

杨过弯腰捡起剑，顺手把她的手揣进自己袖筒：“走，买糖炒栗子去——要凉的，摆塔。”

“不。”柳清照勾住他的小拇指，“要热的。热的甜，像某人的嘴。”

杨过耳尖更红了，却笑得眉眼都弯了。

而在听雪阁里，赵敏捏着那方并蒂莲帕子，突然对白露道：“去把曼陀罗的方子烧了。”

“郡主？”白露不解。

“林昭那丫头，连迷香的方子都能闻出来。”赵敏转着羊脂玉牌，“往后对付她，得用点更有意思的——比如……”她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眼底闪过兴味，“把她那套‘现代逻辑’学过来，再还给她。”

杜衡捧着新茶进来，正听见这话，嘴角抽了抽：“郡主，老奴还是觉得……”

“觉得什么？”赵敏挑眉。

“觉得您这局，倒像在给杨大侠和林公子牵红线。”

赵敏的玉牌“咔嗒”落在案上。

她望着窗外飘起的细雪，突然笑出声：“牵红线又如何？本郡主倒要看看，这对‘醋坛子’和‘闷骚鬼’，能把这天下的局，搅成什么模样。”

雪越下越密，柳清照缩在杨过怀里，鼻尖冻得通红。

她望着他睫毛上的雪粒，突然轻声道：“过儿，你说咱们改的这剧本，会比原典好看么？”

“好看。”杨过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因为写剧本的人，是你。”

柳清照笑了，把脸埋进他衣襟里。

远处，糖葫芦小贩的吆喝声混着雪落的轻响，飘得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