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你搞美人计，我就把戏台唱穿

第208章 你搞美人计，我就把戏台唱穿

雪粒子打在糖葫芦的糖壳上，碎成细小的冰晶。

柳清照舔了舔嘴角的糖渣，突然拽住杨过的衣袖：“等等，帕子。”

“什么帕子？”杨过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方才甩在赵敏案上的并蒂莲帕子，不知何时被风卷出半扇窗，正飘落在青石板缝里。

柳清照蹲下身捡起帕子，指尖刚触到绣纹，便觉不对。

那并蒂莲的莲子颗颗凸起，竟是用金线盘成的暗格。

她捏着帕角轻轻一扯，一粒裹着蜡的小药丸“叮”地落在掌心。

“迷香引子？”杨过凑过来看。

“不。”柳清照用指甲挑开蜡壳，药粉里混着半枚青铜残片，“这纹路……是天机阁的暗号。”

上辈子她为广告案查过古董纹样，天机阁作为贯穿三本书的情报组织，标志正是青铜鼎纹的变形。

此刻残片上的云雷纹蜿蜒如蛇，正是她在《倚天》话本里见过的“蛇盘鼎”标记。

“赵敏和天机阁勾连。”她把残片塞进袖口，“走，去应天书院——我藏在书箱底的《东京梦华录》里，夹着前月在樊楼听来的消息。”

两人刚拐过街角，身后便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杜衡骑着黑马拦在路中，身后跟着十二名持戟侍卫，雪光映得戟尖寒芒刺骨。

“林公子慢走。”杜衡抱了抱拳，“郡主说松醪酒还未饮尽，邀二位回听雪阁再叙。”

柳清照扫过他腰间晃动的铜铃——那是汝阳王府“请君入瓮”的暗号。

她故意歪头：“杜总管这架势，倒像我欠了郡主八百贯赌债？”

“林公子说笑了。”杜衡皮笑肉不笑，“只是方才听雪阁丢了件紧要物事，老奴得请二位配合搜查。”

“搜我？”柳清照突然提高声调，“应天书院的学子，汴京府尹都得给三分薄面！杜总管是仗着王府势大，要在天子脚下行搜身的腌臜事？”

她这一嗓子，引来了街边茶棚里的食客。

卖炊饼的老张头抹着汗凑过来：“林公子可是咱们书院的解元公，上回还帮我家小子写状子要回了被抢的面摊！”

“就是就是！”卖花担子的阿巧挤到前头，“前日林公子替我辨出买花客用的是假银锭，这等好人，怎容得平白搜身？”

杜衡的脸青了又白——他原以为柳清照不过是书院里的穷酸书生，哪料她在市井里竟有这等声望？

“杜总管。”柳清照突然往前一步，“你要搜身也行，先叫人去请府尹大人作见证。若是搜出什么，我林昭自缚去王府领罪；若是搜不出……”她指了指杜衡腰间的铜铃，“这私设公堂的罪名，怕不是要摘了你的顶戴？”

杜衡额角青筋直跳。

他正欲发作，身后突然传来脆生生的女声：“杜叔，住手。”

白露提着琵琶从街角转出来，月白纱裙沾了雪水，发间的茉莉簪子歪在耳后。

她望着柳清照，咬了咬唇：“帕子里的东西，是郡主让我放的。”

四周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

柳清照挑了挑眉：“白姑娘这是要反水？”

“我本是江南织造局的绣娘。”白露指尖抚过琵琶弦，“半年前被郡主买了身契，说要送我去临安见阿爹。可前日我偷听到她和天机阁的人说话……”她突然抓起柳清照的手，把半枚青铜残片塞进她掌心，“这是他们交接的信物，郡主说等拿到‘六大派密信’，便送我去临安——可我阿爹上个月就病死了。”

杨过的玄铁剑“嗡”地出鞘半寸，寒光映得白露打了个寒颤。

“昭昭。”他沉声道，“回书院。”

“且慢！”杜衡挥戟指向白露，“你这贱蹄子敢背叛郡主——”

“杜总管。”柳清照突然笑了，“你可知方才我喊的那一嗓子，早有书院的同窗跑去报官？府尹大人的轿辇，此刻怕已到了朱雀街。”她晃了晃手中的残片，“再加上白姑娘的人证，你说这‘私藏天机阁信物’的罪名，该算在谁头上？”

杜衡的戟“当啷”落地。

他望着远处渐显的官轿仪仗，额角的汗混着雪水往下淌。

“林公子好手段。”赵敏的声音从街角传来。

她裹着大红猩猩毡斗篷，手里捏着半块糖炒栗子，“本郡主原以为你只会耍嘴皮子，倒没想到连市井人心都算得透。”

柳清照把残片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郡主的美人计，可比这糖炒栗子凉得快——不过……”她歪头笑，“我倒要谢你送的线索。六大派围攻明教的密信，该是在天机阁手里吧？”

赵敏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当我这三个月在书院抄话本是白抄的？”柳清照拍了拍袖口的雪，“《侠客行》里说‘天机关，局中局’，明教的圣火令、六大派的恩怨，哪样离得开天机阁煽风点火？郡主若真想玩，不如明着来——用美人计这种旧招，倒显得没新意了。”

杨过突然揽住她的肩，玄铁剑在雪地上划出半道弧：“昭昭说够了。”

“够了够了。”柳清照拽着他往书院走，“再不走，糖炒栗子该凉了——不过郡主放心，等我查清天机阁的局，必定请你喝庆功酒。”

赵敏望着两人的背影，突然笑出声。

她摸出怀里的羊脂玉牌，对着阳光照了照——牌底刻着的“天机”二字若隐若现。

“林昭，你倒是会挑时候。”她对白露招了招手，“去把临安来的信烧了——顺便，给应天书院送两筐新摘的碧螺春。”

“郡主？”白露不解。

“这局，才刚开呢。”赵敏把糖炒栗子塞进嘴里，甜香混着雪的凉，“她要破天机阁的局，我便做那局里的风——看她这把火，能烧得多旺。”

书院的杏树抽了新芽，雪水顺着枝桠滴在柳清照的书案上。

她展开从帕子里取出的密信，墨迹未干的“四月十五，六大派聚光明顶”几个字刺得她眼睛发疼。

“过儿。”她转头看向倚在门框上的杨过，他正用布擦玄铁剑，剑穗上的红绒球随着动作轻晃，“原典里六大派围攻明教是五月，现在提前了一个月……”

“因为你。”杨过走过来，把温热的手炉塞进她怀里，“你改了郭靖的命、杨过的命，这天下的命，自然也得跟着改。”

柳清照望着他眼底的星子，突然把密信往火盆里一丢。

火星噼啪作响，烧了半页的“光明顶”三个字蜷成黑蝴蝶，扑棱棱飞上天花板。

“那便再改一次。”她勾住杨过的小拇指，“这次，我要让六大派的刀，砍在天机阁的算盘上。”

杨过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我信你。”

窗外的雪停了，檐角的冰棱折射出七彩的光。

柳清照望着那光，突然想起上辈子熬夜看话本时，总爱用荧光笔在“光明顶之战”那页画满问号。

如今那些问号，终于要变成她笔下的惊叹号了。

“过儿。”她仰起脸笑，“等破了这局，咱们去终南山看桃花——我记得你说过，古墓的后山上，有片开得极盛的桃林。”

“好。”杨过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不过在此之前……”他指了指她书案上的《东京梦华录》，“先把你藏的蜜饯交出来——方才在王府，你可是说要请我吃糖炒栗子的。”

柳清照扑过去抢蜜饯罐，两人的笑声撞碎了窗上的冰花，飘得很远，很远。

而在汴京外的官道上，一匹快马正朝着光明顶的方向疾驰。

马背上的信使怀里，揣着半枚与柳清照手中相同的青铜残片——那是天机阁总坛发来的急令：“截杀林昭，破坏六大派计划。”

一场更大的局，正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