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你连我打嗝都学，但学不会我胃寒的老毛病

第212章 你连我打嗝都学，但学不会我胃寒的老毛病

火盆里的松枝噼啪爆开个火星，落在柳清照手背上烫得她缩手。

她低头看那枚火星，又抬头望向榻上昏迷的影子人三号——他的太阳穴还在突突跳动，像台卡带的旧戏匣子正拼命倒带。

杨过把姜茶碗往她手边推了推："凉了。"

"你说，他刚才那句'十八号'......"柳清照捧起茶碗，却没急着喝，反而用碗底轻轻磕了磕自己胃腹间的棉兜——那是阿梅今早塞给她的暖肚袋,"会不会和我穿越前总做那个怪梦有关？"

杨过的手指顿在她发顶。

他记得她提过，穿越前总梦见青砖地上摊着本破书，书页间爬满批注，字迹有时像她又不像她,"什么梦?"

"就......"柳清照咬了咬下唇，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拉到面前，"你闻闻，我嘴里是不是有股子姜味？"

杨过被她突然的动作弄得耳尖发烫，却还是认真凑过去："阿梅放了三颗蜜枣，甜的。"

"假的林昭可尝不出来。"柳清照松开他袖子，指尖敲着暖肚袋上的盘扣，"上回在书院，张胖子请吃冰酪，我只舔了一口就吐了——胃寒的人喝不得凉的，舌头尖刚碰着冰碴子，胃里就像揣块冻硬的炊饼。"她指了指榻上人事不省的影子人，"他能背出我抄过的每本话本，能学我敲桌子时无名指多颤半下......可他永远不知道，我喝姜茶要吹七口气才敢抿第一口——因为小时候被热粥烫过喉咙。"

窗外传来雕鸣一声，是大雕在房梁上蹲得不耐烦了。

杨过顺着她的话接："所以你让阿梅在茶馆贴的新段子，写的是'辨影武者要先看他敢不敢吃糖蒸酥酪'？"

"那是给江湖人看的障眼法,"柳清照忽然笑了，眼尾的泪痣跟着翘起来，"真要试......"她突然伸手揪住杨过的衣襟往下拉，直到两人鼻尖几乎相碰，"你猜我现在胃里是什么感觉？"

杨过的喉结动得厉害，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暖的......?"

"错啦,"柳清照松开手，得意地晃着暖肚袋，"是阿梅新换的艾草香包在发热。"她转身从包袱里翻出个粗布小袋，"这暖肚袋我缝了三年，针脚歪歪扭扭——影子人能仿我的字迹，能背我的话本，可他缝不出这种歪针脚。"

榻上的影子人三号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柳清照的笑僵在脸上。

她快步走到榻边，指尖按上他的人中："醒了？"

影子人三号的眼球在眼皮底下快速转动，像在放映什么碎片画面。

他突然抓住柳清照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她肉里："......冰室......《诗经》......你当时骂'古墓派穷得连个火盆都买不起'......"

"我骂过。"柳清照任他抓着，声音放得极轻，"你还知道什么？"

"......十八号......"影子人三号的指甲松了些，"天机阁......收集......时间线......每个你......"他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柳清照的衣袖上，"他们要......要让影子人......取代真的你......"

"为什么是我？"柳清照的声音在抖。

影子人三号的瞳孔逐渐涣散，最后几个字轻得像叹息："因为......只有你的......情感......是真的......"

窗外传来瓦片碎裂的轻响。

杨过的玄铁剑已出鞘三寸，却在看见窗台上那枚青铜铃铛时顿住——那是墨影的标记他在江湖上听过，"是墨影。"

柳清照低头看着衣袖上的血渍突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红："原来他们要的不是我的记忆......是我的心。"她抓起暖肚袋按在胃上，"可他们永远不知道，我每次抄话本到半夜，都要喝碗热粥暖胃；不知道我看见乞丐会多给馒头，是因为梦见过母亲冻僵的手；更不知道......"她转头望向杨过，"我每次被人骗，第一个想找的人，是你。"

杨过的耳尖彻底红透。

他伸手把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眼角的泪痣:"我知道。"

后巷突然传来阿梅的大嗓门:"林公子！

你要的红糖小米粥熬好啦——趁热喝，凉了胃又该疼！"

柳清照冲杨过做了个鬼脸，转身去接粥。

她捧着碗吹了七口气，才小口小口抿着喝。

暖融融的粥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像给整个人裹了层软和的棉絮。

杨过望着她发顶翘起的呆毛，突然伸手揉乱:"你方才说'第一个想找'的人是我......"

"怎么?"柳清照含着粥含糊不清，"后悔当我徒弟了？"

杨过没接话，只是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

打开来，是两块烤得金黄的糖蒸酥酪——他特意让阿梅用棉布裹了又裹:"吃吗？

我尝过了，不冰。"

柳清照的眼睛亮起来。

她刚咬一口，突然僵住:"你......放了姜汁？"

"你胃寒。"杨过别开脸，"阿梅说加姜汁甜酪才不冰胃......"

柳清照突然扑过去抱住他。

她的发顶蹭着他下巴，声音闷闷的:"杨过，你比影子人厉害多啦——你连我吃甜酪要放姜汁都知道。"

"那当然,"杨过的手虚虚环住她后背，耳尖红得要滴血,"我还知道......"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翘起的呆毛，"你打嗝时要拍三下后背，从左往右数第三下要轻些......"

后巷的阿梅举着浆糊刷往墙上贴新段子纸，念得抑扬顿挫:"真林公子教咱们辨影武者——先看他吃甜酪放不放姜汁！"

风掀起纸角又落下,"啪"地贴在墙上。

纸尾还有行小字，是阿梅新添的："再看他打嗝时，有没有个穿黑披风的大侠在后边拍背！"

星殿顶端，墨影望着飞沙驿的灯火，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青铜鼎上的纹路——方才他听见柳清照的笑声，像春溪破冰般清亮通透。

"大人,"他对着鼎低语,"三号说......情感波动频率已收录完毕。"

鼎身的幽蓝光芒突然暴涨。

墨影望着那光，想起三天前在客栈后巷遇见的小乞儿——那孩子冻得直发抖却不肯要他的银子，说"林公子说了，要靠本事吃饭"。

他摸了摸怀里藏着的半块炊饼，突然对着鼎冷笑："可你们永远不知道......她教会江湖的东西，比你们造的影子人珍贵一万倍。"

更远处的终南山巅，有个穿月白衫子的身影立在雪地里。

他望着飞沙驿的方向，手中的《射雕》手抄本被风翻得哗哗响——页脚的批注还在生长，新写的一行小字泛着墨香:"第十八号实验体，情感值突破临界。"

雪落进他的衣领，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只是低头在"郭靖初遇黄蓉"那页补上句批注："这回，让林昭教他买姜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