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你说你是林昭？那你见过我的束胸布怎么系吗？

第213章 你说你是林昭？那你见过我的束胸布怎么系吗？

飞沙驿的晨雾还没散透，柳清照蹲在灶房门槛上，用树枝拨拉着炭盆里的余烬。

阿梅端着刚出锅的热豆浆过来时，正见她盯着自己的中衣发怔——月白色的棉料被洗得泛白，领口处的暗扣歪了颗，是她昨夜急着换衣服时扯松的。

"林公子又在琢磨什么鬼点子？"阿梅把豆浆往她手边一放，顺着她的目光瞥了眼中衣，突然压低声音，"可是为了那劳什子影子人？"

柳清照没接话，指尖轻轻划过中衣下摆的针脚——那是她穿越第二月时，蹲在柴房里偷偷缝的。

当时手指被针扎得全是血点，最后歪歪扭扭缝出朵不像样的梅花。

她抬头冲阿梅笑："梅姐，你说要是有个大姑娘，非得装成我这样的穷书生......"

"那她得先过束胸布这关！"阿梅拍着大腿笑，"前儿个我给绣娘送浆洗的衣裳，听她们说，有些小娘子扮公子，束得太紧晕过去，松了又怕被看出端倪——那布带子得缠三圈打活结，最后还要在腰后别根木簪子固定......"

她话音未落，柳清照的眼睛突然亮起来。

子时三刻，飞沙驿后院的马厩里，柳清照裹着件旧棉袍缩在草堆里。

她怀里揣着阿梅塞的暖手炉，耳尖被夜风吹得通红，却连动都不敢动——方才她故意在茶馆说书时"说漏嘴"，说自己每月十五要去马厩给老黄马喂夜草，还"不小心"让小二听见她抱怨"束胸布松了，得趁没人时重系"。

马厩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柳清照屏住呼吸，盯着那道映在地上的影子——比她高半寸，肩线却太窄，像刻意收着。

她摸了摸藏在草堆里的剪刀，心跳得擂鼓似的。

"林昭？"

声音响起的瞬间，柳清照差点笑出声。

这模仿她的嗓音倒有八分像，可尾音太尖，像拿了根细针挑着声带说话。

她缩了缩脖子，装出慌乱的样子："谁？！"

月白衫子的身影走近了，借着窗外的月光，柳清照看清对方的脸——和她有七分相似，连眼尾的泪痣都点得分毫不差。

影子人四号蹲下来，伸手要碰她的棉袍："别怕，是我......"

"别碰！"柳清照猛地躲开，"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自然知道。"影子人四号的语气里带了丝安抚的温柔，和她平时毒舌的调调截然不同，"我是林昭，自然知道你每月十五要重系束胸布......"

"那你说说，我的束胸布怎么系？"柳清照突然坐直身子，盯着对方的眼睛，"我穿的是阿梅给的粗棉布，还是上个月在市集买的细葛布？"

影子人四号的瞳孔微微收缩："粗棉布......"

"错啦。"柳清照勾了勾嘴角，"上个月我把粗布送给隔壁绣娘了，现在穿的是细葛布——透气，出汗不硌人。"她扯了扯自己的中衣领口，"再说说，束胸布要缠几圈？"

"三圈。"影子人四号立刻答。

"第三圈的结打在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

"那结要系死扣还是活扣？"

影子人四号的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活扣......"

"活扣？"柳清照突然笑出声，"我胃寒，吃多了热粥要打嗝，活扣一震就松——早换成死扣了。"她猛地掀开棉袍，露出腰间系着的束胸布，"你看，最后还要用根木簪子别住，簪子头雕的是......"

"梅花。"影子人四号的声音突然冷下来，方才的温柔彻底碎裂，"你以为这些细节能难住我？

天机阁连你缝在中衣里的梅花针脚都记下来了！"

她话音未落，柳清照已经抄起草堆里的剪刀，刀尖抵住对方咽喉："可你不知道，这根木簪子是我用烧火棍磨的——"她用另一只手拔下簪子，露出磨得毛糙的尖端，"扎肉疼得很，我每次系完都要揉半天腰。"

马厩外突然传来玄铁剑破风的嗡鸣。

杨过掀开门帘冲进来时，正见柳清照用剪刀抵着影子人四号的脖子，而对方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短刀。

他反手甩了枚铜钱打落短刀，玄铁剑横在两人中间："阿昭，退后。"

影子人四号盯着杨过泛红的眼尾，突然笑了："原来这就是你的破绽——看见他受伤，你连束胸布松了都顾不上。"

柳清照后退半步，却没松开剪刀："你错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胃腹，"我松的不是束胸布，是暖肚袋的带子——方才躲你时跑太急，带子散了。"她扯了扯露出的棉绳，"这绳子是我用旧袜子拆的，起球，系不紧......"

"够了！"影子人四号突然挥掌击向柳清照面门，却在触到她鼻尖前被杨过扣住手腕。

玄铁剑的寒气顺着皮肤渗进去，她疼得倒吸冷气，"你们以为赢了？

天机阁早算出你会用性别做文章......"

"可你们算不出，我系束胸布时，总爱哼《卖炭翁》。"柳清照歪头看她，"方才你蹲下来时，哼的是《关雎》——我最烦《关雎》，说什么'君子好逑'，酸得牙倒。"

影子人四号的脸色瞬间惨白。

杨过扣着她手腕的手紧了紧："阿昭，她身上有药粉。"

"是迷香。"柳清照嗅了嗅空气里若有若无的甜腥，"我前儿个在话本里写过，说'江湖最下作的手段，就是往姑娘家的束胸布里撒迷药'——看来有人当真了。"她冲杨过挑挑眉，"帮我把她的束胸布解了？

我倒要看看，天机阁的影子人，会不会系活扣。"

杨过的耳尖"腾"地红了。

他别开脸，用剑尖挑起影子人四号的中衣下摆——里面裹着的束胸布歪歪扭扭，结扣打在右边，用的是细绸带，连起球都没有。

"你看。"柳清照凑过去，指尖戳了戳那根细绸带，"我用的是旧布撕的，硬邦邦的，扎得腰上全是红印子......"她突然顿住，抬头看向杨过，"对了，上个月我腰上的红印子，还是你帮我擦的药。"

杨过的耳尖红得要滴血，手忙脚乱地把中衣放下："阿昭！"

影子人四号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渗出黑血。

柳清照瞳孔一缩："毒！"

她扑过去按住对方的下巴，却只来得及听见最后几个字："......十八号......要来了......"

马厩外传来大雕的长鸣。

杨过把柳清照护在身后，玄铁剑上的寒雾凝成霜花："阿梅！

拿解毒丹！"

阿梅举着灯笼冲进来时，正见柳清照蹲在地上，盯着影子人四号腰间的束胸布发怔。

她顺着看过去，突然倒吸冷气："这布上的针脚......和林公子的中衣......"

"是我缝的。"柳清照摸了摸自己中衣下摆的梅花，"上个月给绣娘送粗布时，教她缝的。"她抬头看向杨过，眼里闪着冷光，"天机阁能偷我的记忆，能仿我的字迹......"

"但偷不走你缝歪针脚时，掉在布上的血点。"杨过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影子人四号束胸布上的褐色小点，"这是新染的，你上个月缝中衣时扎破手指，血渗进布纹里，洗都洗不掉。"

柳清照突然笑了。

她站起身，把剪刀往腰间一插："所以他们永远赢不了——因为我系束胸布时，会疼得掉眼泪；会骂阿梅的布太硬；会在系完后抱着暖肚袋喝热粥......"她伸手勾住杨过的脖子，把额头抵在他肩窝，"这些，都是影子人学不会的。"

杨过的手臂紧紧环住她，声音闷在她发顶："我知道。"

马厩外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墨影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捏着张染了墨的纸："十八号实验体，是天机阁用你穿越前的记忆造的......"他把纸递给柳清照，"这是他们的日志，说'真实情感无法复制，只能用疼痛刺激'......"

柳清照展开纸页，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她的"弱点"：胃寒、怕烫、缝衣服会扎手、见不得乞丐......最后一行字被墨汁晕开，隐约能看出"用束胸布的疼痛，唤醒真实情绪"。

她突然笑出了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原来他们以为，疼就能让影子人变真......"

"可他们不知道。"杨过替她擦掉眼泪，"你每次疼的时候，都会骂骂咧咧地说'下次再也不系了'，可第二天还是会系——因为你要活着，要保护想保护的人。"

柳清照仰头吻了吻他的下巴："所以啊，等终南山的雪化了......"

"我陪你去。"杨过摸了摸她发顶的呆毛，"不管十八号是什么，我都替你挡着。"

阿梅举着灯笼凑过来，瞥见纸页上的字，突然一拍大腿："我这就去改段子！

新话本就叫《林公子智斗影子女——束胸布里藏乾坤》！"

柳清照被她逗得破涕为笑："梅姐，记得加句'真公子系布会骂街，假公子系布只会笑'！"

马厩外的大雕扑棱着翅膀飞上屋檐，长鸣声响彻晨雾。

终南山巅的雪还在落。

穿月白衫子的人合上手抄本，指尖拂过"第十八号实验体"那页——上面新添的批注被雪水晕开，只余下半行："原来......疼痛之外，还有......"

他抬头望向飞沙驿的方向，嘴角勾起抹极淡的笑："看来，我要改改实验方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