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别拿我的人生当剧本,我教你什么叫现场改戏
飞沙驿的灯火彻夜未熄。
柳清照将那枚从影子人四号身上搜出的铜牌,与墨影带来的三枚并列在客栈的八仙桌上。
四枚冰冷的铜牌上分别刻着“角、亢、氐、房”,当它们按照星宿方位排列时,一个狰狞的阵法雏形赫然显现。
“北玄冥阵……”柳清照指尖划过铜牌冰冷的纹路,脑中飞速整合着所有线索。
影子人四号临死前吐露的“十八号”,墨影密报中提到的“终局仪式”,以及这诡异的阵法,让她瞬间通透。
天机阁的野心,远比她想象的更疯狂。
他们不是要刺杀她,而是要彻底抹杀“柳清照”,将“林昭”这个身份从她身上活生生剥离,再灌注到那个精心培育的“十八号”完美替身体内。
冬至,地脉开眼之日,便是仪式的最终时刻。
他们要上演一出偷天换日的惊天大戏。
“简直是疯子。”阿梅听完她的推演,惊得手里的瓜子都掉了,“这不就是话本里写的夺舍吗?他们要让一个假货,顶着你的脸,用着你的名,去过你的日子?”
“不止。”柳清照冷笑一声,眼中燃起从未有过的战意,“他们还要继承我的人脉,我辛辛苦苦吐槽回来的一帮大佬朋友,凭什么拱手让人?”
她敲了敲桌子,社畜时代熬夜做方案的劲头全上来了:“阿梅,舆论战,开打!”
第二天,汴京城内最火的说书场醉仙楼,惊堂木一响,新段子立刻传遍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那天机阁,号称算尽天下事,花了三年功夫,照着林公子造了个假货!”说书先生唾沫横飞,扇子一指,“结果呢?嘿,咱们林公子抢郭大侠的烤鸡,那是手起刀落,快准狠!那假货倒好,看见烤鸡还问:‘请问,这鸡可是用果木炭烤的?’”
满堂哄笑。
紧接着,街头巷尾的孩童唱起了新快板,据说是应天书院的陈少卿连夜谱的曲儿:“说个好,道个好,天机阁里出奇葩!十八号,本领高,学了姐姐把人抄。可怜她,不认命,哭着喊着叫姐姐!你说气人不气人,替身怎比真人强!”
原本因“真假林昭”之事而动摇的江湖舆论,瞬间逆转。
怀疑变成了同情,观望变成了支持。
“林昭公子是被人算计了!”“天机阁也太不是东西了!”的声浪此起彼伏。
柳清照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趁热打铁,在醉仙楼最热闹的时候,一袭青衫,登上高台。
台下瞬间安静。
她环视一周,目光扫过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朗声道:“我知道,最近有很多关于我的传闻。有人说我狂妄,有人说我刻薄。”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带点嘲讽的笑意:“没错,我就是狂妄,我就是刻薄!我可以骂郭靖憨直得像头牛,可以怼黄蓉心思九曲十八弯,可以嫌乔峰做事太莽不计后果——”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字字如钉,砸进每个人的心里:“因为我看得懂他们的好!我骂郭靖憨,是因为我知道他心怀家国,侠之大者;我怼黄蓉精,是因为我佩服她智计无双,能护心上人周全;我嫌乔峰莽,是因为我心疼他一生悲壮,总为别人而活!我与他们相交,凭的是真心!”
她猛地指向台下某个角落,那里曾是天机阁探子常待的地方:“但你们不行!你们这些躲在阴沟里的影子,连‘喜欢’两个字,都得被写进台词里,照着剧本去演!你们也配谈真心?”
一番话,掷地有声,满场皆惊。
台下的杨过凝视着她,眼中是化不开的骄傲与深情。
这才是他的阿昭,就算身处绝境,也能将劣势化为利刃,刺穿对手最虚伪的面具。
当晚,墨影悄然送来一份烧焦的卷轴残片。
借着烛火,柳清照看清了上面的字迹,那是天机阁的“剥离程序”记录:“……七日内,连续触发目标七次强烈的身份质疑,令其自我认知崩塌,意识将自动退场,为‘容器’腾出空间……”
“原来,他们不是想杀我。”柳清照的指尖捏得发白,唇边却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他们是想让我自己放弃做人。”
她提起笔,蘸饱了墨,在那烧焦的残片背面,龙飞凤舞地写下一行字:“回复:建议增加第八项——让她爱上一个人,再让她亲眼看着他,被一个完美的假货骗走。”
写罢,她将卷轴重新卷好,交给墨影:“原样送回月牙集,署名就写——真·林昭。”
她要让天机阁的操盘手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编剧。
送走墨影,柳清照立刻召集了杨过与丐帮的彭莹玉。
“我们必须兵分两路。”她指着地图,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天机阁的主力必然在终南山设伏,等着我自投罗网。那我就给他们一个靶子。”
她看向彭莹玉:“彭长老,我需要你和阿梅姐,扮作我的商队,带着伪造的身份文书和我的信物,大张旗鼓地前往西域月牙集。你们要制造出‘林昭已赴西线’的假象,把天机阁的主力给我引开!”
“那你呢?”杨过立刻抓住了重点,语气紧张。
“我?”柳清照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终南山,”她转向杨过,神情变得柔和,“而你,要比我先到。带着神雕,潜入终南山,联络龙姑娘,加固古墓的防御。那里,将是我们的最终战场。”
临行前夜,万籁俱寂。
柳清照将一卷抄写工整的《红楼梦》手稿塞进杨过怀里。
月光下,纸页泛着柔和的光。
“这是什么?”杨过不解。
“护身符。”柳清照抬头看着他,眼神认真得让他心头发紧,“记住,如果哪天……你觉得我说话不像我了,或者我忘了我们之间的事……你就把这本书翻到最后一回,念这段‘黛玉焚稿’给我听。”
杨过的手猛地攥紧了书卷,指节泛白。
他懂了。
这是她留给他的,辨别真伪的最后一道防线。
当夜,柳清照独坐灯下,摊开了那本记录着综漫剧情的手抄本。
她翻到写着“郭靖黄蓉血战襄阳”的一页,毫不犹豫地提笔,用朱砂在“战死”二字上重重划去。
然后,她在旁边写下了一行新的批注:
“主角死了,故事才刚开始。”
窗外,风雪不知何时狂舞起来,卷着飞沙驿的旗幡猎猎作响。
遥远的终南山之巅,一道与柳清照身形别无二致的黑影伫立于风雪中。
那人手中,正握着一枚一模一样的金莲铜牌,指尖在冰冷的牌面上轻轻摩挲,仿佛在练习另一个人的呼吸与心跳。
而在山脉更深处的幽谷之中,一座星辰殿堂内的钟声悠然响起。
一个身着黑袍的人影缓缓揭开殿中央水晶棺的棺盖,凝视着棺中沉睡的、与柳清照容貌别无二致的少女,低声私语,语气带着病态的痴迷与期待:
“姐姐,这一次,轮到我……替你去爱他了。”
风雪,更大了。
那呼啸声仿佛是命运齿轮开始疯狂转动的嘶鸣,预示着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