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你问我是不是真的,我拿命给你验个货
水晶棺中女子的指尖刚颤完最后一下,破庙里的柳清照已将匕首按上掌心。
刀锋压下去的瞬间,她喉间溢出半声闷哼——不是疼,是慌。
这把跟着她穿越来的旧匕首,刃口早被磨得钝了,此刻割开皮肤竟比切豆腐还慢。
血珠刚渗出来,她便松了手,看着那点红在雪地上滚了两圈,像颗裹了糖衣的红豆。
"如果我是虚影,血该是假的;如果我是复制品,痛觉该被屏蔽。"她盯着血珠低语,尾音发颤。
方才在杨过怀里攒的那点暖意,正顺着指缝往外漏。
"清照!"杨过的手快过声音,扣住她手腕时,玄铁重剑的寒气顺着袖口钻进来,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他眼尾的红痕比刚才更浓,像被谁拿朱砂抹过:"你疯了?"
"我要验。"柳清照反手攥住他的手腕,指尖冰凉得惊人,"你说信我,可我自己都不确定——"话音未落,她猛地将手浸入寒潭。
潭水的温度烫得她倒抽冷气。
不是冰寒,是滚水般的灼,从伤口处窜上来,裹着暖流往心口钻。
血色在水中晕开,像朵突然绽放的红牡丹。
潭底的金光"轰"地炸亮,连带着她眼前都泛起金斑,恍惚间听见一道女声,轻得像春夜的风:"昭儿......回来就好。"
"潭水在共鸣!"彭莹玉的圣火令"叮"地撞在腰间,他黑袍下的手指快速结印,"这是活物意识与潭灵产生的......"
话没说完,潭面"砰"地炸开水花。
柳清照被溅了一脸水,抬头时,浑身的血都冻住了——潭里浮起个"她"。
穿职业装,踩着细跟鞋,发尾还翘着没来得及梳的卷,正是她穿越前最后一次照镜子时的模样。
那女人嘴唇开合,却听不见声音,眼尾的泪痣随着动作轻颤。
"她在说......"柳清照浑身抖得像筛糠,指甲掐进杨过手背,"别相信他。"
"什么?"杨过的瞳孔骤缩。
无形之力突然缠住他右臂。
他踉跄半步,玄铁重剑"当啷"落地,整个人被往潭里拖。
柳清照尖叫着去拉,却被他一把推开:"退开!"话音未落,他的右肩已没入水面,冰层在身侧咔咔碎裂。
"这是'记忆吞噬'现象!"彭莹玉的声音带着破音,"寒潭在抽取活人意识!
它要把你们的记忆剥离,填进......"
杨过咬着牙挥剑斩断头顶冰棱。
玄铁重剑带着风声劈下,冰棱碎成雪沫四溅,他借着力道向后跃,右肩终于脱出水面。
可那只手臂已结满黑霜,从指尖到肘弯,皮肤泛着青灰,像被泡了十年的朽木。
"杨过!"柳清照扑上去,抱住他结霜的胳膊往怀里带。
他的体温烫得吓人,可被霜覆盖的地方却冷得刺骨,两种温度在她掌心打架,疼得她直掉眼泪:"放开我!
是我引出来的!"
"你要验真假,那就记住——"杨过反手扣住她手腕,力气大得像要把骨头捏碎,呼吸喷在她耳侧,"我背你上绝情谷那天,你骂我'傻雕侠';你在郭靖烤鸡事件后塞给我的半块馍,咸得发苦;你每次说'我不饿'的时候,其实最想吃糖蒸酥酪......这些事,没人能编出来。"
他额头抵住她的,霜花从他睫毛上簌簌往下掉:"你要真是假的,那就把我一起变成假的。"
柳清照的眼泪砸在他结霜的手背上,融出个小水洼。
潭里的"现代她"突然笑了,眼尾的泪痣跟着弯成月牙。
她缓缓抬手,贴向水面,与柳清照按在杨过胳膊上的掌心相对。
金光炸得人睁不开眼。
等柳清照再能视物时,寒潭已下沉三尺,露出底部刻满星轨的石门。
门上的铭文泛着银光,像被谁用星子刻上去的:"唯情不伪,唯痛不虚,唯爱可破妄。"
"林公子......"小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哭腔,"您流了好多血。"
柳清照这才低头。
掌心的伤口不知何时愈合了,只余一道淡粉的疤痕,摸上去还有点凸起。
她猛地蹲下身,用雪擦净石门背面的冰碴——一行小字在冰层下浮现:"第七日,双生归位,镜棺启封。"
"寒潭治好了我......但它吸收了我的血。"柳清照的声音发涩,"它在等,等第七天。"
千里外的幽谷星殿,黑袍人将染血的手指从水晶棺上移开。
棺中女子的唇色终于有了点血色,与柳清照相似的眉眼间,甚至浮起丝极淡的笑。
"姐姐,你的血......终于回来了。"他低笑,指尖的血珠滴在棺盖上,绽开朵妖异的花,"等双生归位那天,我会让他亲手把你推进镜棺——毕竟,他那么爱你。"
破庙里,柳清照的手无意识摸向青布包袱。
那里面除了半张残图,还躺着本《射雕英雄传》手抄本。
纸页边缘被她翻得发毛,最后一页夹着片干枯的桃花,是去年春天她在书院后园捡的。
她盯着包袱,喉结动了动。
"清照?"杨过的手覆上来,带着劫后余生的温度,"在想什么?"
"在想......"柳清照低头用拇指蹭了蹭他掌心的薄茧,"有些故事,该由我来改结局了。"
夜风卷着雪粒扑进庙门,吹得青布包袱轻轻晃动。
手抄本的边角从包袱里滑出来,"射雕"二字在火光里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