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仰头看了看天，又瞥了眼慢悠悠踱步的枣红马，终于忍不住开口：“师姐，你们修仙的不是都会御剑飞行吗？骑马多慢啊！”
颜百黎正喝着水囊里的山泉水，闻言差点呛到。
她擦了擦嘴角，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以为御剑是骑驴赶集呢？至少要端阳境才能御剑，我才中吕境初期！”
沐阳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端阳境、中吕境...这中间还差着好几个大境界呢！”他突然瞪大眼睛，“等等，那岂不是说你现在很弱？”
“啪！”
颜百黎一记爆栗敲在他脑门上：“什么叫很弱！中吕境在修仙界已经算高手了好吗！”
长命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吐着信子，赤瞳里满是嘲笑。
沐阳揉着脑袋，不服气地嘟囔：“那你们天元山最厉害的是谁？什么境界？”
“掌门师祖是天回司境。”颜百黎说着，眼中不自觉流露出向往之色，“那可是能窥探天机的境界。”
沐阳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问：“那你师父呢？他什么境界？”
颜百黎的脸“腾”地红了，支支吾吾道：“师、师父是龙潜境...”
“哇！”沐阳夸张地拖长音调，“比你高这么多境界啊！难怪——”他故意拉长声调，意有所指地眨眨眼。
颜百黎恼羞成怒，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沐阳！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你走着去下一个城镇！”
“疼疼疼！师姐我错了！”沐阳龇牙咧嘴地求饶，等颜百黎松手后，又小声嘀咕，“不过说真的，师姐你这么年轻就中吕境，已经很厉害了吧？”
颜百黎轻哼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道歉。她望着远处的山峦，轻声道：“修仙之路漫长，我现在不过是刚起步罢了。”
沐阳难得安静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他咧嘴一笑：“那师姐，等你到端阳境了，一定要第一个带我御剑啊！”
颜百黎挑眉：“怎么？现在不嫌弃我境界低了？”
沐阳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哪敢哪敢！不过师姐，你说我这样的天才，修炼到中吕境要多久？”
长命直接翻了个白眼，把脑袋缩回颜百黎袖子里，表示没眼看。
颜百黎忍俊不禁：“就你？先把基础剑法练好再说吧！”
两人一路斗嘴，枣红马慢悠悠地走在山道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虽然不能御剑飞行，但这样悠闲的旅程，似乎也别有一番趣味。
沐阳：“所以我们要去哪儿？”
颜百黎：“不知道。”
沐阳一听，差点从马背上栽下去：“不知道？！师姐，你连去哪儿都不知道就带着我乱跑？”
颜百黎理直气壮地一扬下巴：“游历天下，随遇而安，这才是修行之道。”
“我看你就是迷路了。”沐阳翻了个白眼，突然话锋一转，“对了师姐，你的名字有什么讲究吗？百黎……听起来怪特别的。”
颜百黎的眼神忽然柔软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腰间的百福伞：“我娘说，‘百’是取‘百福骈臻’之意，‘黎’……”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是破晓时分的曙光。”
沐阳难得安静下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你是‘百福之晨’的意思？”
长命从衣领里探出头，骄傲地昂着小脑袋，仿佛在说“我家主人名字当然好听”。
“那你呢？”颜百黎转头问道，“沐阳这个名字……”
“哦，这个啊。”沐阳满不在乎地甩了甩头发，“掌柜的说捡到我的时候是个大晴天，就随便取的。”
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颗虎牙：“不过我觉得挺配我的——如沐阳光，多潇洒！”
颜百黎看着他神采飞扬的侧脸，不禁莞尔。确实，这个少年就像正午的阳光，耀眼又热烈，和她这个“黎明”倒是相得益彰。
“喂，师姐！”沐阳突然指着远处炊烟袅袅的村落，“既然不知道去哪，不如先去那儿讨碗热汤喝？我闻到炖肉的香味了！”
长命立刻支棱起脑袋，信子吐得飞快。
颜百黎笑着摇头：“你俩啊……”却还是调转马头，朝着村落的方向行去。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个如晨光般温柔，一个似烈日般耀眼，在这条不知终点的旅途上，投下交叠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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