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姜小帅站在郭宅主卧的落地窗前，手中的加密手机微微发烫。
"确认目标掌握'夜昙'信息？"老板的声音透过变声器传来，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姜小帅的目光扫过床上熟睡的郭城宇。男人在酒店醉酒回来后一直睡得很沉，此刻正无意识地抱着姜小帅的枕头，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确认。"姜小帅压低声音，"但他似乎并不清楚'夜昙'的具体身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继续调查信息来源。若确认泄密..."一个微妙的停顿，"按常规处理。"
常规处理——四个字像四把尖刀扎进姜小帅的胸口。这意味着如果郭城宇确实知道组织机密，他必须亲手了结。
"明白。"他机械地回答，手指不自觉地摸向无名指上的婚戒。
挂断电话，姜小帅轻手轻脚地走向书房。月光透过半开的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雪球跟在他脚边，尾巴轻轻扫过他的小腿。
书房门锁在指纹复制器面前形同虚设。姜小帅输入密码——雪球的生日，门无声滑开。保险箱依然嵌在书架后方，电子屏每隔十分钟闪烁一次红光，像是在嘲笑他之前的失败。
姜小帅从口袋取出一个小型装置——组织最新研发的虹膜模拟器。昨晚郭城宇醉酒时，他趁机采集了他的虹膜信息。
"滴——"装置发出轻微的声响，模拟出郭城宇的虹膜图案。姜小帅深吸一口气，将模拟器对准保险箱的扫描仪。
红光闪过，保险箱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
姜小帅的瞳孔骤然收缩。保险箱里没有他预期的公司机密或组织文件，而是整齐摆放着几十张照片和剪报。最上面那张照片上，一个黑衣背影站在高楼边缘，月光勾勒出修长的轮廓——那是"夜昙"的标志性剪影。
照片旁边是一份详细档案，封面上赫然印着"夜昙：分析与追踪报告"。姜小帅快速翻阅，心跳越来越快。档案里记录了"夜昙"近五年的每一次行动，包括时间、地点、手法，甚至还有几张模糊的现场照片。虽然关键信息都被马赛克处理，但足以证明郭城宇对"夜昙"的了解远超常人。
档案最后一页夹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是郭城宇熟悉的笔迹："夜昙特征：1.左利手；2.行动时习惯性摸耳垂；3.身高178-182cm；4.偏爱高处作业..."
姜小帅的手指微微发抖。这些细节准确得可怕，有些连组织档案里都没有记录。更令他心惊的是，便签最下方写着一行小字："非敌对，寻找联系途径。保护？"
保护？姜小帅皱眉，继续翻找保险箱。在档案下方，他发现了一个黑色U盘和一个小型保险盒。U盘插进电脑后，屏幕上跳出一个加密文件夹，需要指纹解锁。
姜小帅犹豫了一下，取出郭城宇用过的咖啡杯，提取上面残留的指纹。解锁后，文件夹里是几段监控视频。他点开第一个视频，画面显示的是一个月前的慈善晚宴——正是他与郭城宇初次见面的场景。
视频中，姜小帅看到自己"不小心"撞上侍者，香槟洒了一身。但镜头拉近后，他惊恐地发现画面清晰地捕捉到了他趁机将毒针扎入侍者手腕的瞬间。那个侍者正是他当晚的任务目标，三分钟后死于"心脏病突发"。
郭城宇目睹了一切。
姜小帅的呼吸变得急促。他快速浏览其他视频，每一个都记录了他作为"夜昙"的行动片段。最后一个视频甚至拍到了他潜入郭宅书房的那晚，虽然画质模糊，但足以辨认出他的身形。
最令人不安的是，这些视频都没有上报给警方或安保公司，而是被郭城宇秘密收藏起来。
保险盒里是一把银色手枪和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年幼的姜小帅，站在一所孤儿院门前，眼神空洞。照片背面写着："找到他了。2015.06.18"
这个日期让姜小帅如坠冰窟——那是他被组织招募的三年前。郭城宇找了他整整九年？
窗外，一只夜莺开始歌唱，声音清亮而忧伤。姜小帅呆坐在椅子上，大脑飞速运转。郭城宇不仅知道"夜昙"的存在，还知道"夜昙"就是姜小帅。但他没有揭穿，没有报警，反而收集证据，暗中观察...保护？
这个认知让姜小帅胸口泛起一阵奇怪的温暖，随即又被更强烈的警惕取代。也许郭城宇另有目的？也许他在等待最佳时机？
将一切恢复原状后，姜小帅悄悄回到卧室。郭城宇依然熟睡，月光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小的阴影。姜小帅站在床边，第一次认真审视这个已经成为他丈夫的男人。
郭城宇到底是谁？一个普通的富二代不可能获取这些情报。除非...他与组织有某种联系。
这个念头让姜小帅浑身发冷。他轻手轻脚地上床，尽量不惊动身旁的人，却听到郭城宇在梦中呢喃："帅帅…＂
姜小帅僵住了。郭城宇翻了个身，手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腰，将他拉近。两人胸膛相贴，姜小帅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平稳而有力。
作为夜昙，他应该立即挣脱，保持警惕。但此刻，他却莫名贪恋这份温暖。八岁被组织带走后，他再未与人如此亲近过。
窗外，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姜小帅在郭城宇的怀抱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失眠的滋味。
接下来的日子，姜小帅表现得一切如常。他继续扮演着"设计师郭太太"的角色，陪郭城宇出席各种社交场合，在家为他煮咖啡，偶尔讨论设计项目。但暗地里，他时刻观察着丈夫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出他与组织的关联。
奇怪的是，郭城宇似乎也恢复了"正常"。他不再提起那晚的袭击，也没追问姜小帅的身手。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就像在玩一场心照不宣的游戏。
一周后的早餐时间，郭城宇突然放下咖啡杯："父亲的手术定在下周二。"
姜小帅抬头，看到郭城宇眼下有明显的青黑："主刀医生是？"
"李教授，心脏外科的权威。"郭城宇的声音有些沙哑，"手术风险不小。"
姜小帅想起保险箱里那张孤儿院的照片，想起郭城宇九年来对他的寻找。他应该保持距离，应该专注于任务。但看着郭城宇疲惫的眼神，他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覆上对方的手背："会顺利的。"
郭城宇反握住他的手，拇指轻轻摩挲他的指节："谢谢。"简单的两个字，却重若千钧。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婚戒闪闪发光。姜小帅突然意识到，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触碰，甚至开始期待。
太危险了。夜昙不应该有任何牵挂。
"对了，"郭城宇突然说，"下周有个商业酒会，你能陪我出席吗？"
姜小帅点头，暗自记下这个可能的情报收集机会。但郭城宇接下来的话让他差点打翻咖啡杯。
"酒会后有个私人环节，几位海外合作伙伴想见见你。"郭城宇的眼神意味深长，"他们对你...很感兴趣。"
姜小帅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耳垂——正是档案里记录的"夜昙"习惯性动作。他迅速放下手，强作镇定："为什么对我感兴趣？"
郭城宇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也许因为他们听说过'夜昙'？"
空气瞬间凝固。姜小帅的瞳孔微微收缩，全身肌肉进入戒备状态。郭城宇知道！而且他现在是在摊牌吗？
就在姜小帅考虑是否要先发制人时，郭城宇突然大笑："开玩笑的！他们只是喜欢你的设计。"他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姜小帅的肩膀，"别那么紧张，帅帅。"
这个触碰让姜小帅如坐针毡。郭城宇到底是真开玩笑，还是在试探他？
"我去医院看父亲。"郭城宇拿起外套，"晚上可能回来晚，别等我吃饭。"
门关上后，姜小帅立刻联系了组织："目标确认掌握'夜昙'信息，但意图不明。请求进一步指示。"
回复简短冷酷："继续观察。必要时清除。"(补充一下，组织这里之所以犹豫，迟迟不清除是因为郭城宇也是富二代圈子里比较出名的人物，贸然清除会有组织暴露的风险)
姜小帅盯着"清除"两个字，胸口泛起一阵钝痛。他走向书房，再次打开保险箱，重新审视那些资料。这次，他在档案夹层发现了一张名片大小的卡片，上面是郭城宇的字迹："找到他，保护他。不是为了父亲，是为了我。"
什么意思？郭城宇寻找他是为了什么？保护他又是为什么？
正当姜小帅沉思时，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花园凉亭。现在。莫云。"
姜小帅的血液瞬间凝固。莫云是组织的二把手，亲自出面意味着事情已经升级。他迅速将一切恢复原状，悄无声息地来到花园。
凉亭里，莫云背对着他，黑色风衣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作为组织二把手，他很少亲自露面，这次出现绝非好事。
"你迟了。"莫云头也不回地说，声音冷得像冰。
姜小帅站定："情报需要核实。"
"核实？"莫云转身，银质面具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还是你已经对目标产生了感情？"
面具后的眼睛锐利如刀，仿佛能看透人心。姜小帅保持面部平静："任务优先。"
"最好如此。"莫云递给他一个信封，"老板的新指令。"
姜小帅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郭城宇与一个陌生男子的合影。照片背面写着："信息泄露源。24小时内处理。"
"这是？"
"郭城宇的商业顾问，李明哲。"莫云冷声道，"他通过郭父的关系网接触到组织信息，并告诉了郭城宇。"
姜小帅皱眉。这与他在保险箱里看到的信息不符。如果郭城宇是通过李明哲知道"夜昙"的，为什么档案里没有相关记录？为什么郭城宇要收集那么多关于"夜昙"的资料？
"有问题？"莫云眯起眼。
"没有。"姜小帅收起照片，"任务将在今晚完成。"
莫云突然上前一步，银质面具几乎贴上姜小帅的脸："记住，夜昙从不失手。"他压低声音，"也别忘记，你妹妹还在组织'照顾'下。"
这个隐晦的威胁像一盆冰水浇在姜小帅头上。他八岁被组织带走时，五岁的妹妹被留作"保险"。这些年来，他只能通过组织定期提供的照片确认她还活着。
"我明白。"姜小帅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度。
莫云满意地点头，转身离去，像一道阴影般消失在花园深处。
回到书房，姜小帅再次查看那张照片。李明哲看上去四十出头，戴着金丝眼镜，一副精英模样。如果真如莫云所说，杀了李明哲就能切断信息泄露源，那么郭城宇就不再是必须清除的目标。
但保险箱里的资料显示，郭城宇对"夜昙"的了解远超一般情报泄露的范围。而且那张孤儿院的照片...时间对不上。
除非...莫云在撒谎？
这个念头让姜小帅浑身发冷。组织从不犯错，更不会撒谎。质疑上级意味着背叛，而背叛者的下场比死亡更可怕。
姜小帅站在十字路口。一边是组织和他妹妹的安全，一边是越来越多的疑问和对郭城宇日益增长的情感。
窗外，夕阳西沉，将书房染成血色。姜小帅取出枕下的匕首，轻轻擦拭。今晚，他必须做出选择——是继续做一把听话的刀，还是...
雪球跳上书桌，蹭了蹭他的手。姜小帅挠了挠猫咪的下巴，突然想起郭城宇每天早晨为雪球准备早餐的样子，那么温柔，那么耐心。
这样的男人，真的会是组织的敌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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