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

"各位来宾，请入席。拍卖会即将开始。"主持人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全场。

迟砚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起？"

祁宴微微颔首。

他们被安排在同一张圆桌，还有另外六位商界人士。迟砚注意到赵天佑坐在不远处，正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第一件拍品，当代艺术家李文焕的《星空》系列之一..."主持人开始介绍。

拍卖会进行到一半时，一件小巧的青铜雕塑被推上舞台——一个抽象的天文望远镜造型，底座镶嵌着蓝宝石点缀的星座图。

祁宴的背脊微不可察地挺直了，目光锁定在那件作品上。迟砚注意到了这个细微变化，嘴角浮现一丝了然的笑意。

"起拍价五万元。"

"六万。"祁宴第一个举牌。

"七万。"立刻有人跟进。

竞价逐渐攀升到十五万，只剩下祁宴和电话委托的一位买家。祁宴的眉头微微蹙起，这是他今天第一次流露出明显的情绪。

"二十万。"迟砚突然举牌。

全桌人都惊讶地看向他，包括祁宴。

"二十五万。"电话委托沉默了一会，再次加价。

"三十万。"迟砚平静地说。

最终，雕塑以三十万元成交，归属迟砚。当主持人宣布结果时，迟砚转向祁宴："送你的。"

祁宴的瞳孔微微扩大："什么？"

"就当是...庆祝我们即将合作的新项目。"迟砚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

祁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谢谢，但我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

"那就当是我借给你欣赏的。"迟砚坚持，"放在你办公室应该很合适。"

同桌的其他人都露出了然的微笑，显然将这视为商业伙伴间的友好互动。只有赵天佑的表情阴沉了下来。

拍卖会结束后是自由交流时间。迟砚被几位投资人围住讨论市场趋势，余光却一直追随着祁宴的身影。他看到祁宴喝了不少酒，脸颊微微泛红，正独自走向露台。

十分钟后，迟砚摆脱人群，也来到露台。夜风微凉，祁宴靠在栏杆上，领带已经松开，露出白皙的脖颈。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去继续望着夜景。

"喝多了？"迟砚站到他身边，两人肩膀几乎相触。

"不至于。"祁宴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醺意，"只是好奇迟总为什么对我大学时的爱好这么了解。"

迟砚沉默了一会，突然说："全国大学生建筑设计大赛，2012年。"

祁宴转过头："什么？"

"你获奖的那个比赛。"迟砚的目光投向远处，"我去看了决赛。"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祁宴。迟砚作为商学院代表参加创业大赛，偶然路过建筑系的展厅。祁宴站在自己的模型前，向评委讲解设计理念，眼睛里闪烁着纯粹的热情。那个模型——一座融合了传统园林与现代元素的艺术馆，每一个细节都体现着惊人的才华。

迟砚原本只是路过，却站在那里听完了整个讲解。那时的祁宴还不知道他是谁，讲解结束后甚至对他微笑，问他有什么意见。那个笑容像一束光，照进了迟砚充满算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