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很久了?"迟砚问,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
祁宴摇头:"刚到。"他的目光落在迟砚胸前,"钢笔很适合你。"
迟砚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笔:"谢谢。不过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款的?"
"有些门路。"祁宴轻啜了一口清酒,"迟总不是说有合作细节要讨论?"
"先吃饭。"迟砚示意服务员上菜,"空腹谈工作容易做出错误决策。"
一道道精致的料理被端上来,两人安静地用餐,偶尔交谈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题。包厢里的灯光柔和,将祁宴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温柔。迟砚注意到他吃寿司时喜欢先蘸一点酱油,再把芥末单独放在边上,动作优雅得像某种仪式。
"你一直这样吗?"迟砚突然问。
"怎样?"
"吃东西这么...讲究。"
祁宴放下筷子:"习惯了。小时候家里规矩多。"
迟砚想起关于祁家的传闻——那个古老而刻板的商业世家,以严苛的家教闻名。"所以你大学时才会那么叛逆?"
祁宴挑眉:"你知道我大学时什么样?"
迟砚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迅速掩饰:"听说过一些。建筑系的才子,偶尔会做出惊人之举。"
"比如在期末展上展示一个完全不符合要求的作品?"祁宴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那次我父亲差点气疯。"
迟砚记得那个作品——一座完全由回收材料搭建的流浪者之家,与教授要求的商业综合体截然不同。当时祁宴站在作品前,面对教授的责难和同学的嘲笑,只说了一句:"建筑应该为需要的人服务,而不是为利润。"
"我欣赏那个作品。"迟砚脱口而出。
祁宴惊讶地看着他:"你去看了那次展览?"
迟砚点头,无法再掩饰:"我...经常去看建筑系的展览。"
"为什么?"
"兴趣。"迟砚避开他的目光,"要尝尝这个海胆吗?很新鲜。"
祁宴没有追问,但迟砚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仿佛要看穿什么。
晚餐后,两人并肩走出餐厅。夜风微凉,祁宴的头发被吹得有些乱,一缕刘海垂在额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我送你回去。"迟砚说。
祁宴摇头:"不用,我让司机等着。"他停顿了一下,"谢谢晚餐。"
迟砚点头,两人站在路边,一时无话。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停在祁宴面前。
"明天见。"祁宴拉开车门。
"明天见。"迟砚看着车子远去,才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接下来的几周,两人的合作越来越频繁。从城西项目开始,两家公司又联手拿下了几个重要标案。商业媒体开始用"黄金搭档"来形容他们的合作,连董事会那些老古董都不得不承认这种联手的优势。
只有赵天佑对此表示不满。在一次内部会议上,他公然质疑:"迟总,我们与祁氏合作是否过于密切了?市场上已经开始有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