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枝没想到，那罐植物营养液会成为两人之间新的连接点。
周三下午的自由活动课，她抱着篮球刚走到操场，就被人轻轻拽住了衣角。回头一看，云舟站在身后，手里拿着那个锡制的营养液罐，罐口空了，边缘沾着点深绿色的液体。
“这个……很好用。”他低着头，声音比蚊子哼还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罐身的纹路，“我种的银线蕨，新芽长出来了。”
秦南枝的篮球“啪嗒”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真的？那玩意儿我瞎买的，没想到还挺管用。”
云舟抬起头，眼里带着点认真的光：“你很懂植物吗？”
“算不上懂，”秦南枝拍了拍篮球，想起以前在社区花园的日子，“就是以前常帮大爷大妈浇花。他们总说我手笨，种啥死啥，没想到还有间接养活植物的一天。”
她故意说自己手笨，想逗云舟笑，可他只是抿了抿唇，眼底却柔和了些，不像平时那样像结了冰的湖面。
“银线蕨很难养，”云舟轻声说，“需要恒温恒湿，还不能晒强光。”
“听着就麻烦。”秦南枝挑眉，“那你还养？”
“它的叶子……很像以前见过的一种草。”云舟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飘向远处的花坛，“在乡下外婆家，田埂上到处都是。”
这是他第一次提起自己的过去，哪怕只有寥寥几句。秦南枝识趣地没追问，只是顺着他的话头说：“乡下好啊，我老家后院也有不少野草，风吹过来沙沙响，比军校这破地方有意思多了。”
云舟的睫毛颤了颤，没再接话，只是把空罐子递还给她。阳光透过他额前的碎发，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竟显得有几分柔和。
“对了，”秦南枝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给他，“这个给你。”
是一枚用红绳串着的小玩意儿——金属做的向日葵吊坠，花瓣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手工粗糙的次品。这是她昨天在军校跳蚤市场淘的，摊主说是“Alpha送给Omega的幸运符”，她当时觉得傻气，现在却莫名想送给云舟。
“这是……”云舟捏着吊坠，指尖被冰凉的金属硌得微麻。
“向日葵，”秦南枝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摊主说能带来好运气。你看你总皱着眉，跟谁欠了你钱似的，挂着这个，说不定能开心点。”
她的语气带着点玩笑，眼神却很真诚。云舟看着那枚歪歪扭扭的向日葵，花瓣上的纹路被打磨得很光滑，像是被人反复摸过。
他沉默了几秒，把吊坠攥在手心，低声说了句：“谢谢。”
这次的“谢谢”，比上次在宿舍楼下说得更清晰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度。
秦南枝刚想再说点什么，远处突然传来哨声——是集合的信号。她叹了口气：“得去集合了，回头再聊。”
云舟点点头，看着她抱着篮球跑向队伍，背影像团跳跃的火焰。他摊开手心，那枚向日葵吊坠在阳光下泛着浅淡的光，和口袋里的叶子书签隔着布料，像是在互相呼应。
他悄悄把吊坠塞进校服内侧的口袋，紧贴着心口的位置。那里很暖，暖得让他有点慌，又有点……舍不得移开。
队伍里的秦南枝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在心里问系统：“刚才那一下，幸福度涨了没？”
系统的提示音很快响起，带着一丝平稳的节奏：
“检测到目标人物愉悦情绪。幸福度+4%，当前45%。”
秦南枝心里一乐，差点在队列里笑出声。45%，快过半了。她偷偷回头看了眼站在Beta队伍末尾的云舟，他正低着头，可耳朵尖那抹淡淡的红，却怎么也藏不住。
看来冰山的裂缝，又大了点。秦南枝想，下次或许可以问问他，外婆家田埂上的草，到底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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