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轻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石凳边缘的纹路，"那可真是太多了，图你柳家的金山银山，还有图你这柳家大公子的身份，和你这张脸。"心中暗想：再说也不是他想认识的，是林沐非拉着他来。
柳溟枫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月光下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那你还来赴什么宴？"最讨厌别人说他脸好看。
"林沐说有好吃的。"沈九耸耸肩，"而且我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堂堂柳大公子为何会邀请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沈九直视柳溟枫的眼睛，"还有你。"
柳溟枫的手指轻轻敲击剑鞘，发出有节奏的轻响："我有什么可以好奇的。"
"没什么。"沈九拒绝回答，转而问道，"你那剑穗很旧了，怎么不换个新的？柳府不至于连个新剑穗都买不起吧？"
这是明显的转移话题，但柳溟枫没有追问。他低头看着腰间的旧剑穗，红色的丝线已经褪色发白，末端还缺了一小截："我母亲小时候给的。"
沈九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原以为柳溟枫会像之前一样冷言相对，或是直接无视他的问题。这个突如其来的坦诚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这么久都带着？"沈九试探性地问道。
柳溟枫不明所以："第一个生辰礼，当然带着。"
"不然你以为呢。"柳溟枫嘴角微微上扬。
"你有兄弟姐妹吗？"沈九不想继续刚刚的话题，转而问道。
柳溟枫摇头："柳家暂时只有我一个。"
"那不是很孤单？"
"习惯了。"柳溟枫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淡，但沈九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细微的变化——不再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而是一种无奈的平静。
湖面泛起微波，一只夜鹭掠过水面，激起一圈涟漪。两人沉默地坐着，却不再像初次见面时那样剑拔弩张。
"你的剑法，"沈九终于打破沉默，"是跟谁学的？"
"家传。"柳溟枫简短地回答，随即反问，"你呢？有人教你吗？"
沈九摇头："没有。我只会些粗浅功夫，都是看别人练偷学的。"他没提是之前流浪久了，自然而然就会一些防身的
柳溟枫若有所思："那日能躲过我三剑，是你反应超乎常人，你天赋不错。"
这近乎称赞的话语让沈九心头一跳。他正想回应，远处突然传来林沐的声音："沈九？溟枫？你们在哪？"
柳溟枫立刻站起身，脸上的柔和神色瞬间消失，又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我该回去了。"
沈九也站起来："宴会还没结束？"
"对我来说结束了。"柳溟枫整了整衣襟，"明日辰时，东院练武场。若你想学剑，可以来看。"
沈九愣住了："你愿意教我？"
"只是还林沐一个人情。"柳溟枫头也不回地走向竹林小径，白衣很快隐没在黑暗中，只有声音淡淡传来，"别迟到。"
林沐气喘吁吁地跑来时，只看到沈九一人站在亭边："原来你在这！我找你半天了。"他四下张望，"溟枫呢？"
"回去了。"沈九答道，心中还在回味柳溟枫最后那句话。
林沐露出失望的表情："我还想介绍几个朋友给你们认识呢。"他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陈家吧？"
沈九摇头："不用，我自己认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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