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22

足足过了十几秒，那声呼唤带来的无形压力仿佛达到了顶点，他才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机械般，一寸寸地将身体转了回来。

他的目光极其快速地掠过苏砚苍白汗湿的面孔、那如同易碎琉璃般脆弱得不堪一握的身体轮廓，以及他那只虚虚搭在腰腹间，做出无意识保护姿态的左手。

最后，定格在苏砚那双因药物和痛楚而泛着水光、带着浓重疲惫，却努力撑开一丝缝隙望向自己的眼眸深处。

汪硕在那双眼睛里看到的，不是痛恨，不是指责，甚至不是愤怒……而是最纯粹的、如同幼兽般毫无防备的迷茫、痛苦和后知后觉的恐惧。

那一瞬间的软弱无防，如同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汪硕狂躁外表下那层自以为坚硬的外壳！

“……” 汪硕的嘴唇剧烈地颤抖了几下。

他想说“痛吗？” 想说“对不起” 想说“不要害怕”……

但喉咙深处被一种混杂着极端懊悔、自我憎厌和某种更庞大恐惧的粘稠块垒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手指神经质地蜷曲着，指尖甚至微微发抖。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脸颊侧方的肌肉在失控地抽搐跳动。

最终，他发出的只是一声粗重得如同破败风箱般的、意义不明的抽气声。

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猛地避开了苏砚的视线，重新投向远处窗外那片已经大亮、却似乎比病房内的空气更加压抑的铅灰色天空。

空气再次凝滞，只剩下吊瓶里液体滴落的机械声音和苏砚那逐渐平缓、却依旧带着虚弱痛楚余韵的细微呼吸声。

汪硕沉默地伫立在床边，高大的身影此刻却像一座摇摇欲坠的、布满了裂痕的险峰。

良久，仿佛凝聚了全身的力气，他才极其僵硬地、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艰难语气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磨砂：

“……痛……得厉害？”

话语中的笨拙和极力克制的紧绷感，与他刚才暴戾失控的形象形成了近乎荒诞的对比。

他像一头凶悍的猛兽，却笨拙地试图伸出爪子，去抚摸自己刚刚失控抓伤的小动物，动作生硬而充满了自相矛盾的力量感。

“……不……动……就还好……”

苏砚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每个字都像是从缝隙里费力地挤出来。

他的眼睑沉重地合上，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眼睑下投下一圈带着湿意的阴影。

大概是药物的效力更加彻底地发挥作用，极度的疲惫如同潮水，将他残余的清醒意识一点点吞噬。

那只搭在腰腹间虚虚保护的手，无力地滑落在身侧的床单上。

汪硕死死盯着那只手滑落的轨迹。

他沉默地伫立了几分钟，直到确定床上的人已经沉入药物带来的浅睡中，那微蹙的眉心和紧抿的唇线才在极度疲惫下略微松弛。

确认苏砚陷入药物带来的深度睡眠、气息逐渐平稳悠长之后，汪硕才极其缓慢地、几乎是无声地移动脚步。

他没有靠近床边，反而如同躲避着什么噬人的危险漩涡，僵硬地退到了病房外最深处的角落里。

那里没有沙发，只有一张冰冷的硬质靠背椅。

喵爪这就是我的一个脑洞而已，没有什么复杂剧情设定，用来练笔的短篇(*ﾟ▽ﾟ)ﾉ︵○○○

喵爪如果想看的人多，我再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