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死。”少年咬破舌尖,将精血滴在张叔苍白的眉心,“您看着,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他轻轻掰开老人的手指,取出那半块带着体温的馒头,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这普通的食物此刻却重若千钧,承载着一位长者最后的善意与期望。
远处传来脚步声,端木云溪迅速抹去泪痕,将身体蜷在张叔尸体旁。当狱卒的火把照亮地牢,他浑身颤抖着缩成一团,异瞳里只剩惊惶与恐惧。直到铁门重新锁上,少年才回过神来。
脚步声混着铁锁撞击声由远及近,端木云溪颤抖着抹去睫毛上凝结的血泪冰晶。怀中张叔的躯体已彻底冰冷,可老人掌心残留的温度,却像烙铁般灼痛他的心脏。他将脸埋进那具枯瘦的身躯,墨蓝长发垂落如帷幕,勉强遮住眼底翻涌的滔天杀意。
“吱呀——”铁门开启的瞬间,火把的橙红光芒刺破黑暗。端木云溪猛地瑟缩着往墙角挪动,指甲深深抠进掌心伪装出恐惧。跳动的火光照亮他惨白的脸,蓝红异瞳里倒映着狱卒狰狞的面孔,却在阴影遮蔽的刹那,闪过一丝寒芒。
“死了?”狱卒用长矛挑起张叔的尸体,腐肉撕裂的声响让端木云溪胃部翻涌。他死死咬住舌尖,任由腥甜在齿间蔓延,将快要失控的灵力压回丹田。当铁链哗啦坠地,他甚至配合地发出一声呜咽,蜷缩成更小的一团。
铁门重新闭合的刹那,地牢重归死寂。端木云溪维持着颤抖的姿势,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长廊尽头。指甲刺破掌心的血珠悄然滑落,在青砖上晕开细小的霜花。他缓缓抬起头,异瞳中的惊惶如潮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淬了毒的锋锐。
“张叔,我记住这笔账了。”少年的声音如同裹着冰,伸手抚过老人阖不上的眼睛。当指尖触及那半块带着齿痕的馒头,他突然将其狠狠攥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馒头上。“你们夺走的每一样东西,我都会千倍万倍讨回来。”
墙角处,冰刃在青砖上刻下新的剑痕。这道痕迹比以往任何一道都更深,凝结的血珠在黑暗中泛着幽光,如同即将出鞘的死亡之吻。端木云溪将馒头贴身藏好,蜷缩着背靠墙壁,开始运转《洛霄引气诀》——这一夜,仇恨的火焰在他经脉中熊熊燃烧,比任何酷刑都更能淬炼他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