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草与刁难

赵虎抢走黑石后，林墨的杂役生活更添阴霾。每日天不亮便要去凝露圃照料灵草，浇水、除草、驱虫，稍有不慎便会被管事呵斥。而赵虎等人时常寻衅，不是故意撞翻他的水桶，就是在他负责的药畦里偷偷踩踏灵草，试图逼他交出“引灵”的秘密。

林墨深知人微言轻，只能默默忍受，将所有精力投入修炼。他发现，即便没有黑石，每日与灵草相处时，也能隐约感应到草木间流转的生机，这对修炼《清玄引气诀》竟有奇效。短短半月，他丹田内的气感已从一丝暖流化作一缕细流，引气入体的速度远超同批入门的杂役弟子。

这日黄昏，林墨正在拔除“凝露草”周围的杂草，赵虎带着两个跟班大摇大摆走来，一脚踩进药畦：“丁七三，我听说你最近修炼挺卖力？是不是偷学了什么秘术？”

林墨站起身，冷冷道：“我只是按《清玄引气诀》修炼，并无秘术。”

“嘴还挺硬。”赵虎身旁的瘦高个少年阴恻恻地说，“虎哥，这小子负责的凝露草明天就要采摘了，要是出了差错……”

赵虎眼中闪过一丝恶意，突然抬脚踢向林墨手中的锄头：“我看你这草打理得也不怎么样，不如我帮你松松土？”锄头被踢飞，泥土溅了林墨一身，几株凝露草的根茎也被他踩得断裂。

林墨瞳孔骤缩。凝露草是外门弟子换取修炼资源的重要灵草，每株损伤都要照价赔偿，他根本无力承担！怒火直冲头顶，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赵虎！你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赵虎冷笑，“把你那破石头交出来，再喊我三声爷爷，这事就算了。不然……”他指了指整片凝露圃，“明天管事发现灵草受损，有你好果子吃！”

林墨心头剧震，黑石是父亲遗物，更是他修炼的关键，绝不能交！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黑石是我父亲遗物，绝不能给你。但灵草是我负责，若有损伤，我自会承担。”

“承担？你拿什么承担？”赵虎步步紧逼，“一个下品灵根的杂役，也敢跟我叫板？”说罢，他猛地一拳挥向林墨面门。

林墨连日修炼，身体早已比从前强健，本能地侧身躲过。赵虎一拳打空，恼羞成怒，抬脚便踹。林墨情急之下，竟下意识地运转体内气劲，双臂交叉格挡。

“嘭！”一声闷响，赵虎只觉踹在一块硬木上，脚踝传来剧痛，忍不住惨叫一声。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墨：“你……你竟然引气入体了？！”

杂役弟子中，能在一月内引气入体者寥寥无几，林墨的进度远超常理！瘦高个少年见状，立刻上前相助，拳头带风砸向林墨后心。

林墨刚格挡下赵虎的攻击，旧力未卸，新力未生，眼看就要中招。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向前扑倒，抓起地上的锄头柄向后横扫！

“啊！”瘦高个少年被锄头柄击中小腿，踉跄着摔倒。另一名跟班吓得不敢上前，赵虎捂着脚踝，又惊又怒：“好小子，你敢还手？！”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你们在此胡闹什么？”

众人回头，只见一名身着白色道袍的少女站在圃边，她约莫十六七岁，容貌清丽，腰间挂着一枚内门弟子的玉牌，正是负责巡视杂役堂的内门弟子——苏清月。

赵虎脸色一变，连忙躬身：“苏师姐，我等只是……只是与丁师弟切磋一二。”

苏清月目光扫过断裂的凝露草和林墨身上的泥土，眼神冷了几分：“切磋？切磋到踩坏灵草？赵虎，你身为丙字房弟子，带头闹事，罚去思过崖面壁三日，扣三个月月例！”

赵虎脸色煞白，却不敢辩驳，狠狠地瞪了林墨一眼，一瘸一拐地走了。瘦高个少年和跟班也慌忙溜走。

苏清月走到林墨面前，看着他紧握的拳头和倔强的眼神，语气缓和了些：“你叫林墨？我看过你的灵根测试记录，下品木灵根。刚才那几脚，你是用引气入体的气劲格挡的？”

林墨点点头，低声道：“多谢师姐解围。”

“举手之劳。”苏清月弯腰查看被踩坏的凝露草，“凝露草受损，按规矩你需赔偿。但念在你是被人刁难，我便替你向管事说情，此事作罢。”

林墨心中一暖，连忙道谢：“多谢师姐！”

“不必谢我。”苏清月站起身，“杂役堂弱肉强食，你灵根虽下品，但若肯努力，未必没有出头之日。不过……”她看了一眼林墨，“刚才你与赵虎动手，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你自己小心。”

说完，苏清月转身离去，白衣飘飘，宛如山间清莲。林墨望着她的背影，握紧了拳头。苏清月的话让他明白，在清玄观，唯有实力才能立足。

当晚，林墨在厢房内修炼，丹田中的气劲已能在经脉中缓缓流转。他想起白天苏清月的话，又想起赵虎的刁难，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提升实力，早日脱离杂役堂！

他摸了摸空空的口袋，黑石被赵虎抢走，让他心神不宁。那黑石不仅能助他修炼，更可能与父亲的失踪有关。他必须想办法夺回黑石。

窗外，一轮弯月爬上树梢，清玄观万籁俱寂。林墨闭上眼，开始尝试感应天地间的木系灵气。这一次，他仿佛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绿色光点，如同细小的萤火虫，正缓缓向他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