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雨还在下，跟老天爷拿鞭子抽着似的，把保安亭砸得嗡嗡直响。地上的血水流成了小溪，混着雨水往角落里淌。林清轩捂着肚子，疼得龇牙咧嘴，刚被揍的地方火烧火燎的。他抬起头，盯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
神秘男人往前两步，保安亭里的空间一下子就显得挤了。他身上那股子高级古龙水味，跟这地方的霉味、血腥味混在一起，别扭得让人难受。他手里的黑卡还在泛着怪光，看着就不像什么正经东西。
"这是什么？"林清轩的声音哑得跟破锣似的，刚才被打肿的脸疼得不行，说话都费劲。
男人把黑卡轻轻往前一送，那张卡片就自己飘到了林清轩面前，悬在半空中。"无限透支的信用卡。"男人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听不出情绪，"但透支的不是钱，是良心。"
林清轩皱眉，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什么意思？"
"要救你爸，要还债，很简单。"男人走到唯一没倒的那张破桌子旁边，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用它去害人。每完成一个任务，你的麻烦就少一点。"
林清轩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刚才高利贷的威胁，想起医院那通催命的电话，还有苏媚然那句冷冰冰的"废物"。可他从小受的教育不是这样的，他爸一直告诉他，就算再难，也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
"你到底是谁？"林清轩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咔咔作响。他现在就像被逼到悬崖边上，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这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和那张诡异的黑卡。
男人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了一句："林氏集团的小少爷，什么时候这么落魄了？"他微微歪了歪头，阴影下的眼睛好像在笑，又好像没笑，"记得三年前的慈善晚宴吗？你穿着意大利手工西装，搂着苏媚然，往捐款箱里放了一百万眼睛都没眨一下。"
林清轩的脸一下子白了。那时候的他，怎么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躺在这种地方？
"你想让我做什么？"林清轩咬着牙问。他知道自己现在没资格讲条件，但他得弄明白。
黑卡突然亮了起来，一道蓝光投射到对面的墙上。林清轩认得那个画面，就是前几天商场大屏幕上放的，苏媚然的采访。她穿着一身名牌，笑盈盈地说跟林家早就没关系了，那种嫌弃的表情，就算隔着屏幕都扎得人疼。
"第一个任务。"男人的声音冷了下来，"让苏媚然身败名裂。"
林清轩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也顾不上肚子有多疼了。"不可能！"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我跟她已经完了，但我不会这么做！"
男人似乎有点意外，挑了挑眉。"哦？为什么？她背叛你的时候，可没想过这些。"他的手指轻轻一点，墙上的画面变了，变成苏媚然挽着那个小公司老板儿子的手，走进一家奢侈品店，笑得多开心。
"就算她对不起我，我也..."林清轩的话说不下去了。他想起以前的事，苏媚然第一次跟他告白的时候，脸红得跟苹果似的；他送她第一份生日礼物，她高兴了好几天；他们一起规划未来，说要生两个孩子，一个像他，一个像她...那些画面，好像还在昨天。
"你也什么？"男人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近得过分。林清轩能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还能看到他衬衫领口露出的锁骨。这男人长得肯定不差，但那份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你也念着旧情？还是说，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有闲心当老好人？"
林清轩没说话，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男人说得对，他现在就是个废物，连自己爹都快救不了了，还有什么资格谈良心？可让他去害苏媚然，他做不到。毕竟曾经那么爱过。
就在这时，墙上的画面又变了。这一次，是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他爸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身上插满了管子，旁边的仪器滴滴答答地响着。林清轩的心脏一下子就揪紧了。
"肝硬化急性发作，再不做手术，就真没救了。"男人的声音像是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林清轩的心上，"手术费还差五十万，明天中午之前不交，就算找到肝源也没用。"
林清轩的眼睛红了。他看着屏幕里的父亲，想起小时候父亲把他举过头顶，带他去游乐园，在他犯错的时候打他屁股但转过身又偷偷抹眼泪。那些记忆像针一样扎着他。
"高利贷那边，你也听到了。"男人又说，画面再次切换，是刀疤脸和他那两个小弟，在医院走廊里堵着一个护士，凶神恶煞的样子，"明天中午之前拿不到钱，他们会去找你爸麻烦。你觉得，你爸那个身体，经得住几下折腾？"
林清轩的腿一软，差点跪下去。他靠在墙上，滑坐到地上，双手抱着头。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是有两个声音在打架。一个说不能做坏事，做人要有底线；另一个说管他妈的底线，先把爸救下来再说，苏媚然那种女人本来就该教训。
"我..."林清轩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我不能..."
"你能。"男人蹲下身，平视着他，"想想你爸，再想想你自己。你现在这个样子，除了我，还有谁能帮你？那些以前围着你转的朋友？还是你那个好前女友？"
林清轩想起给苏媚然打电话的时候，她那句"你就是个废物"像鞭子一样抽着他。是啊，他现在就是个废物，连自己都养不活，还谈什么救人？
"当善良不能拯救任何人，选择力量不是罪恶。"男人的声音变得很轻，像是在他耳边说悄悄话，"这是血脉的馈赠，本来就该是你的东西。"
血脉的馈赠？林清轩愣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一些奇怪的片段。他小时候好像听奶奶说过，林家祖上不是普通人，好像跟什么神秘组织有关系。那时候他还小，只当是故事听，现在想来，难道是真的？
男人没给他太多时间想这些，又把那张黑卡往前送了送。"做个选择吧，林清轩。是看着你爸去死，自己也被高利贷打死，还是拿起它，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林清轩盯着那张黑卡，卡面还是黑得发亮，看着就像一个无底深渊。他知道，一旦碰了这张卡，可能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他可能会变成自己以前最讨厌的那种人。
但是...他想起了父亲慈祥的脸，想起了苏媚然的背叛，想起了那些人看他笑话的眼神。一股火气从心底冒了上来，烧得他浑身发烫。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要在这里等死？凭什么苏媚然就能高高在上？凭什么那些人就能那么欺负他？
去他妈的底线！去他妈的良心！能活下去才最重要！
林清轩猛地伸出手，抓住了那张黑卡。入手比想象中要烫，像是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他刚想松手，黑卡突然发出一阵红光，卡面浮现出一个奇怪的徽记，像是一条蛇咬着自己的尾巴。那个徽记闪了一下，就钻进了他的手心，消失不见了。
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从手心涌进他的身体，顺着血管流遍全身。刚才被打伤的地方不疼了，肚子也不难受了，好像浑身都充满了劲。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觉得自己现在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同时，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行红色的数字：71:59:59。
"任务已经开始。"男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好像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三天内，让苏媚然身败名裂。成功了，五十万到手，你爸的手术费就有了，还能获得基础体能强化。失败了..."
男人顿了顿，林清轩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失败的代价，可比死要难受多了。"男人说完，转身就往外走。雨好像小了点，但风还挺大，吹得他的西装下摆飘了起来。
"等等！"林清轩叫住他，"你到底是谁？我们以前见过吗？你说的血脉的馈赠是什么意思？"
男人停在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一次，林清轩看清了他的脸。长得确实很帅，就是太没表情了，像个雕塑。"你可以叫我夜神。"他说，"至于其他的，以后你会知道的。"
说完，夜神就走进了雨幕里，身影很快就不见了。只有一把黑色的雨伞留在了门口，应该是他落下的。
林清轩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心。那个徽记消失了，但他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像是活的一样。他握了握拳，感受着那股新生的力量，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从他抓住黑卡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彻底改变了。
以前那个善良正直的林清轩，可能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一个为了活命，什么都敢做的恶魔。
他拿起桌上的破镜子，照了照自己。脸上还有伤，嘴角也破了，但眼神不一样了。以前的温和都不见了，只剩下冰冷和决绝。
苏媚然，是你逼我的。林清轩在心里说。你等着，我会让你为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旧手机突然响了。叮铃铃的声音在安静的保安亭里显得特别刺耳。他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未知号码"。
都这个点了，谁会打电话给他？高利贷？还是医院？
林清轩盯着屏幕，电话响个不停，像是在催命。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听不出男女老少。"是林清轩吗？"
林清轩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是，你谁？"
"我知道你拿到了黑卡。"那个声音说，"我也知道你的第一个任务是苏媚然。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关于黑卡的秘密，明天晚上七点，城西废弃工厂，我等你。"
电话突然挂断了。
林清轩拿着手机，愣住了。这人是谁？怎么知道黑卡的事？他想干什么？
无数个问题在他脑子里盘旋。他看了看手心，又看了看门口的黑伞，心里隐约觉得，这张黑卡带来的，可能不仅仅是还债和救父亲那么简单。这背后，好像有一个巨大的秘密，而他，已经被卷进去了。
雨渐渐停了，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林清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他拿起夜神留下的黑伞，撑了起来。伞很大，把他整个人都遮住了。
他走出保安亭，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他待了一夜的地方。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是以前的林清轩了。深渊已经打开，他跳进去了，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苏媚然，等着我。
林清轩撑着伞，一步步走进了黎明前的黑暗里。他的背影，在空旷的林家庄园里，显得格外孤独，又格外坚定。
\[未完待续\]"咔哒。"
生锈的防盗门被夜雨泡得发胀，林清轩用肩膀顶住门板才勉强挤出去。黑伞骨节分明，伞沿压得很低，恰好遮住他半张脸。凌晨四点的别墅区像座巨大的墓碑群，铁艺雕花大门扭曲成古怪的形状，沾着泥点的梧桐叶粘在湿滑的路面上，走起来咯吱作响。
突然，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
不是之前那个未知号码。屏幕上跳动着"陈医生"三个字，白色的医院logo在暗处泛着冷光。林清轩猛地停住脚步，雨水顺着伞骨滚落，在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他能看见自己模糊的倒影，眼眶红得吓人。
"喂？"声音还带着没散尽的沙哑。
"清轩啊，"老医生的叹息声混着仪器滴答声传过来，"你父亲情况不太好。刚又吐血了，血小板数值一直在降，这样下去..."
林清轩攥紧手机，指节硌在掌心的旧伤上。那是三天前被高利贷推下楼梯时划破的，现在突然开始发烫，像是有蚂蚁在皮肉底下爬。他想起夜神临走时说的"基础体能强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缝里还嵌着没洗干净的血污，但掌心里那个蛇形徽记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钱的事..."他喉咙发紧，"明天中午前一定到。"
"可肝源那边..."
"我会解决。"林清轩打断他，语气冷得像伞面上的积水。说完就挂了电话，甚至没听见老医生后面还说了些什么。
雨已经小多了，变成细密的雨丝斜斜地飘着。林清轩收起伞，抬头望向对面那栋亮着灯的别墅——是苏家，苏媚然的家。二楼阳台晾着件米白色真丝睡裙，是他去年在巴黎给她买的，记得当时她还娇嗔说他乱花钱。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视网膜上的倒计时跟着跳了个数字：**71:23:45**。
他冷笑一声，摸出根皱巴巴的烟叼在嘴里。火机打了三次才着，橘黄色的火苗在雨丝中抖得厉害。烟雾缭绕中，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张黑卡，质感冰凉，跟夜神身上的古龙水味完全不同。
"林少？"
身后突然传来个怯生生的声音。林清轩猛地转身，烟蒂掉在地上溅起一小团火星。路灯下站着个穿着雨衣的年轻女孩，手里捧着个保温桶，是别墅区以前的保洁阿姨的女儿，叫小雅。以前总跟在他屁股后面哥长哥短的，后来林家败了，也就没再见过。
"是小雅啊。"林清轩把黑卡往深处塞了塞，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些。
女孩把保温桶往他面前递了递，塑料桶壁上全是水珠："我妈说你可能没吃饭...熬了点粥。"她低着头，雨衣帽子遮住大半张脸，"我刚才看见你站在苏家楼下...林少，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林清轩看着那桶还冒着热气的粥，突然想起小时候。那时候他爸还没生病，公司也没出问题，小雅总端着自家种的草莓来敲门。那时候的草莓真甜啊，甜得他到现在还记得。
他接过保温桶，手指碰到女孩冰凉的手："谢谢。"
"林少，苏小姐她..."小雅咬着嘴唇，"其实她前几天还来医院打听伯父的情况...只是..."
"只是什么？"林清轩追问。
女孩却摇摇头，往后退了两步："没什么...林少你快趁热吃吧，我先走了。"说完就低着头跑开了，雨衣在路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林清轩站在原地，保温桶的温度从掌心一直传到心口。他拧开盖子，白粥的热气混着葱花味冒出来，烫得他眼睛发酸。雨水落在粥里，荡起一圈圈涟漪。
他想起夜神给他看的那段视频——苏媚然挽着那个富二代走进奢侈品店，笑得花枝乱颤。也想起刚才小雅欲言又止的样子。哪个才是真的？
**71:15:30**。
视网膜上的数字又跳了。林清轩把粥倒掉，塑料桶被捏得变了形。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信什么，该做什么。但他知道，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突然，口袋里的黑卡开始发烫。不是之前那种温暖的热，而是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他掏出卡的时候，卡面上那个蛇形徽记又浮现出来，闪着诡异的红光。
紧接着，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条短信。
发件人未知，内容只有一个地址：**金碧辉煌夜总会，VIP包间888**。
林清轩抬头望向市中心的方向，那里的霓虹灯在雨雾中晕开一片暧昧的橘黄色。他想起那个富二代——姓张，家里是开建材公司的，听说最喜欢泡在金碧辉煌。
**71:10:05**。
他把黑卡揣回口袋，转身走向小区门口。雨已经停了，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路边的积水里，映着他模糊的影子，眼神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熄灭，又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燃起。
苏媚然，不管真相是什么，我们都该好好算算旧账了。
他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报出金碧辉煌的地址时，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林清轩没在意，只是盯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玻璃上的雨珠慢慢滑落，像谁在无声地流泪。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那个未知号码。这次是条彩信，点开是张照片——苏媚然穿着件红色吊带裙，靠在那个姓张的怀里，笑得正甜。照片背景，正是金碧辉煌夜总会的VIP包间。
下面还有一行字：**她今晚也在。机会，只给一次。**
林清轩把手机屏幕按灭，塞进裤袋。掌心的黑卡还在发烫，像是在提醒他——深渊已经打开，回头无岸。
他闭上眼睛，靠在出租车后座上。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有小时候父亲把他举过头顶的样子，有苏媚然第一次告白时红红的脸颊，有高利贷狰狞的笑脸，还有夜神那双看不透情绪的眼睛。
"小伙子，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清轩睁开眼，金碧辉煌的霓虹灯招牌刺得他眼睛生疼。他付了钱，推开车门。夜总会门口的保安穿着黑色西装，腰间别着对讲机，看见他这一身狼狈样子，皱着眉头拦住了他。
"站住，里面不让进。"
林清轩没说话，只是掏出了那张黑卡。卡片在霓虹灯的照射下泛着诡异的光，保安的脸色突然变了变，讪讪地让开了路。
**70:59:59**。
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的倒计时，正好还剩71个小时。林清轩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金碧辉煌旋转的大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像潮水般涌过来，酒气和香水味混在一起，让他一阵反胃。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成功之后会变成什么样。但他知道，从他接过那张黑卡开始，以前的林清轩就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是一个为了复仇，为了生存，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恶魔。
VIP包间888在三楼最里面。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林清轩走到门口，听见里面传来苏媚然娇媚的笑声。那声音曾经让他心动，现在却只觉得恶心。
他握住门把，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掌心的黑卡还在发烫，像是在催促他。
**70:59:00**。
林清轩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已经冷得像冰。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包间里的喧嚣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苏媚然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那个姓张的富二代皱着眉头站起来，身后两个保镖立刻挡在了林清轩面前。
"你是谁？滚出去！"张少不耐烦地挥挥手。
林清轩没理他，只是看着苏媚然，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媚然，我们好久不见。"
苏媚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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