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外卖

“这一阵风若不停，奔向你的我不会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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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雨丝裹着寒意渗进窗缝，许言倾蜷在沙发里，盯着茶几上凝结的奶茶渍出神。手机屏幕第三次亮起新消息提醒，是杨博文发来的好友申请，备注栏躺着三年前被她撕碎的承诺：「等我回来」。

门铃突兀地响起时，她正把冰凉的指尖贴在发烫的脸颊上。猫眼外，穿蓝色外卖服的男人戴着头盔，怀里纸箱下压着张印着草莓蛋糕的小票——那是她戒了两年的甜食。

"您好，您的外卖。"沙哑的男声撞进耳膜，许言倾后退半步，后背贴上冰凉的墙壁。熟悉的尾音像根生锈的针，扎进记忆深处某个潮湿的角落。门刚拉开条缝，男人突然侧身挤入，纸箱"咚"地砸在玄关柜上，溅起的蛋糕奶油糊住了她惊愕的眼睛。

"杨博文！"她抹着脸后退，高跟鞋在瓷砖上打滑。男人摘下头盔，额前碎发沾着雨水，深邃的眼窝里盛着浓稠的眷恋，"言言，我送的不是外卖，是道歉。"

许言倾抓起沙发靠垫砸过去："滚！谁允许你用这个称呼！"靠垫被他精准截获，布料摩擦声中，他已经逼近到呼吸相缠的距离。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突然闪回——他也是这样攥着她的手腕，说要去便利店买创可贴，却再也没回来。

"当年公司拿你威胁我。"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的淡疤，那是他们最后一次争吵时摔碎的相框划伤的，"我签完解约协议连夜赶回来，你连出租屋都搬空了。"

"所以呢？"许言倾别开脸，睫毛上凝结的水雾摇摇欲坠，"现在你拿过影帝奖杯，就来可怜我这个原地打转的小演员？"她的声音突然拔高，"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我推掉多少感情戏？每次NG时导演骂我眼里没有爱，我都想把你的名字刻在剧本上！"

杨博文突然扣住她后脑，滚烫的吻不容抗拒地落下。许言倾剧烈挣扎，指甲在他后颈抓出红痕。记忆与现实在唇齿交缠间轰然坍塌，他身上的松木香混着雨水的腥涩，像极了他们初遇那天，他在学校话剧社后台替她挡下掉落道具时的味道。

"别动。"他气息紊乱地抵着她颤抖的唇，指腹擦过她泛红的眼角，"那年便利店其实着火了，我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三个月。等我醒过来，全世界都在传你和制片人秘恋的新闻。"

许言倾的动作骤然僵住。玄关处的蛋糕盒不知何时倾倒，鲜红的草莓汁液蜿蜒而下，在瓷砖上画出歪扭的轨迹。她想起那段全网黑的日子，铺天盖地的羞辱性报道里，确实闪过某家便利店火灾的简讯。

"放开我。"她声音发闷。杨博文却将她搂得更紧，下巴蹭着她发顶："看到你新剧里的吻戏，我嫉妒得想把那个男演员撕碎。"他突然轻笑出声，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今天送外卖的小哥，被我堵在停车场塞了三倍工资。"

许言倾终于抬起头，撞进他眼底翻涌的风暴。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纱帘在他侧脸投下细碎的影，恍惚还是记忆里那个会把最后一颗草莓喂进她嘴里的少年。

"这算私闯民宅。"她别过脸，耳尖泛起可疑的红，"而且蛋糕脏了，我要赔。"

杨博文低头吻住她发烫的耳垂："用一辈子慢慢赔，够不够？"他牵起她的手按在胸口，那里烫得惊人，"现在轮到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