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亲王望着你离去的背影,许久未动。暮色在他眸中晕染,那些未说出口的情愫,与探究纠缠在一起。
五阿哥:“三哥,你这是怎么了?从太祖母殿上起,就见你心不在焉的。”
诚亲王猛地回神,折扇轻敲掌心,面上笑意淡得近乎若无其事:“不过是想着寄思出宫这许久,难得回来,倒有些挂念罢了。” 说这话时,他垂眸掩去眼底暗潮,可那声极轻的叹息,却落在了晚风里 。
你倚在静心阁窗畔,指尖摩挲着年世兰当初满心欢喜送你的鹰哨,凉铁触感漫上心头。如今攥在手里,却成了纠扯的由头。
你与她,明明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偏就陷进同一张情网,爱上同一个男人。每当念及雍亲王,你既盼着能靠近他,又怕伤了与年世兰的情分。
加之,太皇太后,今早对你的问话似乎聚焦于各皇子与你的交集,她看到你面容时的惊疑,与众多人看你的眼神重合起来。
你:(难道太皇太后也见过姨母?)
满心愁绪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坠着。风掠过窗棂,鹰哨微响,你轻轻叹,这深宫纠葛,究竟要怎么解…
正思索着,巧儿娇俏的声音响起。
巧儿:“姐姐,诚亲王来了!”巧儿的通报声刚落,你指尖已将鹰哨捻入掌心,顺势拢进袖中时,腕间玉镯轻响,恰好掩过那丝微不可闻的摩擦声。转身行礼的瞬间,你已将心绪压平,连鬓边碎发都别得一丝不苟。
他目光扫过你袖间微动的褶皱,那抹熟悉的形制晃入眼帘,疑虑在他眼底打转。
诚亲王:(为什么,她袖口的东西,会给我莫名的熟悉感)
折扇轻晃,掩住他凤眸中翻涌的探究与怅惘,嘴角仍勾着闲散笑意:“寄思姑娘这静心阁,倒比别处清净许多。”
你:“既然王爷喜欢,那便要常来拜访,寄思无不欢喜”
你强装镇定垂眸,诚亲王却已将猜疑目光收起,折扇一合,语气恢复往日轻佻:“你啊……许久未见,( 屈指点了点你的鼻尖)还是这般会讨人欢心啊……本王记得我之前说过,为救你落了伤,你若真把本王忘了,可得陪本王哭一哭。”
你面上一红,忙扯出亲厚笑:“王爷这可冤枉我了!前这些日子出宫,我可是时刻挂念着你的伤。我刚还让巧儿备舒痕胶——王爷素来爱重仪表,身上伤势已然过去数月,虽不危及健康,但严重处留下疤痕也是有碍观瞻的。你既是为我受的伤,这点心意也算我偿还你的。”
话出口时,你自己都惊觉,这熟稔语气藏着几分虚,藏在袖中的鹰哨,正硌得手心发疼。
诚亲王狭长凤眼定定看你,面上挂着笑,可那目光像浸了霜的钩子,凉飕飕地往人心里钻,明明该是亲昵的打量,却叫你无端生出些被看透的不安。
你连忙从妆奁里取了那盒舒痕胶,递过去时指尖微颤。“王爷且收着,这是江南新贡的方子,去疤最是稳妥。”你刻意让语气轻快些,目光却不敢再与他对视,只落在他折扇骨上那道浅刻的云纹。
诚亲王伸手接过,指尖不经意擦过你手背,你像被烫到般缩回手,他却似浑然不觉,只低头端详那锦盒。
“江南新贡?姑娘蕙质兰心,本王很是受用。”他慢悠悠开了口,指腹摩挲着盒面纹路, 话锋一转,他抬眼时笑意更深,“只是这舒痕胶再好,怕是也抵不过亲眼看着上药来得尽心。”
你心头一紧,正思索着如何回应他,他已将锦盒揣进袖中,折扇“唰”地展开,遮住半张脸:“罢了,看你这副脸上发烧的模样,倒是让本王不忍心再逗了” 话音落,他转身往窗边去,目光却又不经意掠向你袖口。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渐沉的天色,语气听不出情绪:“你刚回宫,宫里不比宫外自在,凡事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你手指无意识绻起:“谢王爷提醒。”
诚亲王:“既然回来了,改日本王再邀你去御花园赏荷?前儿刚开了几池并蒂莲,倒是稀奇。”
你:“王爷有兴致,寄思自当奉陪。”
他忽然凑近半步,虽是带着笑,眼底却晦暗不明:“可别再像上次那样,一声不吭就跑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他身上惯有的冷麝香,你却像被针扎似的微微往后缩了缩。
诚亲王:“怎么,怕本王吃了你?” 说罢直起身,摇着扇子往门外走,“舒痕胶本王收下了,改日再来看你。”
脚步声渐远,你才敢抬起头,望着他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背影,手心里的汗早已浸湿了袖中的鹰哨。那熟悉的香还萦绕在鼻尖,可他方才那一眼,分明像是对你袖中的物件似曾相识,又像是藏着比猜疑更复杂的东西。
你身子一软,撑住桌台边缘,闭上双眼沉思了片刻,再睁眼时眼中不再混沌,手中的鹰哨又紧了紧。
雍亲王府后院的回廊里,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侧福晋!王爷从西藏回来了,您快去迎迎吧!”
年世兰指尖正摩挲着那枚鹰哨,银质的哨身被磨得发亮。
“迎?”她扯了扯嘴角,声音淡得像结了冰,“我去与不去,于他而言,又有何区别。我去了又能落着什么好”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落,落在她素白的手背上,竟像是比那枚鹰哨,还要凉几分。
话音刚落,另一个丫鬟掀帘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急色:“侧福晋,寄思姑娘来了,就在府门外等着呢。”
年世兰握着锦盒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那枚鹰哨在盒中轻轻撞了下,像是撞在她沉寂的心湖上,漾开一圈微不可闻的涟漪。她顿了顿,才缓缓松开手,语气听不出喜怒:“让她进来吧。” 说罢,将锦盒往妆奁深处推了推,仿佛要将那点残存的情绪,也一并锁起来。
你随着丫鬟走进内室时,正见年世兰背对门口站着,指尖捻着窗边一盆兰草的叶片。听见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鬓边那支赤金点翠步摇晃了晃,映得眼下那抹青黑愈发清晰。
“姐姐离宫这么久,一路上可还顺心?”她语气平平,目光掠过你,却没在你身上多停,只转身往桌边坐了,“刚从宫里出来?”
你:“想着许久没见你,便过来瞧瞧。”
年世兰:“瞧我?我这里有什么好瞧的。”话虽如此,指腹却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那动作倒比方才柔和了些。
你听出她话里的冷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世兰妹妹,我是来向你请罪的,是我错了……这次是我自私了。你要打要骂,我都受着,我也在犹疑着,可我……我实在没法骗自己……”
年世兰原本端着茶盏的手停在半空,闻言猛地将杯子掼在桌上,青瓷碎裂的脆响刺破沉寂。她霍然起身时,眼泪竟毫无预兆地滚了下来
“姐姐?”她笑了一声,声音却哽咽得厉害,“你当我是气你也喜欢他?我是气你早就瞧出他对你不同,却偏偏瞒着我!你为何不早说?”
年世兰:“你就眼睁睁看着我像个傻子似的,在你跟前哭诉他对我的冷落?看着我揣着那点可怜的念想,以为只要再熬些时日便能焐热他的心?”
年世兰:“你难道以为,我堂堂年大小姐,将门之女,会成了个为了个男人跟姐妹反目的妒妇?”
年世兰:“真要说起来,当初若不是我私心作祟,利用你演了那场假落水的戏,那日在荷花池边,他跳下去救的人原该是你。如今这侧福晋的位置,也本该是你的!”她自嘲着说到,无奈的摇了摇头。
年世兰“是我算计了王爷,也是我阻了你的姻缘。如今他心里没我,我又有什么资格恨你?”
她忽然笑了一声,笑声里裹着泪:“何况他是阿哥,哪个阿哥将来不会三妻四妾,就算此刻只娶了我,又能如何?更别说若是有朝一日他……他坐上了那把椅子,后宫佳丽三千,我恨得过来吗?”
年世兰:“元寄思,你给我站起来!”你还僵在地上,年世兰已俯身拽住你的手腕,带着将门女儿的爽利。
“地上凉。”她别过脸,用袖口胡乱抹了把泪,再转过来时,眼底的红还未褪尽,可那股子委屈劲儿却散了,脊梁挺得笔直,倒有了几分往日里挥斥方遒的模样,“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倒像是我欺负了你”
你望着她,喉头堵得厉害,只讷讷道:“世兰……”
年世兰:“过去的事,掰扯不清,也不必再提。”
年世兰:“姐姐,王爷离宫去西藏的这些日子,我算是彻底看透了。”
“这王府里的日子,守着个不爱自己的人,跟守着座空宅子没两样。”她抬眼望你,目光清亮得惊人,“往后便是他纳一百个女人进来,他心里那点位置,也只能是你的。”
你怔怔看着她,她却拍了拍你的手背,力道不轻不重:“你从前总跟我说,要从心而行。如今你也一样,不管你承不承他那份情,最后嫁与何人,你都是我年世兰的姐姐。”
她顿了顿,忽然朝门口扬了扬下巴,语气里带了点促狭的了然:“说起来,你这时候寻来,怕又是借着看我的由头,想见他吧?去吧,刚回来,总该有许多话要说。”
你慌忙抓住她的手,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颤:“不,世兰,我今日不是来找王爷的,当真只是为了你。
你:“你讨厌欺瞒,我记着了,往后只要是有关于你的事情,我必会真切相告于你,我知道一句愧疚弥补不了什么,可若再不来见你,我怕自己真要被这份心思熬垮了。今日来,不为别的,就想告诉你——是我对不住你。”
你:“你不怪罪,是你大度,王爷回没回来,我根本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此刻心里装着的,只有对你的亏欠。”
年世兰叹了口气,转身往桌边走时,脚步已没了方才的滞涩:“行了,多大点事。从今往后,你再也不许苦哈哈的”她替你抹了抹眼泪。
窗外的日头渐渐斜了,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交叠在青砖地上,倒像是从未分开过。
荣嫔对着菱花镜,指尖划过镜中自己憔悴的面容,殿门被推开时带起一阵风,藏青色的衣角通过菱花镜映入眼帘,她眼皮颤了颤,却没有回头,声音里裹着冰碴子:“舍得来了?我还当王爷是只顾英雄救美的侠王,早已忘了亲额娘是因为谁而贬谪禁足。”
诚亲王:“母妃。”他唤了一声,声音有些哑。
“不敢当。”荣嫔终于转过身,“我当不起你这声母妃。为了个狐媚子,你连命都不要了?六七个贼人围着,你倒好,硬生生替她挨了那刀,当初是谁设计让她得太子妃千般刁难只为了让太子后宅失火,如今倒被勾的丢盔弃甲成了痴情种?”
诚亲王喉结一动,长而卷翘的睫毛如蝴蝶振翼般颤抖:“孩儿是利用过元寄思,可从未想过要她的命。”
“可她想要你的命!”荣嫔猛地拍向桌案,倏地站起,茶盏震得哐当响,“她入宫是为了什么?你怕是比我还要清楚!你别忘了,两江一案,她父亲是怎么死的?一个地方之府敢栽赃一品大臣?呵,你信?她元寄思会信?”
诚亲王抬眼,眸色沉沉:“母妃想多了。”
“我想多了?”荣嫔冷笑,目光忽然收紧,语调添了几分侦破重大秘辛的锐利:“你难道从来没想过,她真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吗?”
见诚亲王露出狐疑神色,荣嫔冷哼一声,趁热打铁。
“侍书被杀,她能猜出是我栽赃、佛堂明明被掌事姑姑锁死她偏能从火里被人抱出来、敢当着皇后的面杀人的吴思沅和她同处坤宁宫,她能毫发无损的出来!
荣嫔:“桩桩件件,哪一个没冲着她命来?她为何能三番五次全身而退!必定是有人在背后看护督导!否则一个无父无母空有名头的格格,纵然有天大的本事,又如何能逃得过这险象环生!”
荣嫔:“你以为你怜惜的是一个孤苦女子?你是在给旁人做嫁衣,助长她背后的势力!堵你自己的路!”
荣嫔步步逼近,诚亲王顿感一阵天旋地转,趔趄着后退半步,扶住了背后的桌沿。
脑海中忽然炸开一道光。
赐福大典时,她借过雍亲王赐福时的慌乱、十三弟那不合规矩的出宫恩典、慈宁宫她没站稳时雍亲王那只下意识伸出的手,那些碎片陡然拼凑起来。
雍亲王素来低调不争,如何肯为了个名义上的妹妹在大典上抢八弟的风头?十三只是个贝勒,哪有那么大面子让皇上破例恩准一个女眷随皇子离宫办差?更别说慈宁宫内那一伸手,以铁面著称的老四,何时对哪个女人有过那样的本能护持?
脑中又闪过她今早慌忙藏于袖口的银哨……先前只觉得在哪见过,此刻荣嫔的话像根针,猛地刺破了混沌——
是年羹尧!是老四的心腹!
去年秋猎,年羹尧随雍亲王围场护驾,记忆中年羹尧在猎场腰间挂着的银哨与今早在静心阁看到的形状几乎能完美重合……
旁人或许会记错,可他胤祉是谁?是4岁便熟读四书五经、弱冠之年就开始编纂《古今图书集成》,众皇子中唯一堪称有过目不忘之能的三阿哥胤祉。但此刻,他当真希望是自己头昏眼花了。
诚亲王:“不……不会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的攥住,闷得发疼,诚亲王轻声自顾自呢喃,尾音竟带着几分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自欺欺人。
他转身便要走,脚步带起一阵风。
“胤祉!”荣嫔喝住他,“额娘最后再劝你一次,你若是还想姓爱新觉罗,就趁早断了这个歪心思!”
诚亲王脚步顿住,但仍背对着荣嫔,声音冷硬如铁:“孩儿不管她是谁的人,也不管她要报什么仇。”
诚亲王:“元寄思的命是我抢回来的,即便是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旁人,休想动她分毫……”
话音落时,人已踏出殿门,廊下的风卷起他的衣袍,像只急于扑向猎物的鹰。荣嫔望着他的背影,忽地软倒在榻上,无声地笑了起来。
诚亲王几乎是踉跄着冲进书房,一脚踹开房门时,案上的青瓷笔洗被震得摔在地上,碎成几片。他顾不上理会,反手带上门,转身就扑向靠墙的书架。
“哗啦——”
整排书被他扫落在地,宣纸散了一地,墨锭滚得四处都是。他手指疯狂地扒拉着,从一堆前朝兵备图录里翻出那本被他标注过的《边将器物考》。
书页被他攥得发皱,他抖着手翻开,目光死死盯住其中一页——上面印着一幅银鹰哨的拓片,旁边注着“川陕总督年羹尧佩饰,鹰首衔环,尾刻北斗纹”。
他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指尖悬在拓片上方,迟迟不敢落下。脑海里反复闪回静心阁那一眼——她慌忙藏起的哨子,银亮的弧度,还有尾端那隐约可见的北斗纹路,与拓片上的图案一点点重合。
“不……”他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气音,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抗拒。
终于,他颤抖着,极其缓慢地将手指覆在拓片上,顺着那鹰首的轮廓一点点摩挲。每一寸纹路都与记忆中的画面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分毫不差。
原来如此。
红螺寺舍命相护时,她眼底的泪水和惊惶是真的吗?平日里与他论诗品茶时的浅笑,是老四教的吗?就连被吴思沅刁难时投来的那一眼求助,都带着算计?
曾以为红螺寺那几刀能换得半分真心,曾以为她偶尔的失神是对自己动了念,那些看似无意的试探。那些恰到好处的疏离,全是为了替老四盯着他。——盯着他的野心,盯着他调笑背后的机关算尽,甚至……盯着他那点可笑的真心。
平日里总是带笑的凤眼此刻瞪得滚圆,却有滚烫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眼眶夺出,顺着俊雅的脸颊滑落,砸在散乱的书页上,晕开一小片水渍。手仍捧着图录,膝盖却不受控制的软了下去,跪倒在地。
“(呜咽颤声)也是,她该恨我的……”他阖上双目,遮住了翻涌的悔恨和一闪而过的优柔。
再睁眼时,取而代之的是清明的狠厉,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推翻案几,笔墨纸砚摔得粉碎,墨汁溅在青色的袍裾,像朵开得狰狞的花。映衬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
记忆溯回王府初遇,她那句“喜欢是轻佻,深爱是敬重”在耳畔仍如惊雷回响。
诚亲王:“元寄思……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从雍亲王府出来,算着宫门下钥的时辰,快步走在回静心阁的路上。
夜风吹动宫墙下的树影,你走得平静,靴底碾过碎砖的轻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砰——”一声,一颗小石子打在你右侧的宫墙上,你闻声望去,后颈就突然袭来一股力,天旋地转间,后背已撞在冰冷的墙。
窒息感瞬间攫住喉咙,你费力睁眼,诚亲王的脸近在咫尺,凤眼眯成冷刃,哪还有半分平日的温润。
诚亲王: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看清是他,你懵了,挣扎着开口:“(艰难)王爷,怎么是你……你在说什么?”
诚亲王:“(嗤笑一声)难怪你当初故意说我是雍亲王, 原来就连你我相遇都不是缘,是四弟刻意为之啊……”
喉咙的压迫让你骤然清醒,恐惧顺着脊椎爬上来。
诚亲王:“(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狠厉)本王既能救你一命,自然也能亲手捏碎你!”
你又惊又怒的瞪视着他第1次在你面前毫无伪装的狰狞面目,顷刻间你才反应过来。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你:“呵,哈哈哈哈,闲散王爷演不下去了?你现在的神情,倒比往日里拿腔拿调吟风弄月的做作模样顺眼多了。”
你:“祭天那日,太子身上那件看起来仿若明黄色的衣袍是直郡王的手笔不假,可那指认直郡王的太监是谁的人?你算准了直郡王会比所有人先对太子动手,所以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你都可坐收渔翁之利,三阿哥,好一招一石二鸟、借刀杀人啊”
诚亲王气笑出声:“从前倒真是小瞧了你,本王有夺嫡之心是不假,可从未亏欠过你!”
你愣了一瞬, 竟无语的笑了出来,并着试探问:“未曾亏欠?呵!你放任你的好母妃数次对我下死手暂且不论,便说侍书假传我消息引得太子妃妒火中烧是受了谁的指使?”
你:“又是谁日日奉命查对两江案卷宗,想的却是怎么替自己遮掩罪行,不知王爷午夜梦回冤魂缠身之时,可还觉得这大理寺卿的位置,坐的安稳啊……”提起父亲的案子,你心中猛的一痛,眸光危险地眯起,近乎鬼魅地说。
诚亲王猛地僵住,像是被你这话直直戳破了精心遮掩的疮疤。喉间滚出的气息都发颤:“你主动靠近的每一分,对我展露的每一个笑容,为我流过的泪,都是假的?就没有过……哪怕一点点……动过心?”
他问及真心时,语气放软了些许,眼里也多了几分孩童讨要糖吃似的渴望。
“告诉本王老四所有的底细,本王既往不咎。”他指腹几乎要嵌进你皮肉。“否则……”
他手上的力道加重,眼底又恢复狠辣之色,你感到愈发窒息,他话里的威胁不言而喻,你闭上眼,拒绝的意味明显。
他盯着你甘愿为雍亲王赴死的决绝侧脸,愤恨的抿了抿嘴唇,指尖猛地松开,甩手时青绿衣袖带起一阵风。
失重感袭来前,唇被他狠狠攫住,他扣住你的后颈,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意与绝望,碾过你颤抖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