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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痕初现

他是我的格桑花

篝火舔舐着漆黑的铜壶壶底,跳跃的光将刘耀文专注的侧脸镀上一层流动的金边。

他盘腿坐在溪边一块平坦的青石上,粗粝的手指握着一柄猎刀,刀锋贴着一段笔直的白桦木枝干稳定地游走。

木屑簌簌落下,带着新鲜木质的清香,很快在脚边积了一小堆。

他正给新削的箭杆打磨最后的棱角,动作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与自然材料对话的熟稔。

篝火的暖意烘烤着他半敞的藏袍前襟,露出麦色紧实的胸膛轮廓,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

马嘉祺坐在他对面稍低些的石头上,隔着一臂的距离。

跳跃的火光同样映在他脸上,却驱不散他眼底深处那点挥之不去的倦怠。

他无意识地用指尖摩挲着相机冰冷的金属外壳,目光落在刘耀文灵活的手和逐渐成型的箭杆上,又似乎穿过了那双手,落在跳跃火焰的虚无里。

白日牦牛群惊散的烟尘、刘耀文搏斗时贲张的肌肉线条、镜头里那双燃烧的眼睛……

这些原始的生命力碎片在他脑中冲撞,却无法完全填补某种空洞。

溪水在几步之外淙淙流淌,带着冰雪初融的清冽,和篝火的噼啪声、刀锋刮过木头的沙沙声交织,构成这片高地黄昏唯一的天籁。

突然——

“嘀嘀嘀!嘀嘀嘀!”

一阵极其尖锐、急促、冰冷的电子蜂鸣声,如同金属碎片刮擦玻璃,毫无预兆地撕裂了这片原始的宁静!

声音来自马嘉祺挂在腰间登山包侧袋里的卫星电话。

那刺耳的音调与周遭的溪流、篝火、风声格格不入,

带着一种属于钢筋水泥丛林特有的焦虑和压迫感,瞬间攫住了所有空间。

刘耀文握刀的手猛地顿住!

刀尖深深楔入箭杆,削下好大一块木片。

他倏地抬起头,浓黑的眉毛拧成一个结,那双在火光下亮如寒星的眼睛瞬间锁定了声音的源头——

那台在篝火暖光下闪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小机器。

马嘉祺也被这突兀的噪音惊得一震,像是从某种沉浸中被强行拽出。

他下意识地皱紧眉头,脸上掠过一丝清晰可见的烦躁。

这烦躁并非针对来电者,更像是对这闯入的“异响”本身的生理性厌恶。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对面的刘耀文,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陌生与困惑,

那困惑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被打扰宁静的不悦。

他动作有些僵硬地从腰包里掏出那台嗡嗡作响的卫星电话。

屏幕上,“林薇”两个字闪烁着刺眼的白光。

他深吸一口气,那带着烟火和溪水气息的空气此刻却无法安抚他骤然绷紧的神经。

他按下接听键,将冰凉的听筒紧紧贴在耳边,身体下意识地侧转,背对着刘耀文和跳跃的篝火,面向了沉沉的暮色。

“嘉祺!马嘉祺!你终于接了!”

林薇的声音穿透遥远的电波,带着一种被电流压缩过的尖利和无法掩饰的急迫,劈头盖脸地砸过来,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

“你知不知道我打了多久?‘地平线’!‘地平线’国际摄影展!截稿日就是悬在头上的铡刀!

后天!后天是最后的接收时间!

你那些作品呢?原始文件呢?后期呢?

你还在那个连信号都没有的鬼地方磨蹭什么?!”

马嘉祺的眉头拧得更紧,手指无意识地抠紧了电话冰冷的塑料外壳:

“我……在整理。”

他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高原空气特有的粗粝感,试图压下喉头的滞涩。

“整理?你拿什么整理?用雪山上的石头吗?”

林薇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焦灼,

“听着!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任性!

‘新视界’画廊的独家代理合同等着你签!他们的总监一天三个电话催我!

还有‘锐锋’器材的年度代言,报价已经开到了天花板!多少人眼红得滴血!

你倒好,跑到天边当野人?这些机会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了!

它们能让你彻底翻身!摆脱那些该死的商业烂片,站上真正的顶峰!懂不懂?!”

电流的嘶嘶杂音和林薇连珠炮般的质问混合在一起,像无数只冰冷的手,将马嘉祺拖回那个他短暂逃离的、令人窒息的名利场。

合同、代言、画廊、天花板报价……这些词语带着沉重的现实压力,瞬间压垮了篝火带来的微弱暖意。

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窒息感,仿佛高原稀薄的空气被彻底抽空。

“我……知道了。”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种深切的无力感,

“我会尽快……”

“尽快是多快?明天!明天必须把初选作品集发给我!卫星传!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否则,‘地平线’的大门就对你永远关上了!画廊的耐心也耗尽了!

你的职业生涯就毁在你自己手里了!听见没有?!”

林薇的声音带着最后通牒的决绝,不容置疑。

“……”

马嘉祺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发出一声沉闷的、几乎听不见的回应,

“嗯。”

电话被对方干脆利落地挂断。

冰冷的忙音“嘟——嘟——”地响着,在这片刚刚恢复寂静的高原黄昏里,显得格外刺耳和漫长。

马嘉祺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背对着火光和溪流,握着电话的手垂落在身侧。

篝火的光芒只照亮他半边身体,另一半沉在渐浓的暮色里,轮廓模糊而沉重。

那冰冷的忙音仿佛还在他耳膜里震荡,与林薇尖锐的催促声交织回响,将他刚刚在这片土地上汲取到的一点点鲜活气息冲刷得荡然无存。

烦躁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

他缓缓转过身。

篝火依旧跳跃,映照着刘耀文的脸。

他手中的猎刀还停留在箭杆上,保持着那个顿住的姿势。

但此刻,他脸上的专注和那种与自然材料交流的宁静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晰的、毫不掩饰的困惑,以及困惑之下,一层迅速凝结的疏离。

他的目光像鹰隼,锐利地穿透昏暗的光线,落在马嘉祺紧握的卫星电话上,又缓缓移到他失魂落魄、写满烦躁的脸上。

篝火在他深褐色的瞳孔里跳动,却映不出丝毫暖意,只有一种洞悉了某种巨大隔阂的了然。

沉默在溪水声和篝火噼啪声中蔓延,沉重得如同压在胸口的高原巨石。

方才那点溪边共处的微妙暖意,被这通来自遥远都市的电波彻底冻结。

“你女人?”

刘耀文终于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声音不高,带着高原风沙打磨过的粗粝质感,却像冰锥般清晰、直接地刺破空气。

他的眉头依旧紧锁,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近乎原始的直白审视。

马嘉祺像是被这直白的质问刺了一下,猛地摇头:

“不是。经纪人。催我回去。”

他声音干涩,带着一种急于撇清的狼狈。

“工作?”

刘耀文的下颌线绷紧,浓黑的眉毛下,那困惑更深了,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理解的疏离。

他放下手中的猎刀和箭杆,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住马嘉祺的眼睛,

仿佛要穿透那层都市文明覆盖的迷雾,看清里面的本质。

“比活着,”

他声音低沉下去,每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头投入寂静的水潭,带着一种源自生命本真的困惑和不解,

“比太阳、雪山、风……重要?”

他抬手指了指头顶深邃得如同墨玉、正缓缓浮现出几点寒星的夜空,

又指向远处在暮色中只剩下巨大沉默剪影的连绵雪峰,

最后指向身边那永不疲倦、流淌着冰冷生命力的溪流。

动作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对这片土地最朴素信仰的虔诚。

“它们,”

他目光重新钉回马嘉祺脸上,眼神深处那点困惑化为一种沉甸甸的、近乎怜悯的疏远,

“才是根。”

气氛瞬间凝滞。

篝火燃烧的声音、溪水流淌的声音,在此刻被无限放大,填充着两人之间骤然裂开的巨大鸿沟。

那鸿沟里,一边是合同、代言、国际展览的铡刀;另一边,是太阳、雪山、风和活着的根。

马嘉祺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冰冷的冻土堵住。

他看着刘耀文眼中那份纯粹的困惑和随之而来的疏离,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那烦躁的藤蔓骤然勒紧,带来一阵尖锐的窒息感。

他想解释那个“地平线”的重量,

想描述那些合同背后代表的世界和机会,

想说明那不仅仅是“工作”,而是他挣扎半生想要抓住的“真实”……

可所有的词汇,在这片星空、雪山和溪流面前,

在刘耀文那双映着篝火、却写满不解的纯粹眼眸前,

都显得如此苍白、如此空洞、如此……虚假。

他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只是颓然地垂下眼睑,避开了那道灼人的目光。

握着卫星电话的手指,冰凉彻骨。

刘耀文不再看他。

他沉默地拿起猎刀和那根削了一半的箭杆,重新开始打磨。

刀锋刮过木头的声音再次响起,沙——沙——沙——,缓慢、稳定,却带着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冰封般的疏离节奏。

篝火的光芒在他紧绷的侧脸上跳跃,将那层无声筑起的隔膜映照得无比清晰。

裂痕,在电波的余音中无声蔓延。

“马哥哥,”

一个怯生生的、带着藏地口音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冰层。

卓玛小小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溪边,手里捧着几朵晒干的、颜色依旧鲜艳的格桑花。

她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看沉默削箭的哥哥,又看看垂头丧气的马嘉祺,小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轻轻把花放在马嘉祺身边的石头上,

“给你的。晒干的,香。”

花儿在篝火下散发出微弱的、带着阳光和草甸的干燥气息。

马嘉祺看着那几朵顽强保留着生命印记的小花,又看看刘耀文在火光下沉默如山的背影,喉头堵得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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