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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灼骨之痛

陨铜为媒

那声撕裂肺腑的惊呼“佛爷!!!”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爆了巨大洞窟里死寂般的恐慌。

强光缓缓敛去,如同退潮般将可怖的能量收回那块巨大、搏动着的暗铜色陨铜核心,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令人皮肤刺痛的焦糊味和一种无形的、沉甸甸的威压。洞窟重新陷入相对昏暗,手电光柱乱晃,映照出一张张惊魂未定、写满恐惧的脸。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洞窟中央那个单膝跪地的身影上。

张启山。

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双手死死撑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头颅深深垂下。墨绿色的军装后背被汗水浸透,紧贴着贲张的肌肉轮廓,在昏暗光线下蒸腾起细微的白色雾气。他宽阔的肩膀在剧烈地、无法控制地颤抖,每一次起伏都伴随着压抑到极致的、仿佛从胸腔最深处挤压出来的沉重喘息。那喘息声粗粝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痛楚。

“佛爷!”张副官第一个从被能量力场弹开的眩晕中挣扎爬起,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张启山身边。他不敢贸然触碰,只能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慌和颤抖,“佛爷!您怎么样?!佛爷您说话啊!”

张启山没有回应。只有那压抑的、痛苦的喘息声,证明他还活着。

“妈的!那是什么鬼东西!”陈皮阿四惊魂未定地咒骂着,看向那块重新归于“平静”的陨铜核心的眼神充满了忌惮和恐惧,下意识地又后退了两步。

解九爷脸色煞白,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他死死盯着张启山,又看看那块陨铜,镜片后的眼睛飞速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能量冲击…直接作用于生命体…这…这太诡异了!佛爷他…”

霍锦惜紧握软鞭的手心全是冷汗,她强自镇定,指挥着惊惶的手下:“快!警戒四周!小心那东西再起变化!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她的目光也担忧地落在张启山身上。

混乱中,只有一个人,动作快过了所有人的思维。

二月红。

在张启山被光柱吞噬、他失声惊呼的瞬间,那攥碎茶杯、刺破掌心的剧痛仿佛只是遥远背景里微不足道的杂音。当强光退去,看清张启山痛苦挣扎的身影时,二月红温润如玉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褪尽,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惨白。那双曾倾倒众生的墨玉眼眸,此刻被巨大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尖锐的焦灼彻底占据。

什么家族秘辛,什么守护者责任,什么形影不离的荒谬规则…所有冰冷的文字记载带来的冲击,在张启山此刻的痛苦面前,都化作了最微不足道的尘埃。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尖锐得如同冰锥刺入——他不能有事!张启山绝对不能有事!

“让开!”

一声清叱,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和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压过了洞窟里的嘈杂。二月红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月白色的长衫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他无视了脚下散落的日军尸体残骸,无视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和硫磺混合的恶臭,更无视了掌心被瓷片割裂、依旧在汩汩流血的伤口。他所有的感知,所有的意志,都聚焦在那个痛苦颤抖的身影上。

他几步就冲到张启山身边,动作快得张副官都来不及反应。二月红毫不犹豫地屈膝半跪在张启山身侧,动作间带起的风拂动了张启山额前被冷汗浸透、凌乱黏在额角的几缕黑发。

“佛爷!”二月红的声音急促而紧绷,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尾音。他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指尖带着微微的、无法抑制的颤抖,想要去触碰张启山的肩膀,却又在即将触及时猛地顿住,仿佛怕自己的触碰会加剧对方的痛苦。他只能紧紧盯着张启山低垂的头颅,看着他脖颈上暴突的、狂跳不止的血管,看着他撑在地上的手背上那因过度用力而惨白凸起的骨节和根根虬结的青筋。

离得近了,那股源自张启山身上的灼热气息更加汹涌地扑面而来,混杂着汗水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金属被高温灼烧后的奇异味道。二月红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张启山牙关紧咬发出的“咯咯”声,感受到他身体内部传来的、如同火山熔岩般狂暴奔突的恐怖能量波动!

“呃…嗬…” 张启山似乎终于从那几乎要撕裂他灵魂的剧痛中找回了一丝神志。他极其艰难地、一点点地抬起头。汗水如同小溪般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他脸色是一种极不正常的潮红,仿佛体内有烈火在熊熊燃烧。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布满了骇人的血丝,瞳孔深处仿佛有暗铜色的诡异光芒一闪而逝,带着一种被强行压制下的、非人的狂暴和痛苦。他的嘴唇干裂,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

他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二月红那张惨白而写满焦灼的俊脸。

“走…” 张启山从紧咬的牙关中,极其费力地挤出一个沙哑破碎的音节,声音如同被砂砾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热的血腥气,“…离开…这里…危险…”

“佛爷!”张副官急得眼睛都红了,“您撑住!属下这就背您出去!”

“闭嘴!”二月红猛地转头,厉声呵斥张副官。他平日里温润平和的气质荡然无存,此刻的眼神锐利如冰刃,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断和威压,竟让久经沙场的张副官心头一凛,下意识地噤声。

二月红重新看向张启山,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度,每个字都清晰地送入张启山混乱痛苦的意识中:“听着,张启山!不想死在这里,就给我撑住!听我指挥!现在,立刻离开!” 他不再用敬称“佛爷”,而是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带着一种近乎命令的强势。

张启山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二月红,似乎在辨认他话语里的含义,又似乎在对抗着体内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灼烧感和撕裂般的剧痛。他猛地深吸一口气,那动作牵动了体内的伤势,让他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痉挛,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但他眼中那狂暴混乱的光芒,似乎被二月红这突如其来的强势和决绝刺破了一丝缝隙,一丝属于张启山本人的、钢铁般的意志重新艰难地凝聚起来。

“好…” 他再次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试图撑起自己的身体。

“副官!扶住佛爷另一边!”二月红立刻下令,同时自己毫不犹豫地伸手,绕到张启山的腋下,用尽全身力气去支撑他另一边沉重如山的身躯。他的动作没有丝毫避嫌,也顾不上自己掌心的伤口在用力时崩裂得更厉害,鲜血瞬间染红了张启山墨绿色的军装袖管。

张启山浑身滚烫如火炭,隔着薄薄的衣料,那惊人的热度几乎要灼伤二月红的手臂。二月红咬着牙,清瘦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与张副官一左一右,几乎是半拖半架地将张启山魁梧的身躯从地上强行搀扶起来。

“所有人!立刻撤退!原路返回!快!”二月红的声音再次拔高,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紧迫感,响彻整个洞窟。他目光如电,扫过惊惶的众人,“齐先生、解先生断后策应!霍当家,清理道路!陈皮,你的人殿后,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温雅的红府班主,而是真正显露出了九门二当家在危急关头的杀伐决断。

“听二爷的!撤!”霍锦惜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指挥手下。

“走走走!这鬼地方一刻也不能待了!”齐铁嘴抱着他那还在疯狂打转的罗盘,声音都在发颤。

陈皮阿四也罕见地没有唱反调,啐了一口:“妈的,晦气!”挥手示意手下跟上。

撤退的命令一下,整个队伍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立刻开始沿着来路狂奔。张副官和二月红架着几乎失去行动能力的张启山,步履沉重而艰难地跟在队伍中间。

张启山的意识在剧痛的海洋中沉沉浮浮。每一次迈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体内的骨头仿佛被无形的巨力一寸寸碾碎、又被投入熔炉中反复煅烧。那霸道的能量如同失控的岩浆,在他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中疯狂冲撞、灼烧,带来一波强过一波的、足以让人发疯的剧痛!汗水早已不是流淌,而是如同瀑布般从他身上涌出,浸透了厚重的军装,滴落在他走过的每一寸冰冷地面上,留下蜿蜒的水痕。他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痉挛、绷紧,牙关咬得死紧,嘴角不断有混合着血丝的涎水不受控制地淌下,被他倔强地用意志强行咽回去。

“呃…嗬…”沉重的、饱含痛苦的喘息声,如同破败的风箱,持续不断地从他喉咙深处溢出,在寂静的矿道里显得格外清晰和骇人。他高大的身躯沉重得如同山岳,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搀扶他的两人身上,尤其是靠二月红这一侧。他滚烫的体温透过衣料,源源不断地传递到二月红身上。

二月红半边身子被张启山沉重的分量压得生疼,手臂更是被那惊人的热度灼得皮肤发烫。他清俊的脸上毫无血色,紧抿着唇,额角也沁出了细密的冷汗,呼吸因为巨大的体力消耗而变得急促。但他搀扶着张启山的手臂,却异常地稳定,没有丝毫颤抖。他所有的感官都高度集中在张启山身上,感受着他每一次痛苦的痉挛,听着他每一次沉重的、仿佛随时会断绝的喘息。

他清晰地看到张启山脖颈处暴突的血管,颜色呈现出一种极其不祥的、近乎暗铜色的纹路,随着张启山痛苦的喘息而剧烈搏动。他嗅到张启山身上散发出的越来越浓烈的、如同金属被烧熔的奇异焦糊味,混杂着血腥和汗水的浓重气息。

一股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紧紧缠绕住二月红的心脏,越收越紧。这症状…这可怕的异变…远比家族秘辛中记载的“被选中者”初期反应要猛烈、要凶险得多!秘辛中只提到守护者需靠近以“安抚”能量,稳定容器,何曾描述过如此可怖的、仿佛要将人从内而外活活焚烧殆尽的痛苦?!

“撑住…张启山…快出去了…”二月红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贴着张启山的耳畔,带着一种近乎催眠的、不容置疑的坚定,试图将自己的意志传递过去。他感觉到张启山滚烫的耳廓在微微颤动。

“水…”张启山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模糊的音节,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他体内的灼烧感似乎要将他全身的水分都蒸干。

“副官!水!”二月红立刻喊道。

张副官手忙脚乱地从腰间解下水壶,拧开盖子。二月红接过,小心翼翼地凑到张启山干裂的唇边。

张启山本能地张开嘴,贪婪地汲取那清凉的液体。然而,水刚滑入喉咙——

“噗——!”

一声沉闷的响声!

张启山猛地弓起身子,如同被重锤击中腹部,一大口混合着胃液和暗红色血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狂喷而出!滚烫的、带着腥甜气息的污物,大部分溅在了冰冷污浊的地面上,也有一部分不可避免地溅到了二月红月白色的长衫下摆和手臂上,留下刺目的污迹和灼人的热度!

“佛爷!”张副官魂飞魄散。

二月红的手臂猛地一僵!他看着张启山痛苦地呛咳着,嘴角不断溢出带血的沫子,那双血红的眼睛里充满了生理性的痛苦和一种被这莫名痛苦彻底激怒的狂暴。他掌心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剧烈动作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临时缠裹的布条,但他仿佛感觉不到。

“别喂水了!”二月红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当机立断,“他体内能量暴走,脏腑受创,水只会刺激他呕吐!快走!” 他不再犹豫,和张副官一起,几乎是拖着张启山加速前进。他月白衣袖上的那片污迹,如同一个残酷的烙印,灼烧着他的皮肤,更灼烧着他的心。

终于,在漫长如同一个世纪的煎熬跋涉后,前方出现了矿洞口微弱的天光!那昏暗的光线,此刻在所有人眼中都如同希望的灯塔!

“洞口!到了!”有人激动地大喊。

队伍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争先恐后地涌出那如同魔窟般的矿洞。外面天色阴沉,雨后的冷风带着湿气扑面而来,让刚从地狱般环境里逃出来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张启山被搀扶出洞口的瞬间,外面相对明亮的光线似乎刺激了他。他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更为痛苦的嘶吼,那声音如同受伤的猛兽,充满了狂暴和不甘!他体内的灼热能量仿佛受到了外界环境的牵引,骤然加剧了暴动!他魁梧的身躯猛地爆发出最后一股蛮力,竟将搀扶他的张副官和二月红都狠狠甩开!

“佛爷!”张副官猝不及防,被甩得一个趔趄。

二月红也被这股巨力带得身形不稳,但他反应极快,立刻稳住脚步,目光死死锁定张启山。

只见张启山踉跄几步,猛地扑倒在洞口外冰冷的泥泞地上!他双手死死抠进冰冷的泥土里,指节因用力而扭曲变形!他痛苦地昂起头,脖颈和额角的血管暴突到了极致,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暗铜色,如同有活物在皮肤下疯狂游走!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沉而绝望的咆哮,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和一种被无形枷锁禁锢的狂暴愤怒!

“呃啊啊啊——!”

随着这声咆哮,他周身似乎都蒸腾起肉眼可见的、扭曲空气的灼热气息!

这骇人的一幕,让所有刚刚逃出生天、惊魂未定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看向张启山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仿佛在看一个随时会爆发的、非人的怪物。

“佛爷!”张副官目眦欲裂,又要扑上去。

“别过去!”二月红厉声喝止,声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他死死盯着地上痛苦翻滚、仿佛被地狱之火焚烧的张启山,温润的眼眸深处,是翻江倒海的痛苦和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断。

不能再等了!

二月红猛地一咬牙,不顾自己还在流血的掌心,迅速从怀中贴身的内袋里,掏出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极其古朴的翠绿色玉瓶。玉瓶温润,触手生凉。他飞快地拔掉同样材质的小塞子,一股极其清冽、仿佛凝聚了千年冰雪寒气的奇异药香瞬间弥漫开来,让周围灼热的空气都为之一清。

“按住他!”二月红对张副官吼道,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张副官虽不明所以,但对二爷此刻展现出的权威和救佛爷的决心毫不怀疑,立刻扑上去,用尽全力死死按住张启山剧烈挣扎的肩膀。

二月红动作快如闪电。他单膝跪在张启山身侧,一手用力捏住张启山的下颌,迫使他痛苦嘶吼的嘴张开。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将那玉瓶中仅有的三滴如同冰晶般剔透、散发着惊人寒气的碧绿色液体,精准地、一滴不剩地倒入了张启山灼热的口中!

“呃…唔!” 那冰寒刺骨的液体入口的瞬间,张启山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结!他血红的眼睛骤然睁大,瞳孔深处翻涌的狂暴和痛苦仿佛被这极致的寒意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一股肉眼可见的、淡淡的白色寒气,瞬间从他口鼻中逸散出来!

那三滴碧绿液体,名为“寒髓玉露”,是红家传承数代、用无数珍稀寒性宝药凝练而成的救命圣品,总共也不过寥寥数滴,珍贵无比。其性至寒,专克世间奇火剧毒。此刻,这至寒之物落入张启山如同熔炉般燃烧的体内,如同滚烫的油锅里猛地浇入一瓢冰水!

“嗤——!”

一声仿佛来自张启山身体内部的、沉闷的爆响!

冰与火的极致冲突在他体内猛然爆发!

张启山整个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他脸上瞬间褪去了那不正常的潮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人般的惨青!皮肤表面甚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令人牙酸的怪响,仿佛连血液都要被冻结!极致的寒冷带来的剧痛,瞬间压过了之前焚烧的痛苦,让他如同离水的鱼般剧烈挣扎,身体反弓成一个可怕的弧度!

“佛爷!”张副官几乎要按不住他,吓得魂飞魄散,惊恐地看向二月红,“二爷!这…这…”

二月红脸色同样惨白如纸,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他死死盯着张启山身体的变化,感受着他体内那两股极端力量疯狂冲突带来的可怕波动。他在赌!赌这“寒髓玉露”能暂时压制那陨铜的灼热暴动!赌张启山钢铁般的意志能撑过这冰火两重天的非人折磨!

几息之间,如同过了百年。

终于,张启山身体那剧烈的抽搐和反弓的弧度,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猛地一松!他绷紧的肌肉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瘫软下去,重重地砸在冰冷的泥地上。那层薄薄的白霜迅速消退,皮肤恢复了接近正常的温度,只是依旧苍白得吓人。他不再嘶吼,不再挣扎,只是胸膛微弱地起伏着,仿佛耗尽了所有生机,彻底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唯有那紧锁的眉头和唇边残留的血迹,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经历的恐怖炼狱。

洞口的冷风吹过,带着雨后的湿气,卷起地上被溅落的点点暗红和污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彻底震住了,连大气都不敢喘。

二月红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站起身,月白色的长衫下摆沾满了泥泞和刺目的血污,掌心被鲜血浸透的布条还在缓慢地渗出红色。他低头看着地上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却终于暂时“平静”下来的张启山,那双墨玉般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到极致的情绪——是劫后余生的虚脱,是看到对方承受非人折磨的心如刀绞,是孤注一掷后赌赢的短暂松懈,更深处的,是无法掩饰的、浓得化不开的恐惧和忧虑。

这仅仅是个开始。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三滴“寒髓玉露”只是强行按下了火山爆发的引信。那恐怖的能量依旧盘踞在张启山体内,如同潜伏的毒龙,随时可能再次苏醒反噬。

“副官…”二月红的声音带着一种过度紧绷后的沙哑和疲惫,却异常清晰,“立刻准备车马,以最快速度,送佛爷回城,直接去…红府。”

“红府?”张副官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地上昏迷的佛爷。按常理,佛爷重伤,理应送回布防官邸或最好的医院。

“对,红府。”二月红的目光落在张启山苍白沉静的睡颜上,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只有红府,能暂时稳住他的情况。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抬起自己那只鲜血淋漓的手,看着掌心被瓷片割裂的、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正一滴滴落在冰冷的泥土里。这伤口,与张启山承受的痛苦相比,微不足道。但这份痛楚,却像一根冰冷的刺,时刻提醒着他那个无法逃避的、残酷的家族秘辛。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矿洞深处那吞噬了光线的黢黑入口,眼神变得无比复杂而凝重。

形影不离…守护者…

命运的枷锁,已经以一种最残酷的方式,将他和眼前这个男人,死死地捆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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