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走廊上，屠夫的气味已经能闻到——腐肉混合着某种金属腥气。宁语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屠夫就在十米外。它有人类的大致轮廓，但全身皮肤被厚厚的角质层覆盖，头部退化得只剩一张布满利齿的巨口。当它感知到宁语的存在时，那巨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来啊！"宁语朝它开了一枪，转身就跑。

她的目标是购物中心中央的中庭——一个六层高的开阔空间，四周是环形走廊。完美的是非之地。

宁语刚冲进中庭，蜘蛛形态的清道夫就从天而降，八条人臂长腿抓碎了地面瓷砖。两个巨型变异体立刻发现了彼此，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萧墨，现在！"

整栋建筑突然被某种高频声波充满。普通感染者像被按了暂停键，全部僵在原地。萧墨站在三楼走廊，全身银色纹路发光，眼睛变成纯粹的金色。

宁语抓住机会，从空间取出即将成熟的果实，高高举起。

效果立竿见影。两个巨兽同时转向她，巨口流下黑色涎液。果实散发出的光芒映在它们扭曲的躯体上，金色纹路与小雨画的符号如出一辙。

"想要吗？"宁语慢慢后退，将果实靠近中庭边缘的玻璃围栏，"来拿啊。"

屠夫率先扑来。宁语在最后一刻侧滚避开，同时用长刀划破果实表皮——一滴金色液体滴落。

整栋建筑里的感染者同时发出痛苦的嚎叫。屠夫和清道夫像被灼伤般后退，但很快又因渴望而再次扑上。

宁语继续挑逗它们，引导两个巨兽不断靠近彼此。当清道夫的一条人臂长腿扫过屠夫的脸时，平衡被打破了。

两头巨兽疯狂撕咬起来。屠夫用蛮力扯断清道夫的两条腿，后者则用剩余肢体缠绕屠夫，将腐蚀性液体注入其体内。

宁语趁机退到安全距离，观察果实的变化——被划破的表皮正在渗出更多金色液体，而整个空间的感染者似乎都因此陷入痛苦与狂怒的矛盾状态。

萧墨的声音在她耳机中响起："它们在争夺...控制权...果实散发的是...反信号..."

宁语恍然大悟。紫色果实不是病毒的一部分，而是某种天然抗体，能干扰感染者之间的群体链接。这就是为什么屠夫要"毁灭"它。

中庭的战斗进入白热化。清道夫将屠夫按在地上，六条人臂同时插入对手体内注射毒液。屠夫则用蛮力撕开清道夫的腹部，黑色内脏洒了一地。

宁语知道时机到了。她将果实抛向两只巨兽之间，同时启动EMP装置。

电磁脉冲爆发的瞬间，果实完全成熟，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所有感染者——包括萧墨——同时发出惨叫。宁语也被冲击波掀飞，撞在墙上。

当她挣扎着爬起来时，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屠夫和清道夫的身体正在溶解，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雪人。它们的组织化为黑色黏液，却又被果实散发出的金光"净化"，变成透明液体。更惊人的是，那些普通感染者也开始一个接一个倒下，皮肤上的感染特征逐渐消退。

"它在...净化..."萧墨跌跌撞撞地走过来，金色眼眸时亮时暗，"但消耗太大..."

果然，果实的光芒开始减弱，表皮出现枯萎迹象。宁语冲上前想回收它，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推开。

小雨的声音突然从耳机里传来："姐姐！它在求救！"

宁语一愣："什么？"

"果实...它很痛苦..."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它需要...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