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站在阳台上，低头看着沉睡的林晚。阳光透过遮光帘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她呼吸均匀，胸口微微起伏，像是完全沉浸在一个没有梦的安宁里。
他抬起手，指尖悬在她的太阳穴上方，停顿了一秒，然后轻轻拨开她的发丝，露出那块微微泛红的皮肤——那是他之前注射药剂的位置。针孔早已消失，但皮下组织仍残留着药物的痕迹。
“再睡一会儿。”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林晚无意识地动了动，但没有醒来。
沈砚收回手，转身走回书房，关上门，将阳光和微风隔绝在外。房间里只剩下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着他面无表情的脸。
他打开加密程序，输入一串复杂的指令，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个深红色的警告窗口：
[检测到异常记忆碎片]
[稳定性下降至78%]
[建议执行深度清理程序]
沈砚的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击，调出林晚最近72小时的脑波监测数据。图表上，几条代表不同脑区活动的曲线交错起伏，其中一条蓝色的线在几个时间点出现了异常的波动——恰好对应她提到“樱花”和“钟楼”的时刻。
他眯了眯眼，将数据放大，仔细比对时间戳。
10:23 AM —— 她在阳台上突然头痛，提到“花”和“很高的房子”。
10:25 AM—— 脑电波出现短暂高频震荡，类似记忆检索时的活跃状态。
“果然。”他低语一声，手指迅速调出另一个界面，输入新的参数。
[执行深度清理程序]
[目标：海马体异常放电区域]
[抑制强度：Level 4]
系统弹出确认窗口，沈砚没有犹豫，按下执行键。
——
林晚的梦境原本是一片空白。
没有画面，没有声音，只有一种漂浮在温水里的舒适感。可突然，一股尖锐的刺痛从太阳穴直刺入脑，像是有人用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进她的记忆深处。
她猛地睁大眼睛，却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的黑暗里。远处，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粉白色的樱花，古老的钟楼，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樱花树下，朝她伸出手。
“陈……”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那个身影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唤，转过身来，面容渐渐清晰——
砰！
一阵剧烈的电流般的疼痛瞬间贯穿她的脑海！眼前的画面像被撕碎的纸片，瞬间崩解！她痛苦地蜷缩起来，想要抓住那些碎片，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抹除……
——
现实里，沈砚盯着屏幕上逐渐平稳的脑波曲线，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
[清理完成]
[稳定性恢复至89%]
他关闭程序，站起身，走到书房的保险柜前，输入指纹和虹膜验证。保险柜无声滑开，露出里面整齐排列的药剂和几份密封文件。他取出其中一支标着“M-7”的淡紫色药剂，轻轻摇晃了一下，液体在玻璃管中泛起细微的泡沫。
“最后一次巩固。”他自言自语，将药剂放入口袋。
——
林晚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她缓缓睁开眼，卧室里光线昏暗，只有床头一盏小灯亮着，投下温暖的橘色光晕。她眨了眨眼，脑子里空荡荡的，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沉睡，却什么都不记得。
“醒了？”沈砚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她转过头，看到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温和地看着她。他的眼镜反射着灯光，镜片后的眼睛深邃而平静，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专注。
“我……睡了很久？”她声音有些哑，喉咙干干的。
“嗯，你太累了。”沈砚合上书，伸手替她拨开额前的碎发，“头还疼吗？”
林晚愣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太阳穴。那里没有任何不适，但她却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不疼了……”她轻声说，眼神有些茫然，“就是……好像做了个梦？”
“梦到什么了？”沈砚的声音依旧温和，但镜片后的目光微微凝了一瞬。
林晚努力回想，可脑海里的画面像被水洗过的油画，只剩下模糊的色块。
“记不清了。”她摇摇头，有些懊恼，“好像有花？白色的……还是粉色的？”
沈砚笑了笑，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杯温水，递给她：“梦都是乱的，别想了。”
林晚接过水杯，小口啜饮着。温水流过喉咙，带走最后一丝干涩。她抬头看向沈砚，突然觉得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格外清晰，像是整个世界唯一真实的存在。
“沈砚……”她轻声叫他的名字，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依赖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
“嗯？”他微微低头，靠近她。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袖口，像是怕他消失一样。
沈砚看着她，眼神柔和下来。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温暖而有力。
“我在。”他说。
简单的两个字，却像是一句承诺，一种掌控，一种无声的宣告——
她的世界里，只能有他。
——
深夜。
沈砚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手里拿着那个染血的U盘。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但他的眼神比夜色更冷。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查到了吗？”
电话那头，周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沈医生，那张太空卡……最后启用的位置在城西的旧货市场，但卡已经被销毁了，无法追踪来源。”
沈砚沉默了一会儿，指尖摩挲着U盘上的暗红污渍。
“继续查。”他最终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所有和苏晓有过接触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挂断电话，他低头看着U盘，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戾气。
无论暗处是谁在捣鬼，他都会亲手揪出来，然后——
彻底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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