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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溪血色玉佩心

凤印轻抛:陛下,请赐和离书

\[正文内容\]《凤印轻抛:陛下,请赐和离书》- 第33章

溪边的雾气裹着水汽扑在脸上,凉得像萧景渊昨夜替她包扎伤口时的手指。楚清妤扶着湿漉漉的树干喘着粗气,左肩的箭伤牵扯得五脏六腑都在疼。断裂的龙纹玉佩硌在掌心,裂缝边缘刺得皮肉生疼,就像那个男人最后看她的眼神——明明疼得脸色发白,偏偏还要挤出个安心的表情。

"呸。"她往泥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刚想直起身,脚下突然打滑。一片青苔像抹了油的绸缎,让她重重摔在溪水里。冰凉的溪水瞬间浸透单薄的衣衫,后腰撞在鹅卵石上,疼得她眼前发黑。

玉佩从掌心滑落,顺着水流往深处漂去。

"别跑!"楚清妤嘶着嗓子扑进水里,呛了满口带着血腥气的泥浆。指尖刚好勾住玉佩流苏,就着水光一看,却惊得忘了起身——断裂处的斜截面异常平整,不像天然摔碎,倒像是特意用巧劲劈开的。

晨风卷着水雾掠过水面,吹得她后颈那片莲花胎记隐隐发烫。楚清妤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手腕说的胡话:"当心戴莲花烙印的人...他们会吃你肉喝你血...但也会为你死..."当时只当是弥留之际的疯话,现在想来字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她用牙咬开衣襟上的布扣,撕下条干净内衬垫在掌心,双手捧着玉佩用力一掰。"咔"的轻响里,两半玉佩彻底分离,夹缝中露出卷用油纸包着的东西,细得像根白丝线。

水面突然荡开一圈涟漪。

楚清妤猛地抬头,看见下游漂来朵极不合时宜的白色山茶花,花瓣上还沾着新鲜泥土。沈家布庄后院就种着这种花,老孙头说要等入夏才能开。她反手将玉佩和油纸包塞进领口,贴着心口藏好,同时拔出萧景渊留下的佩剑。

剑锋映出张苍白的脸。乱发贴在颊边,嘴唇干裂起皮,唯有眼神亮得惊人。三年深宫磨炼出的冷静此刻像层薄冰覆盖在焦躁之上,左手悄悄摸向腰间——那里还藏着半截染血的平安扣。

七个黑衣人影顺着溪流一字排开,踩着水面枯枝逼近。他们走路时脚尖点地,落地无声,腰间银质令牌在雾气里若隐若现。楚清妤的心沉了沉,想起林武卫假死现场找到的那枚令牌——同样的莲花纹,同样的锁链造型。

"大小姐,跟我们回去。"为首的黑衣人掀开面罩,露出张布满刀疤的脸。右额角有道月牙形伤疤,让楚清妤想起儿时见过的父亲亲兵队长。那人总爱给她糖吃,说要等她及笄就教她骑烈马。

"王伯?"楚清妤握剑的手抖了抖,"你不是三年前就战死沙场了吗?"

刀疤男脸上肌肉抽搐,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老将军的兵,命硬。倒是大小姐,跟着外人胡闹,可知差点毁了老将军十年布局?"

十年布局?楚清妤脑中轰然一响,掌心跳得像要炸开。油纸包贴着心口发烫,隐约能摸到里面娟布的纹路。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林武卫拿走假账本时那么急切——他们真正要的不是兵名单。

飞镖破空声打断思绪。楚清妤凭借本能旋身躲过,剑锋扫过水面,溅起的水珠刚好打在第二枚飞镖上。金属碰撞声在晨雾中传出老远,惊起对岸芦苇丛里一群白鹭。

"敬酒不吃吃罚酒!"刀疤男吹了声口哨,七人突然变换阵型,将她围在溪水中央的浅滩。他们手中的弯刀在晨光下泛着蓝幽幽的光,显然淬了毒。

楚清妤退无可退,脚下就是深不见底的溪潭。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父亲教的保命三招——"遇强则避其锋,遇弱则攻其心,万不得已..."

"则断尾求生!"她低喝一声,主动挥剑刺向刀疤男左肩旧伤。那人果然条件反射般后撤,包围圈露出道转瞬即逝的缺口。楚清妤矮身钻过缝隙,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黑衣人的衣摆。

左臂突然一阵剧痛。

低头看见枚三角飞镖钉在臂弯,伤口周围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楚清妤咬着牙拔出飞镖,将伤口按在溪水里冲刷。冰凉的水流带走血色,却冲不散那股钻心的麻痒。

"抓住她!别伤了性命!"刀疤男的怒吼从身后传来。

楚清妤望着下游隐约可见的码头轮廓,突然发足狂奔。溪水在脚下飞溅,湿滑的鹅卵石让她数次险些摔倒。怀里的油纸包随着奔跑拍打胸口,像只急着破茧的蝶。

跑出约莫半里地,身后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了。

楚清妤扶着棵歪脖子柳喘气,警觉地回头张望。晨雾渐渐散去,透过水汽能看见黑衣人全部停在三步开外,刀刃指向地面却不上前。刀疤男站在最前头,表情复杂地看着她后颈——那里的莲花胎记在湿发掩映下若隐隐现。

"老将军说的没错..."他突然喃喃自语,收起了弯刀,"你果然带着那个印记。"

楚清妤正想追问,异变陡生。

数支白羽箭突然从芦苇丛里射出,精准穿透七个黑衣人的咽喉。刀疤男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见箭尖从自己胸口穿出,血珠顺着箭翎滴落。他最后望向楚清妤的眼神充满悲悯,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咳出团血沫,轰然倒入溪水。

箭雨接踵而至,这次直指楚清妤面门。

她狼狈地滚到柳树后,箭簇擦着耳际钉入树干,震得整片柳叶簌簌落下。透过柳枝缝隙望去,芦苇丛里站着十几个穿禁军服饰的人,为首者手中长弓还在微微颤抖。

"楚大小姐,咱家恭候多时了。"阴阳怪气的声音撕破晨雾,穿绯色蟒袍的太监从树后转出。他脸上扑着厚厚的白粉,笑起来像庙里的无常鬼。

楚清妤认出那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振的心腹小禄子,去年宫宴上因她不肯唱曲,还阴阳怪气地讽刺过将军府没规矩。

"东厂的走狗也敢称咱家?"楚清妤冷笑,悄悄将染血的飞镖藏进袖口,"你们主子是二皇子还是当今圣上?"

小禄子脸色骤变,随即又恢复笑容:"大小姐还是这么伶牙俐齿。可惜啊,再厉害的爪子,没了靠山也只是只猫咪。"他朝禁军使个眼色,"抓住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楚清妤突然冲向溪潭,在禁军扑上来前纵身跃入。冰冷的潭水瞬间包裹全身,呛得她肺腑剧痛。沉到水底时,指尖触到块光滑的东西——竟是方青石板,上面刻着朵模糊的莲花。

她用尽力气推开石板,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身后传来扑通扑通的入水声,显然追兵也跳下来了。

顺着暗流潜游不知多久,当楚清妤挣扎着浮出水面时,发现自己竟到了码头内侧的芦苇荡。晨雾已散,金色阳光洒在乌篷船上,船夫戴着斗笠背对着她吸烟斗, ash簌簌落在青石板上。

就是他!老孙头说的接应人!

楚清妤忍着浑身伤痛往船边游,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短刀上。接近码头时,她突然停住动作——船夫脚下那双官靴的靴底,有东厂特制的防滑纹路。而且这时候码头上别说商船,连个早起的渔夫都没有,安静得像座坟墓。

"还不上来?"船夫突然回头,斗笠下的脸有道狰狞的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巴。他左手捏着烟杆,右手却藏在身后,袖口隐约露出东厂的刺青,"定国公府的船,可是不好等的。"

楚清妤慢慢后退,后腰抵住冰冷的船舷:"定国公府的人,不会用禁军制式的匕首。"

刀疤脸笑容一僵,猛地从身后抽出短刀:"既然识货,就乖乖受缚!"骨哨声刺破晨空,四周芦苇丛里顿时冒出数十支黑洞洞的箭尖。

退路已绝。

楚清妤摸着领口的玉佩,突然想起萧景渊被围困时决绝的眼神。原来那不是让她快走,而是在说永别。她认命地闭上眼,等待疼痛降临。

预想中的利箭并未射来,反倒是听见连声惨叫。

楚清妤惊讶睁眼,看见所有箭矢都被拦腰斩断,掉在水里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黑衣弓箭手们像被无形的刀割草般倒下,每个人咽喉处都有道细如发丝的血痕。

一袭白衣从天而降,轻飘飘落在船头。

来人披着件月白色披风,下摆绣着银丝祥云纹。脸覆白玉面具,只露出双淡漠如寒潭的眼睛。他手中长剑滴血不沾,随意一扫,剑风便将剩余弓箭手尽数震飞。

刀疤脸吓得跪倒在地,筛糠似的发抖:"凌...凌大侠饶命!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白衣人理也不理,径直走向楚清妤。他的靴子踩在积水的青石板上,悄然无声。楚清妤握紧短刀戒备,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靠越近。

"大小姐。"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响起,白衣人竟然屈膝半跪,朝她伸出手,"定国公派我来接你。"

楚清妤盯着他的袖口——那里露出半枚金质莲花烙印,纹路比萧景渊和影卫的更加繁复,中央嵌着颗细小的红宝石。这不是父亲旧部的标记,倒像是...

她突然想起密信里那句话:"凤印现世,当寻金莲之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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