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直升机降落在冰雪覆盖的天台时,螺旋桨带起的冰碴子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我裹紧身上那件从熏衣草基地捡来的黑色大衣,手指冻得发僵,连带着右臂的翡翠色纹路都黯淡了不少。怀里的熊熊缩成毛茸茸的小球,金色毛发上沾着几片雪花,睡得正香,只有偶尔抖动的耳朵显示它没完全睡死。
艾莉的枫叶吊坠在大衣口袋里微微发烫。就是这个小小的金属饰品,带着我穿过了上千公里的血雾区,来到这片被冰雪彻底封锁的废弃都市。远远望去,高楼大厦都被厚厚的冰层包裹着,像童话里的糖果城堡,只是没有糖果的甜味,只有刺骨的寒风卷着冰粒呼啸而过,吹得广告牌发出吱呀的呻吟,像是在哭。
"醒一醒,我们到地方了。"我轻轻戳了戳怀里的小熊。小家伙不满地哼唧两声,把脸埋得更深了,尾巴尖却悄悄缠住我的手腕——这是它警戒时的习惯动作。我笑了笑,摸了摸它柔软的耳朵,掌心的翡翠色纹路亮起微弱的光,丝丝暖意顺着接触点开满全身,稍微驱散了一些寒意。
根据吊坠里的坐标显示,目标就在这片城区的正中心。可放眼望去,除了冰封的建筑和偶尔闪过的变异体影子,什么都没有。那些变异体也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浑身覆盖着冰晶,行动迟缓却异常坚硬,刚才降落时就有一只撞在直升机起落架上,愣是撞出一片蜘蛛网似的裂纹,自己却只是晃了晃脑袋,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们,要不是我及时升起防护光盾,估计现在已经成筛子了。
"该往哪走呢?"我掏出吊坠,借着血雾中透进来的微弱天光仔细观察。吊坠背面那个孩童牙齿啃出的缺口正在发光,蓝光顺着缺口边缘流动,在冰冷的金属表面形成小小的漩涡,指着左前方一栋最高的建筑。那栋楼的顶部已经塌了一半,只有巨大的招牌还依稀可见——"北境科技大厦",字迹上覆盖的冰层足有半米厚,在昏暗的天色下泛着幽蓝的光。
突然,怀里的熊熊猛地抬起头,金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大厦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小家伙背上的毛发根根竖起,尾巴绷得笔直,连最喜欢的绒毛围巾滑落都没在意。我立刻握紧吊坠,本能地后退一步,右臂的翡翠色纹路不受控制地亮了起来,皮肤上传来熟悉的灼热感,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呼吸声,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仿佛有无数双眼睛藏在冰雕般的建筑背后,正无声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深吸一口气,将熊熊护在怀里,掌心凝聚起治愈光球——虽然在这个鬼地方用治愈魔法挺浪费能量的,可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保命要紧。
光球温暖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冰面,反射出刺眼的光斑。就在这时,我注意到脚边的冰层突然出现一丝裂痕。不是自然形成的裂纹,而是某种东西从下面划过留下的痕迹,细细长长,蜿蜒着伸向远处,像是...拖拽什么重物留下的。
"谁在那里?"我壮着胆子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天台上显得格外单薄,很快就被寒风吞没。回答我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和远处传来的变异体嘶吼,还有...冰层之下隐约传来的金属摩擦声,咯吱,咯吱,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擦玻璃,听得人头皮发麻。
熊熊突然从我怀里跳了下去,金色的身影像一道闪电,直冲向天台边缘。小家伙在边缘急刹车,前爪指着楼下,冲我拼命叫唤,声音里满是焦急。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跑到边缘向下望去——就在下方三层楼的位置,北境科技大厦的外墙上,冰晶覆盖的玻璃幕墙上有个巨大的破洞,洞口边缘闪烁着诡异的蓝色光芒,和艾莉吊坠发出的光一模一样。
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破洞周围的冰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脚印,一直延伸向大厦深处。那些脚印很奇怪,一半像是正常人类的鞋印,另一半却像是某种动物的爪印,混合着暗红色的血迹,在洁白的冰面上显得格外醒目。而且,看脚印的方向,它们是...从大厦里出来的?
就在我准备仔细观察的时候,怀里的吊坠突然剧烈发烫,烫得我差点脱手扔掉。同时,右臂的翡翠色纹路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疯狂地闪耀起来,皮肤下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涌入一些零碎的画面——
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病房,心电监护仪滴滴的声音,还有...一个模糊的小男孩背影,坐在窗边,手里捏着个枫叶形状的吊坠,肩膀一抽一抽地,好像在哭。窗外是一片雪白,和这里一样,都是望不到边际的冰雪。
"啊!"我抱着头蹲下身,痛苦地呻吟出声。那些画面来得太突然,像是有人硬生生把它们塞进我的大脑,太阳穴突突地跳,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怀里的吊坠烫得越来越厉害,几乎要烧穿我的大衣,掉进冰面里。
熊熊慌张地跑回我身边,用小脑袋不停地蹭着我的手腕,金色的光晕从它身上散发出来,包裹住我的右臂。温暖的治愈能量顺着接触点缓缓流入体内,那些尖锐的刺痛感稍微缓解了一些,但脑海中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小男孩慢慢转过身,露出一张和我有点像的脸,只是眼睛是冰蓝色的,像两颗冻住的眼泪。他手里的枫叶吊坠,背面有个独特的缺口...
等等!那个缺口!
我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手中的艾莉吊坠。那个由孩童牙齿啃出来的独特缺口,和记忆画面里小男孩手中的吊坠一模一样!难道说...艾莉还有个兄弟?或者说,那个小男孩就是...
"谁让你来这里的?"
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像淬了冰的刀子,划破了天台上的寂静。我吓得猛地站起身,握紧掌心的治愈光球,警惕地环顾四周。熊熊挡在我身前,金色的毛发倒竖,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眼睛死死盯着天台入口处。
那里站着一个人。
不,准确来说,是一个浑身覆盖着冰晶的男人。他穿着破烂不堪的黑色作战服,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凝结着冰棱,一头银白色的短发上落满了雪花,几乎和周围的冰雪融为一体。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冰蓝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温度,像是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泉,正直勾勾地盯着我手中的枫叶吊坠。
他手里握着一把长矛,矛尖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像是用纯粹的冰棱打造而成,寒气逼人。更让我震惊的是,他的右臂上,赫然爬着和我一模一样的翡翠色纹路!只是那些纹路的颜色比我的深得多,像是浸透了鲜血的翡翠,在苍白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诡异,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心脏位置蔓延。
"你的纹路..."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心脏狂跳不止。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他也有艾伦家族的血脉纹路?难道他也是艾伦博士的实验体?
男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一步步向我走来。他每走一步,脚下的冰层就蔓延开一圈蓝色的冰晶,天台的温度骤降,我的呼吸都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刚被熊熊治愈好的右臂又开始传来刺痛感,翡翠色纹路像是遇到了天敌,剧烈地闪烁着。
"把吊坠还给我。"男人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像是从冰窖里传出来的,"那不是你该碰的东西。"
"这是艾莉的!"我把吊坠紧紧攥在手心,坚定地迎上他的目光,"你到底是谁?艾伦博士的实验体吗?和凌墨一样?"
听到"凌墨"这个名字,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停住脚步,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他握紧手中的冰矛,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手臂上的翡翠色纹路疯狂地涌动起来,像是沸腾的岩浆。
"别跟我提那个叛徒!"他突然低吼出声,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愤怒和痛苦,"如果不是他,艾莉也不会..."
他的话没说完,但我从他痛苦的眼神里读懂了什么。这个人认识艾莉,也认识凌墨,而且和他们有着很深的恩怨。难道他就是...记忆画面里那个冰蓝色眼睛的小男孩?艾莉的弟弟?
"你是..."我迟疑地开口,掌心的治愈光球因为紧张而忽明忽暗,"雷克?"
这个名字是我刚才在记忆碎片里听到的,模糊的对话中,有人这样叫那个小男孩。没想到这个名字刚一出口,男人猛地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死死锁定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他的声音颤抖着,握矛的手微微发抖,"不可能...除了艾莉,没人知道这个名字..."
他突然向前一步,身上爆发出来的寒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开始结晶。我赶紧后退,怀里的熊熊发出愤怒的咆哮,金色的火焰在它周身燃烧起来,形成一道火焰屏障,暂时挡住了寒气的侵袭。
"你到底是谁?"雷克的声音变得沙哑,冰蓝色的眼睛里充斥着血丝,手臂上的翡翠色纹路几乎要覆盖整个右肩,"把艾莉的记忆还给我!那是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记忆?难道他和艾莉一样,也失去了部分记忆?不对,艾莉最后已经恢复记忆了,虽然是以消散为代价...那这个人呢?他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等我理清思绪,雷克突然高举冰矛,指向天空。天台周围的冰层突然开始剧烈震动,无数冰刺从地面破土而出,形成一个巨大的冰牢,将我们困在中央。冰刺表面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散发着刺骨的寒意,我的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治愈光球的光芒越来越暗淡。
"你不肯自己交出来,就别怪我动手了。"雷克的眼神冰冷刺骨,冰矛尖端凝聚起刺眼的蓝光,"艾伦家族的血脉都是诅咒,这些该死的记忆就不该存在于世!今天,我就替艾莉彻底终结这一切!"
他猛地掷出冰矛。
冰矛拖着蓝色的尾焰,像一道流星般朝我射来,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冻结,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我瞳孔骤缩,想也不想地侧身躲闪,同时将熊熊紧紧护在怀里。冰矛擦着我的肩膀飞过,深深插进我身后的冰层里,蓝色的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矛尖蔓延开来,瞬间冻结了整个区域。
好险!刚才要是慢半秒,现在我已经变成冰雕了!
我惊魂未定地喘息着,右臂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翡翠色纹路亮得几乎要燃烧起来。那些隐藏在血脉深处的记忆碎片开始不安分地躁动,更多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实验室的走廊,到处都是火,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睛。小小的艾莉拉着一个冰蓝色眼睛的小男孩跑,男孩手里紧紧捏着枫叶吊坠。后面是追兵的枪声和惨叫声。艾莉把男孩推进通风管道,自己转身面对追兵,脸上带着决绝的表情。男孩在管道里拼命敲打,哭着喊姐姐,可回应他的只有爆炸声和随之而来的漫天冰雪...
"不!艾莉!"我不受控制地大喊出声,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接触到冰冷空气的瞬间凝结成冰晶。原来如此...那时候艾莉把自己的记忆碎片给了我,把逃生的机会留给了这个叫雷克的男孩...而他,在这十年里,一直活在失去姐姐的痛苦和自责中...
雷克也愣在原地,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痛苦。他看着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臂,翡翠色纹路正在剧烈地闪烁着,像是在回应我的记忆。显然,刚才的记忆共鸣也波及到了他,让他想起了那些被尘封的往事。
"你...你看到了..."雷克的声音颤抖着,冰蓝色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脆弱的情绪,"你竟然也有艾莉的记忆...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
他突然跪倒在地,双手痛苦地抓着头发,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冰牢开始出现裂痕,周围的冰刺不断闪烁,仿佛随时都会崩溃。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这个浑身是刺的男人,内心深处原来藏着这么深的伤痛。
"雷克..."我迟疑地向前一步,掌心的治愈光球再次亮起,温暖的光芒照亮了他苍白痛苦的脸,"艾莉她...很爱你。她把记忆留给我,是希望我能替她完成未竟的心愿,不是为了让你痛苦的。"
雷克猛地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痛苦,愤怒,自责,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他看着我手中的治愈光球,眼神闪了闪,突然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爱?那又怎么样..."他低声说,声音里充满了自嘲,"这份爱最终带来的,只有痛苦和毁灭。艾伦家族的血脉就是个诅咒,疗愈能力更是诅咒中最恶毒的部分!它让你能感受到别人的痛苦,却无法拯救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你面前死去...这种能力,不要也罢!"
他突然站起身,身上爆发出更加强烈的寒气。冰牢的裂纹瞬间修复,而且变得更加坚固,冰刺的尖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雷克的眼睛重新变得冰冷,手臂上的翡翠色纹路疯狂地涌动着,像是要吞噬掉他的整个身体。
"今天,我就要让这诅咒彻底终结!"他大吼一声,双手猛地拍向地面。整个天台的冰层突然炸裂,无数冰棱从地面升起,像森林一样将我团团围住,不断收缩,眼看就要把我刺成马蜂窝。
我赶紧凝聚治愈能量,在身前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盾。冰棱撞在光盾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蓝色的冰晶和金色的光芒四处飞溅,照亮了雷克痛苦而决绝的脸。熊熊在我怀里焦急地叫唤,金色的火焰不断灼烧着周围的冰棱,却始终无法突破这层冰牢。
"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雷克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艾伦博士的实验就是个错误!记忆永恒根本不是祝福,而是永恒的折磨!你以为你在治愈别人,其实是在亲手把他们推向痛苦的深渊!"
"不是这样的!"我忍不住反驳道,光盾在冰棱的撞击下不断颤抖,"疗愈不是折磨!痛苦也是生命的一部分,正是因为有痛苦,快乐才有意义!艾伦博士的初衷是好的,他只是想让人们记住爱,而不是被痛苦吞噬!"
"爱?哈哈哈..."雷克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悲凉,"你懂什么!当你每天都能清晰地记得亲人死去的画面,当你每次使用能力都会感受到无数人的痛苦记忆,你还会觉得这是爱吗?这根本就是诅咒!是艾伦家族强加给我们的诅咒!"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冰牢收缩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光盾上已经出现了裂痕,冰冷的寒气透过裂缝渗进来,冻得我牙齿打颤。右臂的翡翠色纹路亮得吓人,皮肤下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那些记忆碎片像是要破体而出,在我和雷克之间形成一个巨大的记忆漩涡。
无数画面在漩涡中闪烁——艾伦博士的笑脸,爱丽丝温柔的歌声,艾莉和雷克在实验室里追逐打闹的身影,凌墨穿着白大褂认真研究的样子,还有...熏衣草组织突袭时的火光,实验体们痛苦的嘶吼,以及最后,艾伦博士按下自毁按钮时决绝的表情...
"啊——!"我和雷克同时发出痛苦的嘶吼。那些记忆碎片像潮水般涌入我们的脑海,无数情感交织在一起,快乐,悲伤,愤怒,绝望...几乎要将我们的意识撕裂。冰牢开始崩溃,冰棱在记忆漩涡的冲击下碎裂成无数冰晶,在空中闪烁着七彩的光芒,像一场盛大的葬礼。
当最后一片冰晶落地时,我和雷克都已经浑身脱力地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记忆漩涡已经消失,但那些画面带来的冲击却久久无法平息。我看着对面的雷克,他冰蓝色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除了痛苦之外的情绪——迷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雷克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艾伦博士...爱丽丝女士...他们...不是被熏衣草组织杀害的吗?为什么记忆里...是他们自己按下的自毁按钮?"
我也愣住了。刚才的记忆碎片里确实有这样的画面——艾伦博士和爱丽丝女士手牵手站在控制台前,身后是熊熊燃烧的大火,他们相视一笑,然后同时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自毁程序启动,整个实验室开始坍塌,将熏衣草组织的追兵和他们自己都埋葬在废墟之下。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他们可以逃跑,为什么要选择和实验室一起毁灭?难道...自毁程序才是艾伦计划的一部分?那记忆碎片...又到底是什么?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雷克突然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他的眼神不再冰冷,而是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他挣扎着站起身,踉跄了一下,右臂的翡翠色纹路已经开始消退,颜色变得黯淡,像是失去了能量的支持。
"我明白了..."雷克低声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艾伦博士不是想创造永恒的记忆监狱...他是想...把这些记忆作为种子,播撒出去..."
他走到我面前,缓缓伸出手,掌心向上。在他的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枚枫叶吊坠,和我手中的那枚一模一样,只是这个吊坠的缺口更大一些,像是被生生掰断的。
"这是...我的吊坠。"雷克轻声说,眼神里闪过一丝温柔,"艾莉当年把她的记忆注入你的吊坠,把我的记忆封印在这个吊坠里,交给了凌墨保管...她说,只有当我们两个的记忆碎片重新合二为一,艾伦计划的真正目的才会揭晓..."
我不自觉地伸出手,将手中的吊坠放在他的手心。两枚吊坠接触的瞬间,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融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枫叶形状,背面的缺口完美地互补,组成一个小小的心形。光芒散去后,吊坠的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坐标和文字,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北方研究所..."雷克喃喃念出上面的文字,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艾伦博士的备份实验室,所有真相都在那里...凌墨他...其实是去那里了,对不对?"
我点点头,心里百感交集。原来凌墨没有死,他只是去了北方研究所!这个消息让我欣喜若狂,连日来的担忧和悲伤一扫而空。我激动地抓住雷克的胳膊,语无伦次地说:"真的吗?你确定?那我们快去啊!现在就去北方研究所!"
雷克愣了一下,看着我激动的样子,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暖意。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冷静下来。"别着急...北方研究所很远,而且路况不明,我们需要准备一下..."
他的话突然戛然而止。我疑惑地看着他,发现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嘴角溢出一丝黑色的血液。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冰晶组成的长矛,矛尖从背后穿胸而过,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呃..."雷克闷哼一声,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我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才发现他背后站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黑紫色军装的男人,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嘴角诡异的微笑。他的右臂是机械义肢,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手中握着一把冰晶匕首,匕首上还在滴着黑色的血液——雷克的血。
"目标确认:记忆共鸣者雷克。任务:清除。"男人的声音生硬而冰冷,像是电子合成音,"下一个,就是你了,艾伦血脉的容器。"
我的心脏瞬间沉入谷底。是熏衣草组织的人!他们竟然追到这里来了!熊熊从我的怀里跳出来,对着男人发出愤怒的咆哮,金色的火焰在它周身燃烧起来,眼睛里充满了杀气。
"你是谁?"我紧紧抱着倒下的雷克,愤怒地质问道,掌心凝聚起强大的治愈能量,源源不断地注入雷克体内。可他的伤口却像是被某种力量阻止了愈合,黑色的血液不断涌出,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
男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一步步向我走来。他的机械义肢突然变形,变成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长刀,刀尖直指我的心脏。"把完整的记忆核心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他冷冷地说,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就在这时,怀里的雷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冰蓝色的眼睛已经开始涣散,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融合后的枫叶吊坠塞进我的手心,低声说:"去...北方研究所...凌墨...会解释一切...记住..."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一声轻叹,冰蓝色的眼睛永远失去了光彩。他手臂上的翡翠色纹路彻底消失,皮肤变得苍白冰冷,仿佛从未有过生命。
"雷克!"我悲痛地大喊,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熊熊也发出悲伤的呜咽,用小脑袋蹭着雷克冰冷的脸颊。
"真是感人的姐弟情深。"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可惜,马上就要变成永别了。"
他举起长刀,刀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朝着我的心脏刺来。我抱紧雷克冰冷的身体,愤怒和悲伤在心中交织,右臂的翡翠色纹路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金色的治愈能量和翡翠色的血脉力量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强大的光芒,朝着男人冲去。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大吼一声,眼中充满了决绝,"艾伦家族的血脉不是诅咒,而是守护的力量!今天,我就要用这份力量,为所有被你们伤害的人报仇!"
金色和翡翠色交织的光芒与男人的机械长刀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整个天台都在剧烈摇晃,冰雪纷飞,天昏地暗。我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疯狂涌动,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共鸣,曾经被治愈过的人们的笑容,牺牲者的嘱托,还有雷克临终前的眼神...所有这些,都化作我力量的源泉。
当光芒散去时,男人已经消失在天台边缘,只留下一只掉落在冰雪中的机械义肢。我知道,他没有死,只是暂时撤退了。但我也不在乎了,现在我唯一的目标,就是带着雷克的遗愿和完整的记忆核心,前往北方研究所,找到凌墨,揭开所有的真相。
我轻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