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石室的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金沙,我的古琴在祭坛上自动发出泛音。吴邪的手电光扫过石壁时,我们同时倒吸冷气——整面墙都是密密麻麻的蛇眉铜鱼浮雕,每只鱼眼都嵌着鸽血红宝石。
"这些..."解雨臣突然按住我发抖的手,他的翡翠扳指触到我的胎记,"是汪藏海设计的机关锁。"他的戏服下摆扫过祭坛台阶,露出脚踝处与我相同的暗红色胎记。
张起灵突然蹲下,指尖抚过祭坛缝隙里的朱砂字迹。我凑过去时,他的发梢擦过我鼻尖,带着长白山雪水的凛冽。"民国二十年,月氏与张家联姻..."吴邪的声音突然哽住,"这是我爷爷笔记里提到的消失的联姻。"
黑瞎子不知从哪摸出把鎏金匕首,刀柄上盘绕的双蛇与我的玉璜一模一样:"月小姐,要不要试试用你的胎记开这锁?"他将匕首抵在我后颈时,张起灵的黑金古刀瞬间横在两人中间。
解雨臣忽然掀开祭坛石板,里面整齐码放着十二卷玉牒。我刚碰到其中一卷,吴邪突然攥住我手腕:"等等!这些玉牒需要血液激活。"他的指尖还沾着刚才替解雨臣包扎时的血迹,此刻在玉牒上洇出暗红的花。
玉牒突然悬浮而起,在半空中组成青铜门的立体投影。张起灵的倒影在门中若隐若现,我看见他的瞳孔里有细小的门纹在转动。"这是..."我的声音被古琴泛音淹没,七根丝弦同时断裂,化作金色光链缠绕在四人腰间。
"西王母与万奴王的婚仪..."解雨臣的戏腔在石室里回荡,他的戏服突然无风自动,"需要四位护婚人。"他的玉佩开始发烫,我的玉璜也跟着共鸣,在冰面上投射出古老的婚仪场景。
吴邪突然被光链扯向祭坛中央,他的登山服在强光中化作红袍。我这才发现自己的羽绒服变成了月白色襦裙,腰间缠着张起灵递来的黑金腰带。"卿卿..."吴邪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音,"我们必须完成这个仪式才能出去。"
张起灵的指尖突然掠过我耳垂的翡翠坠子,那是他在巴乃替我戴上的。"我来当主婚人。"他的声音像冰川下的暗流,却让我想起雨林里他为我挡子弹时说的"跟着我"。
黑瞎子不知何时换了身司仪官的行头,他的银骷髅钥匙扣变成了鎏金如意:"月小姐,该盖头了。"他将红盖头抛向空中时,解雨臣突然用袖箭钉住盖头四角。我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像老九门深宅里经年不散的雾气。
"吉时已到。"张起灵突然握住我的手,将我推向吴邪。他掌心的温度比青铜门还灼人,却在即将相握时松开。吴邪接住我时,我听见他心脏撞碎肋骨的声音。
祭坛突然下沉,露出更深层的密室。十二盏青铜灯自动亮起,照见石棺上的八个大字:"永结同心,山河同寿"。我的古琴突然浮现在石棺上方,琴弦开始自动弹奏《凤求凰》。
"礼成。"解雨臣的戏腔带着压抑的颤抖,他的翡翠扳指突然碎裂。我看见他掌心里的血珠滴在玉牒上,显现出"解连环"三个字。黑瞎子的银骷髅钥匙扣同时炸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半截青铜门钥匙。
张起灵突然扯开衣领,他的麒麟纹身正在发烫,与我的胎记产生共鸣。我这才发现我们四人的胎记在密室里组成了完整的青铜门图案,吴邪的蛇眉铜鱼在眉心,解雨臣的凤凰在颈后,黑瞎子的骷髅在锁骨,而我的玉璜正好位于心脏位置。
"终极的秘密..."吴邪的声音带着释然,"就是让相爱的人永远在一起。"他突然吻住我嘴角,这个蜻蜓点水的吻却让整座石室开始震动。张起灵的指尖悬在我发顶,最终轻轻落下,像触碰某种古老的誓言。
黑瞎子突然把墨镜推到头顶,伤疤在强光下泛着金光:"现在是不是该有人说'我愿意'?"他的话让解雨臣轻笑出声,这个笑却比哭还让人心碎。
石棺突然打开,里面躺着与我容貌相同的女子,她身边陪葬的古琴正是我此刻抱着的这架。张起灵的指尖抚过她腕间的青铜镯,与他的麒麟纹身完美契合。"这是我的曾祖母。"我的声音在发抖,"和张家族长的联姻。"
解雨臣突然跪在石棺前,他的戏服下摆浸在月氏先祖的血泊里:"我们都是被选中的棋子。"他抬头时,我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但棋子也有选择的权利。"
黑瞎子突然用鎏金匕首划破自己掌心,将血滴在石棺四角:"既然古人要玩角色扮演,不如我们改写剧本?"他的血珠在月光下化作金色蝴蝶,绕着四人翩跹。
张起灵突然握住我手腕,将我的手按在石棺边缘。当我的血与先祖的血交融时,整座密室开始坍缩。吴邪紧紧抱住我,解雨臣的袖箭替我们挡住坠落的碎石,黑瞎子的笑声混着崩塌声格外刺耳。
最后的瞬间,我看见张起灵对着石棺里的先祖微笑,那个笑容像极了巴乃雨夜里他替我擦去眼泪时的模样。当黑暗吞噬一切时,我听见四人同时说:"这次换我们来选择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