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晨光透过老式铁窗的缝隙，在客厅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贺峻霖轻手轻脚从卧室出来，却在瞥见沙发的瞬间猛地皱起眉——严浩翔仰面躺着，露出半截精瘦的腰腹，薄毯不知何时滑落到胯骨处，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他别开眼，径直走向厨房烧水煮面，瓷碗碰撞的声响比往常重了几分。身后传来窸窸窣的响动，严浩翔带着沙哑的晨音响起：“早啊。”贺峻霖余光瞥见对方慌忙用毯子裹住身体，耳尖泛红的模样倒是少见的局促。

“洗漱用品在架子上，吃完立刻走。”贺峻霖将不锈钢锅重重搁在电磁炉上，水流撞击锅底发出哗哗声响。严浩翔应了一声，很快收拾整齐出现在厨房门口：“需要帮忙吗？我煎蛋还不错。”

贺峻霖把鸡蛋往他怀里一塞，继续切葱花：“随便。”余光却看着严浩翔系上他挂在门后的小熊围裙，动作利落熟练地打蛋、翻面，蛋液在锅中滋滋作响，很快飘出焦香。

“尝尝？”严浩翔将煎蛋摆在他碗里，又递过调好的酱料，“小时候在寄宿学校，学会的生存技能。”贺峻霖用筷子戳破溏心，金黄的蛋液缓缓流出，想起昨夜这人蜷在窄沙发上睡觉的模样，喉咙莫名发紧：“为什么不带钥匙？”

严浩翔往自己碗里夹了根青菜，笑得坦荡：“实话？想找借口见你。”见贺峻霖手一抖，他连忙补充，“就单纯觉得和你聊天很有意思，上次在山上聊画画，我回家翻了好多画册。”

贺峻霖低头吃面掩饰不自在，听着对方絮絮叨叨说起新发现的摄影角度，说起市集上的桂花糕新店。晨光爬上严浩翔的侧脸，将他硬朗的轮廓镀上柔光，说到开心处眼睛亮晶晶的，完全没有昨夜借宿时的窘迫。

楼道里突然传来邻居家小孩的嬉闹声，贺峻霖立刻放下碗筷：“吃完了？门在那边。”严浩翔笑着举起双手投降，从背包掏出个油纸包：“临走前的回礼，楼下买的热乎烧麦。”

贺峻霖捏着还带着温度的纸包，看严浩翔穿上外套。临出门时，对方突然转身：“周六还去山上吗？我发现条小路，能看到整片海湾。”不等回答，又补充道，“不想见我也没关系，我把路线画在便签上放信箱。

房门关上的瞬间，贺峻霖摸到烧麦纸包里夹着的卡片，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导航图，角落还有个举着相机的火柴人。他把卡片塞进画具袋时，没注意到自己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弧度，窗外的风卷着桂花香掠过窗台，轻轻翻动着桌上未完成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