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

在审讯室中，金属手铐在地面拖曳出刺耳的刮擦声。

"说。"林昭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冰冷的镜片反射着无影灯的光，"谁派你来的？"

被铐住的男人梗着脖子："我就是个流浪汉..."

"哦？"林昭突然擒住他的右手腕，拇指重重碾过那个蛇形纹身。

“那这是什么？”黑蛇的獠牙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与导弹底部的标记分毫不差。

男人吃痛地抽气，却仍死咬着不松口。

"张星冉。"林昭头也不回地伸手，"7号手术刀。"

现在气压低的可怕，张星冉没办法再说些什么，只好听话办事。

刀锋的寒光让男人瞳孔骤缩。张星冉看着自家上司持刀逼近犯人的模样，恍惚间以为见到了黑手党首领。

"等、等等！"男人被抵在墙角的身体剧烈颤抖，"我说！我是从'破枷者'逃出来的！"

刀尖停在距他眼球0.5厘米处。

"继续。"

"他们拿活人做实验...不干活就不给饭吃...我逃了出来，他们想杀了我，我跑到哪他们就追杀到哪。"

男人喉结滚动，"大少爷，啊不，大帅哥！我是纯良民啊！那些爆炸是追杀我的人干的！他们最后是被那个高大的男人射杀的，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林昭突然收起手术刀。一把没有弹夹的手枪被扔到男人膝头。

男人疑惑地捡起手枪，还没适应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枪没有弹夹，”研究员逆光而立，在男人脸上投下阴影，"你是Alpha吧，跟他们一起上前线。"

林昭蹲下身解开他手上的枷锁，随后又叫了几个Alpha进来，“把他带给禹载舟。”

男人还在适应方才褪去枷锁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感，就再次听见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说道：“这是你‘赎罪’的唯一机会，敢耍花招，枪下不留人。”

——

禹载舟擦拭枪管的动作突然顿住。金属部件在掌心转出漂亮的弧线，他头也不抬的迎来刚才才送出去的礼物。

“叫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是刚才把自己踩在脚下的人，并且身上还散发出能完全压制住任何人的信息素，他就知道这个Alpha强的可怕。

“刘豪。”

空中突然朝他抛过来一个空弹夹。

“装上。”禹载舟说的时候都没正眼看刘豪。

刘豪手忙脚乱接住弹夹，内心哀嚎今天遇到的都是什么魔鬼。一个给空枪，一个给空弹夹——这两人怎么不干脆凑一对？

急促的军靴声打断了他的腹诽。宋忍冬冲进来时差点撞翻武器架："队长！有敌袭！东南方三百米！"目光扫到刘豪时瞬间炸毛："烧我检讨的混蛋！"

禹载舟单手拦住暴走的副官。

面对这个陌生人的留下，宋忍冬质问禹载舟，“你为什么把他留下来？他不是对面的人吗？”

禹载舟武装齐全的备好所有枪支。

“是林昭这么做的。”

“林昭？”宋忍冬还是不理解，或许那份烧焦的检讨让他对刘豪这个人的印象本身就不是很好。

宋忍冬松开他被揉成一团的衣领，刘豪也趁机能喘口气。

"他疯了吗？"宋忍冬指着刘豪手腕上未褪尽的蛇形纹身，"这明显是'破枷者'的——"

"所以才是最好的诱饵。"禹载舟突然将一把短匕首拍在刘豪掌心，刀柄上还带着Alpha灼热的体温，"记好了，解决一条命，就给你一颗子弹。"

“怎么，怕了？要想呆在这个地方就必须证明你的忠诚。”

刘豪拿着冷冰冰的匕首，看着窗外腾起的硝烟，突然想念被追杀当流浪汉的日子。

——

张星冉透过防弹玻璃目送小队离去："你真信那家伙？"

"信？"林昭正在归档的指尖微微一顿，"兴许留着他还有用，也许可以从他嘴里再问到一些有关‘破枷者’和‘异变’信息素的信息出来。”他将资料一张张的放进档案袋中，“况且基地外确实有几个敌方的尸体，都是被禹载舟一枪毙命，说明他说的是真的。”

“你不怕他谋反吗？”

档案袋合拢时，远处传来第一声爆炸。林昭转身时白大褂扬起锐利的弧度，玻璃映出他唇角冰凉的微笑：

"当然怕，但前提是他要赢过禹载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