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中心的电梯总是带着股冷硬的金属味，白曜的工装服后背早被汗水浸透，黏糊糊地贴在背上。他盯着怀里的文件袋——“万华集团并购预案”几个烫金大字在电梯镜面里晃眼，和他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袖口LOGO撞了个正着。那男人正低头看表，后颈一道淡粉色条形码若隐若现，和白曜腕间那道纹身，像对双胞胎。
“叮——”
电梯报时18楼，白曜下意识摸了摸后颈的芯片。这破电梯最近总闹脾气，上周送奶茶时卡在12楼，把他和客户晾在里头听《生日快乐》歌循环了十分钟。他正腹诽着，电梯突然“哐当”一声，停在15楼。
金属门无声滑开的瞬间，白曜差点把文件袋甩进对方怀里——浓重的碘伏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担架上躺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胸口插着把手术刀，颈动脉喷出的血珠正“啪嗒啪嗒”溅在他保温箱上。最诡异的是，那些血珠在金属表面凝结成图案——和他手腕上、苏小婉烫伤处的条形码，分毫不差。
“我屮艸芔茻！”白曜一蹦三尺高，后脑勺撞在电梯顶上。系统音适时炸响，震得他耳膜发疼：“检测到特殊事件：『午夜手术室』限时配送任务！目标：将手术刀/止血棉/基因试剂送至38楼总裁办（限时5分钟）。完成奖励：【应急医疗包】（被动生效30分钟，可加速伤口愈合）；失败惩罚：本周所有订单被差评‘外卖员是凶手’。”
“不是，我送的是并购预案！”白曜扯着嗓子喊，低头看见保温箱上的血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系统你玩我呢？这血都快把我箱子染成红丝绒蛋糕了！”
“叮——检测到宿主消极情绪值超标。”系统音突然带了点电子合成的笑意，“温馨提示：文件袋内藏有‘并购预案修订版’，客户备注：‘若18楼文件丢失，赔偿违约金500万’。另：您的微信余额已到账5000元（客户打赏：给救命的外卖员）。”
白曜赶紧掏手机——果然，微信弹出“万华集团法务部”的转账提示，备注是“感谢外卖员小哥救场”。他摸着发烫的后颈笑出声，这系统比他亲妈还懂怎么哄人：前儿送蛋糕送钱，今儿送手术刀送打赏，合着是把他当移动钱包养？
“得嘞，接了！”他把文件袋往怀里一揣，冲担架上的男人喊，“老铁，撑住！我这就给你找止血棉！”
男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白曜这才看清对方的脸——苍白得像张纸，左眼角有道疤，和三天前在电梯镜面里瞥见的模糊身影重叠。男人的手指冰凉，却有力得像铁钳：“小心……0715……”
“0715？”白曜重复了一遍，后颈的条形码突然发烫。他想起手机备忘录里记的：“苏小婉手术日期：2023.7.15 15:00”——和这男人的话，对得严丝合缝。
电梯突然剧烈晃动。白曜抬头，看见楼层数字从“15”疯狂往下跳：14、13、12……最后“哐当”一声，停在8楼。
“我去！电梯下坠了？”他踉跄着扶住担架，却感觉脚下一空——整部电梯竟在往地下沉！黑暗中，他听见金属锁扣弹开的轻响，接着是文件袋撕裂的声音。
“操！”白曜摸黑去抓文件袋，指尖却触到个硬邦邦的东西。他借着急救包的微光一看——是从文件袋里掉出来的U盘，表面刻着“万华生物制药·0715实验数据”。
“系统！”他扯着嗓子喊，“这算任务奖励不？”
“叮——检测到关键道具：【0715实验数据U盘】。”系统音突然严肃，“是否兑换【记忆回溯卡】？消耗：U盘×1（当前持有：1）。”
白曜的手指刚碰到U盘，眼前突然闪过片段：暴雨夜的手术室，穿白大褂的男人被按在手术台上，苏小婉举着手术刀喊：“你们不能杀他！”男人的后颈条形码闪着血光，和她手腕的烫伤，是同一条。
“换！”他咬咬牙，“老子倒要看看，这破实验数据藏了啥猫腻！”
电梯猛地一震，停在了1楼。白曜推开门，正撞见保安举着手电筒冲进来：“怎么回事？电梯怎么沉到B2了？”
“救人！”白曜把手术刀塞进保安手里，“赶紧送这位大哥去医院！对了，把我保温箱里的并购预案拿好——这单客户要急疯了！”
保安手忙脚乱地搬担架，白曜趁机摸出手机给苏小婉发消息：“小婉，我在金融中心电梯里捡到个U盘，可能和你有关。等我，马上来医院看你。”
发送键刚按下，系统面板弹出新提示：“【应急医疗包】已激活，伤口愈合速度+300%。宿主当前余额：8015.5+5000=13015.5元（含客户打赏）。”
白曜摸着后颈发烫的条形码，突然笑了。他想起昨夜老金说的“邪乎事儿”——这电梯怕不是成了他的“移动副本”，每次下坠都能捡到新线索？
“系统，”他对空气说，“下次任务能不能别这么刺激？我这小心脏可经不起吓。”
“叮——检测到宿主求饶，奖励：【幸运硬币】×1（下次任务失败概率降低50%）。”
白曜把硬币揣进兜里，看着保安推着担架冲进救护车。他跨上电动车，后货架上的保温箱还在晃，这次他听出了不同的声音——不是机械的碰撞，而是某种秘密在发芽。
手机又震了震，是苏小婉发来的语音：“白曜哥哥，我在病房等你。对了，护士说我的烫伤今天结痂了，你手腕上的条形码……是不是也快消了？”
白曜摸着手腕上的淡粉色纹路，突然觉得这雨过天晴的天，比任何时候都亮堂。他踩下油门，电动车“嗡”地窜了出去，后视镜里，金融中心的玻璃幕墙映出他的影子——工装服沾着血渍，却笑得像个捡了宝贝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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