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波炉运转的嗡鸣声里,他靠在流理台上慢条斯理地擦着银质打火机。火苗倏地窜起,照亮他瞳孔里跳跃的光,还有我映在他虹膜上的、局促不安的影子。
"昨天..."他吸了口烟,烟圈悠悠地飘到我脸上,"抑制剂什么牌子?"
"..."我盯着微波炉里旋转的牛奶盒," cheapest的那种。"
"以后不许用。"他弹了弹烟灰,火星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台面上,"张妈会准备抑制贴。"
牛奶"叮"地一声提示加热完成。我刚要伸手去拿,他突然攥住我手腕。那力道比昨晚轻些,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强势,掌心滚烫的温度烫得我像被火舌舔过。
"林晚星,"他掐灭烟头,拇指摩挲着我腕骨处那点青紫,"知不知道自己值多少钱?"
窗外雨停了。晨曦透过防弹玻璃洒进来,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金边。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想起孤儿院院长说过的话——漂亮东西都是有主的,野狗别妄想尝天鹅肉。
"所以..."我挣开他的手,声音发颤却挺直脊背,"您要把我当什么?会喘气的抑制贴?"
他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我会反问。空气凝滞的瞬间,手机突兀地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眼神骤冷,接起电话时声音比西伯利亚寒流还冻人:
"告诉王家,要么签下城西那块地,要么等着收尸。"
我悄悄退到厨房门口,手悄悄摸向口袋。枕头下那半支抑制剂被我转移到睡衣口袋里,塑料管壁硌得肋骨生疼。这是我唯一的筹码,最后的退路。
"过来。"顾延州突然挂了电话,朝我勾勾手指。
他站在客厅中央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整座城市在他脚下苏醒。晨雾中高楼大厦像沉默的巨兽,霓虹灯还没熄灭,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投下斑斓倒影。
"看那个方向。"他指向西南角,"那里有全市最好的私人医院。"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可以安排最好的医生给你奶奶治疗。"他转过身,晨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前提是——你安分待在我身边。"
口袋里的抑制剂突然变得千斤重。医院,医生,奶奶的病...这些天我做梦都在想的东西,此刻就摆在眼前,像挂在驴子眼前的胡萝卜。
"多久?"声音像从生锈的铁皮里挤出来。
他步步逼近,信息素带着雪松冷香压制过来。我被迫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看到自己在窗面上模糊的倒影——那双眼睛里,有我最讨厌的、乞怜的光。
"直到我厌倦为止。"他的手指擦过后颈腺体,激起一阵战栗,"或者...你找到能代替你的人。"
手机在这时突兀地震动起来。我触电般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护士长"三个字让血液瞬间冻结。
"喂?"
"林晚星!你奶奶刚才突然心率下降!家属立刻来医院签字!"
玻璃的寒意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我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抑制剂从口袋滑落,在地毯上滚动的声音刺耳又绝望。
顾延州弯腰捡起那半支药,举到眼前端详着。阳光透过透明的管壁,把那点残存的液体照得像一滴将死的泪。
"选择吧。"他把抑制剂按在我掌心,用力合拢我的手指,"是拿着这个滚出去,还是...现在跟我去医院。"
窗外的城市渐渐苏醒,车水马龙声隐约传来。我握着那半支救命药,看着顾延州深不见底的黑眸,突然明白——所谓选择,从来都不存在。
(后续情节可围绕林晚星被迫随顾延州前往医院展开,通过顾延州对医院的影响力、对奶奶病情的态度展现其权力与意外流露的侧影,同时通过奶奶醒来后的反应、医生的诊断埋下新的危机伏笔,为"人形安抚器"的身份添加更复杂的情感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