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格兰芬多塔楼的窗户洒进来。哈利睁开眼睛，发现罗恩的床铺已经空了，被子胡乱地堆在一旁。
他慢吞吞地爬起来，换好衣服。胸口那个原本装着小瓶子的口袋现在空荡荡的，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摸了摸。
礼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四条学院长桌都摆回了原位，虽然有些地方还能看到修补的痕迹。天花板被施了魔法，呈现出淡淡的蓝色，几朵白云慢悠悠地飘着。
哈利在格兰芬多长桌旁找到了罗恩和赫敏。罗恩面前堆满了煎蛋和培根，正往嘴里塞着一片涂了厚厚黄油的面包。赫敏则一边喝南瓜汁一边翻阅着今天的《预言家日报》。
"早。"哈利在他们对面坐下，拿了个盘子。
赫敏从报纸上抬起头："睡得还好吗？"
哈利耸耸肩，给自己盛了些炒蛋："还行。"他注意到赫敏的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眼圈，"你呢？"
"看了会儿书，"赫敏合上报纸，"《预言家日报》登了斯内普教授的讣告，很短。"她把报纸推过来。
哈利扫了一眼。讣告确实很短，就几句话："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茨前校长、魔药学教授，于霍格沃茨战役中牺牲。享年38岁。葬礼已举行。"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曾任食死徒，后效忠于阿不思·邓布利多。"
没有提到他是间谍，没有提到他为保护哈利做了多少事，更没有提到他对莉莉·波特持续一生的爱。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连死亡都被简化和误解。
"至少没写什么难听的话。"罗恩嘴里塞满食物，含糊地说。
哈利把报纸推回去，开始吃自己的早餐。炒蛋有点凉了，但他并不在意。
麦格教授沿着长桌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波特先生，"她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些，"这是今天的课表。考虑到...最近的情况，如果你需要更多时间调整..."
"不用了，教授。"哈利接过课表，"我很好。"
麦格教授锐利的眼睛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很好。第一节是魔咒课，在地下教室。"
哈利注意到她说"魔咒课"时微微顿了一下。往常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准备去上魔药课的。但现在，地下教室的那间魔药课教室大概会空置很久了。
早餐后，他们跟着人群往地下教室走去。路过一个拐角时，哈利看到两个低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站在一幅画像前小声说话。画像里是一个黑发黑眼的年轻男巫，表情严肃。
"...真的死了？"其中一个金发的斯莱特林问。
"当然，"另一个回答，"我叔叔在魔法部工作，他说斯内普教授其实一直在帮邓布利多..."
他们注意到哈利走近，立刻闭上了嘴，匆匆走开了。
哈利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那幅画像。画中的男巫有着和斯内普相似的黑眼睛，但神情没那么阴沉。也许是他某个祖先。
魔咒课上，弗立维教授显得格外有活力，好像要用自己的热情感染所有人。"今天我们来复习守护神咒！"他尖声说道，"在黑暗时期，这个咒语尤为重要！"
哈利举起魔杖，几乎没怎么集中精神就召唤出了那只银色的牡鹿。它轻盈地在教室里跳跃，引来一片赞叹声。赫敏的水獭和罗恩的杰克罗素梗犬跟在后面。
牡鹿绕教室跑了一圈，最后停在哈利面前，明亮的银色眼睛注视着他，然后慢慢消散在空气中。哈利突然想起，斯内普的守护神也是牝鹿，和莉莉的一样。那个被抽走记忆的人，潜意识里还是保留着最深的印记。
下课铃响了，学生们涌向门口。哈利收拾书本时，听到身后两个拉文克劳的女生在小声议论。
"...听说斯内普教授其实很厉害，发明了好多魔药..."
"但我表哥说他上课可恐怖了，动不动就扣分..."
哈利把《标准咒语，六级》塞进书包，没有加入讨论。斯内普是什么样的人，已经随着那个小瓶子里的记忆，永远留在了他心里。别人怎么说，怎么想，都不重要了。
走廊上阳光很好，窗外的草坪上有学生在散步。生活确实在继续，就像赫敏说的那样。只是偶尔，在某个安静的瞬间，哈利会想起湖底那口棺材，和那句用生命喊出的请求。
他摸了摸胸前空荡荡的口袋，跟着罗恩和赫敏走向下一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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