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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十六 逆风翻盘

查九:陷落的天国之眼

前情提要:船王亚瑟不慎落入了敌人提前设下的圈套,好在派若特及时带着增援赶到解救了亚瑟于危难中。埃奥二人和查理也齐心协力成功关停了杀戮机器并开枪击毙了“琴女士”,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个所谓的“琴女士”极有可能也是被人为创造出来的克隆体……

  “克隆体?是谁创造了她的克隆体?”

  查理直勾勾地盯着地上干瘪的“琴女士”,震惊得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西奥咬紧下唇,捻着“琴女士”断指一脸庄重地说:“不管是谁,这里的情况都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所以不能再拖延时间了,我们得赶快找到中控室的位置才行。”

  查理在前面带路,西奥则扶着步履难行的埃克斯慢慢悠悠地跟在后边。可还没等他们三个走出几步,又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一堆白袍侍者就齐刷刷地拦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紧接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缓缓从几十个侍者组成的“防御墙”中走了出来——那便是失踪多时的泰勒!

  泰勒挂着一副邪恶的笑容,脸上的和蔼和平易近人一扫而光。泰勒面目狰狞地说:“哟,你们这是急着去哪儿啊?不如留下来陪我聊聊天呗!”

  莫非泰勒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连埃克斯都不认得他这个生面孔,说不定很有可能就是鬼影迷踪新派遣出来的某位“执行者”!查理亮出尖利的獠牙,凶巴巴地冲着泰勒“汪汪”吠叫了几声,西奥见他和埃克斯很有可能走不掉了,便轻轻用脚跟碰了碰查理的尾巴:

  “只好让你单独帮我们把牢房里的那个‘克隆体’救出来了,我们来帮你控制住局面,能拖多久是多久。”

  说完,西奥佯装无事发生地抬起头,面不改色地盯着泰勒问道:“所以先前假装被绑架都是你一个人的自导自演没错吧?你房间里那个微型摄像头想必也是故意让人看到的?”

  听西奥完全言中了自己的手法,泰勒不由得有些沾沾自喜:“哼,没错,我本来想多陪你俩玩玩,你们也确实没让我失望,不仅从冰库里逃出生天而且还击毙了我创造的克隆体,不愧是当年鬼影迷踪的老大和他最器重的佼佼者。”

  趁着泰勒把注意力全放在自己身上的工夫,西奥偷偷把藏在手心里的断指扔给了查理,查理心照不宣地叼起断指掉转头跑向了另外一边的出路。为了避免泰勒注意到查理不见了,埃克斯也帮衬西奥接过话头说:“……怪不得我之前还在鬼影迷踪的时候一直没见过你,他们居然让一个新人来执行任务。”

  ”哈哈哈哈哈,那您就想多了,其实我们之前早就有过一面之缘了。”泰勒一挑眉,朝楼上做了个“请”的手势,“要不咱们坐到会议室里慢慢说?”

  利用埃奥二人为自己拖延的时间,查理以最快的速度叼着断指跑进了关押“克隆体”的牢房,如一道白色闪电跳上指纹锁打开了牢房的门。那个“克隆体”还躲在牢房的角落瑟瑟发抖,查理开门见山地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汪!你不用怕,我是来救你的。”

  “克隆体”转过头却看到蹲在门口的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狗,心中的恐惧顿时被许多不解替代:“你是……一只会说人话的小狗?”

  查理顾不上暴露身份,一股脑地说出了自己的诉求:“现在没时间解释这么多了。长话短说吧,我们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之前的那个琴其实是个受人操纵的克隆体,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克隆体”解气地一拍大腿,露出了终于得到他人信任的胜利微笑:“我就说吧!我就是琴博士本人,你们之前都被那个该死的克隆体耍得团团转。不过现在醒悟过来还不算晚,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查理直白地我:“你知道这个地方有中控室吗?”

  真正的琴女士托着下巴思考了片刻,脑海里很快就有了结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没错,跟我来,我带你去找那个地方!”

  埃奥二人在一群白袍侍者的监视下跟随泰勒进入了先前待过的那间会谈室。埃奥二人和泰勒分别在长桌左右两角的位置落座,泰勒拍了拍腿上的灰,把双手放在光滑的桌面上和埃奥二人互相对望:

  “回到刚刚那个问题,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到底是谁,单纯只是个被组织派遣来的新人吗?”

  泰勒说完习惯性地抬起手挠了挠自己鸡窝般乱糟糟的头,这次西奥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个习以为常的小动作,运用头脑风暴将所有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说的‘一面之缘’是在巴别塔酒店里见的吧——米勒?”

  泰勒对西奥拆穿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不感到惊讶,他颇为欣赏地抬起手拍出了几个响亮的掌声:“是我低估了,你的反应比我想象中的快很多。不过我想听听你是怎么解释我的大脑还在浮空城的情况下,意识还能进入另一个人的身体里的?”

  西奥冷冷地笑道:“这并不难,在巴别塔酒店里你就已经用过相似的招数了。只不过这次你的意识进入了一个克隆人的身体里——也就是说泰勒这个人实际上根本就不存在,你现在所控制的这个躯体只是个暂时用于藏身的‘中介’而已,之所以把脸捏得这么像耶稣也是因为你想体验一把成为神的感觉,我说得没错吧?”

  泰勒也回了一声冷笑,毫不避讳地把事情的原委全盘托出:

  “八九不离十。鬼影迷踪的人把我从浮空城的数据库里解救出来,是日后想和我合作利用‘心灵酒店’的技术干一番大事出来,而我也可以因此获得比肩神明的地位。程序希燕誓死不从,我只好把她关了起来,接着又亲自创造出了冒牌的‘羽之冒险队’替我看管住她和DODO冒险队那几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孩,而我就可以全力把精力放在现实世界里了。”

  埃克斯痛心疾首地捂住胸口说:“米勒,我本来以为你会真的知错就改,没想到却还是那么执迷不悟,在偏离正轨的道路上一错再错!你知道帮鬼影迷踪做事会带来怎样灾难性的后果吗?你知道‘天国计划’要实现的内容是什么吗?还有被困在这里的那几十个孩子,他们都是无辜的……”

  泰勒不耐烦地打断了埃克斯的说教:“多说无益,我只在乎眼前唾手可得的利益,就像以前在巴别塔酒店里做的那样——鬼影迷踪的人答应会先给我这一具临时的克隆身体,然后再设下陷阱让船王亚瑟自投罗网,这样我就能得到他的身体了。听简先生说,你好像快要命不久矣了吧?如果有能够延续生命的方法摆在面前,难道你不会像我一样铤而走险吗?”

  埃克斯垂下头,语气低沉地说:“生命自有周期,这不是我们能够靠人为的力量来干预的。我已经尝到了贪生的教训,米勒,不管你在这里策划了什么阴谋,我都真心希望你能回头是岸,不要走火入魔重蹈我以前的覆辙……”

  “够了!”泰勒粗暴地截住埃克斯的话头,用力把一只左轮手枪“扑通”一声拍到桌上,“看在你们两个侥幸逃过了这么多次大难不死,那我就大发慈悲地给你们一次机会吧——本来他们伪造你父亲的信把你引诱过来是想让我除掉你这个隐患的,不过我一向都很欣赏有志之士,既然你们这么有毅力以至于能让我亲自出来露面,那不妨玩个小小的游戏如何?”

  泰勒往左轮手枪的弹巢里随机装填上了一颗子弹后,丝滑地把枪推到了埃奥二人面前:“我想见识一下你们之中谁更容易被幸运女神眷顾——这六个弹仓里只装了一发子弹,你们两个轮流举起枪朝自己太阳穴的部位扣下扳机,最终必定会有一个人因为这发子弹毙命,而活下来的那个人就可以安全离开。”

  泰勒竟要埃克斯和西奥通过“俄罗斯转盘”的游戏来决定谁生谁死,这招也太阴了!西奥的镜片发射出凛冽的寒光,他清楚这个游戏不能玩,不怒自威地注视着泰勒:“我们凭什么要玩你的这个游戏?”

  泰勒则高高在上地傲视着西奥说:“不玩也可以啊,那只好让你们两个都把命留在这儿了,玩了至少还能活下来一个。西奥,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吧?”

  西奥还想据理力争反驳些什么,没想到埃克斯却果断地拿起了左轮手枪:“我先开头吧。”

  “雷欧,你在做什么?”埃克斯的举动完全出乎了西奥的意料。但埃克斯的双瞳中却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芒,他和西奥深情对视,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口吻说:“你一定要替我逃出去,把孩子们被困在这里的消息传达到浮空城,一定要粉碎掉‘天国计划’,弥补我十年前犯下的过错!”

  西奥瞬间明白了埃克斯想干什么,还没等他来得及上手抢夺埃克斯手中的枪,埃克斯就把枪口精准抵上了自己的太阳穴,面无惧色地扣下了扳机……

  “快到了,就是这儿!”

  查理跟随琴女士风风火火地赶到了中控室所在的位置。沉重的铁门缓缓向两侧推开,一排排冰柜模样的大型计算机处理器映入眼帘,让人不禁联想到了经典电影《黑客帝国》。中控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台超级计算机,一块巨大的天眼形状的荧幕悬挂在天花板上,这里所有的处理器全都为这台超级计算机服务。

  琴女士一路小跑到超级计算机正下头的控制台前得心应手地操作了起来,这项工作她显而易见地已经做了好几年。在她有条不紊地操作下,荧屏里逐渐浮现出了虚拟世界内部的画面:

  由于西奥之前利用黑客技术植入病毒的介入,整个虚拟世界已经逐渐开始分崩离析。在画面的不断切换中,可以看到越来越多被困的青少年都慢慢恢复了自己的意识,他们张皇失措地跑上街头大呼小叫,甚至有的人已经明白自己被困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围成一圈热火朝天地讨论逃出去的方法。

  “汪汪!能麻烦你找出墨多多他们现在的位置在哪儿吗?”琴女士根据查理的要求调出了程序希燕和DODO冒险队目前所经历的画面:

  电脑画面中,多多几人来到了这座千禧之城的边缘,有些建筑因为模型渲染崩坏而变成了黑乎乎的一团不可名状之物,天空也因为系统故障而不断地闪烁着电视一样的雪花,唯独一栋广播电视台的总部大楼还完好地高耸在他们面前,衬托得几个孩子就像蚂蚁一样微不足道。

  琴女士胸有成竹地指着画面中的广播大楼给查理解释道:“我没记错的话,那栋大楼就是这个虚拟世界的出口了。只要有一个人从出口逃脱就能诱发致命的系统漏洞,到时候我就可以利用这个漏洞把被困的所有孩子的意识都强行拉回现实了。”

  此刻,虚拟世界里的程序希燕显然也和琴女士想到一块儿去了。她张开手揽住小伙伴们的肩,自信满满地鼓励他们道:“出口就在前边儿那栋大楼里了!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我们快冲过去吧!”

  “好嘞,向着目标进发!”多多几人一下子就像充满了电似的活力满满地撒开了腿,然而落在队伍最后的小诺却忽然“扑通”跪下,整个身子都痛苦万分地匍匐在地:“我的头好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呃啊!”

  “小诺,你不要紧吧?”小伙伴们慌忙折返回去察看小诺的情况,虚拟世界外的琴女士见此情景居然也像跟小诺的大脑同频似的,面露难色地捂住了自己隐隐作痛的头部。查理将眼前同时发生的两个画面都看在眼里,心里犯不住萌生了一些更深层次的猜想:莫非琴女士和小诺真的有什么密切关联吗?

  “小诺,现在不是头疼的时候,咱们要齐心合力一起逃出去啊!”多多和扶幽分别搀扶起小诺的左右胳膊把他背到虎鲨的背上,没承想就在这时更大的麻烦接踵而至——冒牌羽之冒险队居然又双叒叕从街道的另一边神气十足地走了过来,领头的当然还是那个趾高气昂的冒牌希燕:“哟,这么巧,眨眼间又见面了啊!”

  经过前几次的磨练后,小伙伴们已经彻底不再怕对面这几个由电子程序构成的冒牌羽之冒险队了。他们底气十足地站成一排,用血肉之躯组成了一道铜墙铁壁:“我们要从出口逃出去,你们这次是拦不住我们的!”

  冒牌希燕见这群年龄加起来和她鞋码差不多大的小孩突然变得这么硬气,不由得也起了劲:“才几分钟没见,你们几个小屁孩翅膀就长硬了啊?既然你们主动找死,那我这次就彻底一劳永逸,让你们永远都嘚瑟不起来!队友们,速战速决,给我干净利落地拿下他们!”

  冒牌羽之冒险队像前几次那样纷纷亮出了自己的武器,而DODO冒险队的孩子们也摆开防御架势严阵以待,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决战一触即发!

  于飞飞一马当先地举起狼牙棒向多多几人挥舞过来,就在他即将和大个子的虎鲨发生肢体接触的一瞬间,身体忽然像被冰冻住了一样定在了原地,唯独剩下两颗眼珠惶恐地四下张望。突然,随着爆裂声响起,于飞飞整个人居然都像破碎的西瓜一样炸开了,现场霎时间血肉横飞,一块又一块的细小肉屑如同下雨般迎着血雾飘落在地!

  “这……这是怎么回事?”还没等冒牌希燕反应过来,伊戈尔也跪倒在地像泄洪不停地往外吐出浓血,如此持续了十几秒后,他近乎快要把自己体内所有血液都吐得一干二净了。紧接着,他又开始了剧烈的咳嗽,不断地从嘴里咳出肝、胃、肠子等各种各样的内脏,到最后甚至直接把自己的跳动的心脏都滑出了口腔,当场倒地身亡!

  “小诺!你这是……怎么了?”婷婷惊恐万状地发现小诺的眼中冒出耀眼的白光,在小伙伴们的注视下自顾自地站起了身。唐晓翼面无表情地手握藏银刀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向小诺扑去,小诺抬起右手,在空气中给他的肚皮和天灵盖各开了一个大洞,唐晓翼当即肝脑涂地,飞落倒地再也没了声息。

  冒牌希燕眼睁睁看见自己最后一个队友被觉醒后的小诺轻易斩杀,先前一贯的嚣张气焰一下子烟消云散,吓得连打了好几个趔趄:“你、你们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找米勒大人禀告此事,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冒牌希燕掉头就跑,但仍然没有逃过被清算的命运——她脑后的麻花辫连带着一整块头皮都被连根拔起,疼得她痛不欲生地在地上打滚,随后她的四肢也像撕扯鸡腿一样从身体分离各奔东西,小诺冷酷无情地走到沦为人棍的冒牌希燕面前,抬起脚狠狠踩爆了她的脑袋。

  “嘶——”程序希燕看到这触目惊心的画面忍不住幻痛地捂住了自己的后脑勺。其他小伙伴见到此情此景也都呆若木鸡——这还是他们认识那个的小诺吗?为什么他处决冒牌的羽之冒险队突然就像拍死蚊子一样那么简单?

  大伙还等不及思考更多,路面上就忽然间崩出了几条长蛇般的缝隙,不远处的地面已经开始向下塌陷,这个虚拟世界马上就要彻底完蛋了!程序希燕焦急地冲大家挥手高呼:“别管这么多了,快把小诺一起拉进那栋大楼里去吧,咱们一定要赶在这里全部崩塌之前逃出生天!”

  “好!”小伙伴们相互接力分别抓住小诺的头和双脚,把小诺整个人跟搬家具似的抬了起来朝广播大楼直奔而去。而小诺的双眼仍旧放着空洞的白光,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自己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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