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黛拉不再注意那道桀骜的身影,走廊相遇时,她的视线平静地滑过西里斯·布莱克,如同掠过一幅被遗忘的褪色挂毯,不带一丝涟漪。她将自己彻底沉入学习之中,但写给塞西莉亚的信依旧充满温室的阳光和扫帚掠过的风声,但关于“卷毛哥哥”的字句,如同被施了消失咒,彻底无踪。但偶尔写给哥哥的信笺上,不只有“学业顺利,勿念”的清冷,还多了些自己的烦恼,那些难以对旁人言说的细碎心绪,都顺着笔尖落在了纸上。
而西里斯的日子跟搁坩埚里炖过头似的,懊悔那股焦味钻进骨头缝里,怎么散都散不去。道歉?简直是大型翻车现场——想叫住艾黛拉,她正和塞拉菲娜聊的专注,他喉咙里的“艾”字刚冒头,人就飘过去了,带过的薰衣草香都透着“懒得理”的冷淡;图书馆里他刚把椅子拉出条缝,石地“吱呀”一声还没落地,她抱着《千种神奇草药》“嗖”地站起来,连个眼风都没给他,那句“对不起”卡在喉咙里,跟吞了块生涩的曼德拉草似的,又噎又胀。
最丢人的是那张道歉条。他攥在手心搓得跟咸菜干似的,才让詹姆夹在作业里送过去,结果呢?被南瓜汁泡得半湿,皱成团扔回他餐盘边,活像哪个家养小精灵擦桌子的废纸。
更糟的是,连雷尔也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他寄回家的信石沉大海,连个猫头鹰毛都没见着回。格里莫广场12号那扇阴森的大门,仿佛连同里面那个曾经怯生生望着他的弟弟一起,对他彻底关上了。他偶尔瞥见斯莱特林长桌边那些冰冷的、写着“纯血叛徒”的眼神,感觉自己也像那张废纸团,被随手丢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只有詹姆他们还在他身边聒噪。可这份聒噪此刻也驱不散骨头缝里的焦糊味,反而让他更清晰地意识到,有些东西一旦打破,就像被巨怪砸碎的石头,再也回不到原样了。
反观艾黛拉,她似乎真的将全部心神都投入了课业。——变形课上,她捏着块丝绸手帕,指尖轻轻一转,那手帕“咔嗒”变成只蓝蝴蝶,翅膀展得平稳,花纹规整,扑棱棱停在课本上,麦格教授走过来扫了眼就点头:“干得不错,形态很稳。”;魔法史课上,她引经据典,回答精准扎实,论据之充分让宾斯教授(尽管他语调平淡)也忍不住用指关节敲了敲讲台:“这个思路值得大家记下来。”;就连眼光挑剔的斯拉格霍恩也私下向她抛出橄榄枝:“亲爱的,鼻涕虫俱乐部正缺你这样有天赋的孩子,别把你的魔药才能藏起来啊。”她却只是淡淡回应一句“谢谢教授,斯拉格霍恩教授”,心思仿佛全被手中的课本吸了进去——并非刻意躲避西里斯,而是真真切切地觉得,与其纠缠于那些无谓的纷扰,不如与严谨的公式、变幻的药剂打交道来得实在。
“我说哥们儿,”詹姆用魔杖尖挑起那团被退回的“咸菜干”纸条,在半空晃悠,笑得一脸促狭,“你这玩意儿皱得活像被巨怪一屁股坐过的羊皮纸,字迹潦草得比费尔奇珍藏的旧账本还难辨认——你没瞧见人家变的蓝蝴蝶?丝绸帕子变的!那翅膀稳得,放根羽毛笔上去都掉不下来!再看看你这杰作,揉得跟刚从地精窝里刨出来的古董似的,不被当成废纸扔回来才真是梅林显灵了。”
卢平在一旁啃着巧克力蛙,嘴角忍俊不禁地抽动了一下:“詹姆,你就少说两句吧。不过说真的,她没当场把你变成个南瓜挂到礼堂门口示众,就说明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你要是真愧疚,每天跟她说句‘对不起’,哪怕说得跟哭丧的曼德拉草似的跑调,说上一个月,她也能觉出你不是瞎胡闹。”
“一个月?”西里斯差点把手里的面包捏成浆糊,“等她怕是早把我塞进玻璃罐,跟斯拉格霍恩的独角兽角标本摆一块儿展览了!她那蝴蝶变的,翅膀稳得能当小托盘;我这道歉条,皱得连家养小精灵都嫌擦桌子掉渣!”
正说着,艾黛拉抱着作业本从斯拉格霍恩办公室出来,跟在旁边,两人低声讨论着魔药配方,银绿色袍角在地上拖出两道静悄悄的线。西里斯的目光“嗖”地粘上去,詹姆趁机用手肘狠狠捅了下他的腰眼,笑容更加欠揍地放大:“瞧见没?人家刚被斯拉格霍恩用‘完美’夸得心花怒放呢!你这道歉条连只最蠢的鼻涕虫都哄不住!斯拉格霍恩看她那眼神,啧啧,跟欣赏自家祖传的金坩埚一个样!你再这么磨磨蹭蹭、笨手笨脚下去,我看她真有可能大发慈悲,把你变成一只长耳朵蝙蝠,挂到天文塔顶当风向标,省得碍眼!”
西里斯的脸“腾”地红透,抓起那团纸往墙上砸,声音憋得跟被堵住的茶壶:“要你管!”
旁边的彼得捧着南瓜汁,脸憋得跟颗红透的山楂果,肩膀抖得跟揣了只蹦迪的刺猬——布莱克少爷炸毛时瞪眼睛的样子,比被踩了尾巴的洛丽丝夫人还凶,可那副想道歉又笨手笨脚的傻样……实在忍不住想笑啊!
远处的艾黛拉似乎隐约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在与斯拉格霍恩教授道别时,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然而,她终究没有回头,只是将怀里的作业本拢得更紧了些。银绿色的袍角在走廊变幻的光影中倏然扫过,快得如同一只掠过春日花丛的蓝蝴蝶,连投下的影子都透着一股“请勿打扰”的沉静与稳定。
***
就在这种微妙的氛围中,弗立维教授的低年级“决斗兴趣小组”成了阴郁日子里的一抹亮色,却也意外点燃了新的火花。场地被划分成小圈,练习着“除你武器”的闪避与防御。
艾黛拉无疑是新生中的佼佼者。她冷静得像一块湖底千年的玄冰,动作精准、迅捷,带着超越年龄的沉稳。在一次分组练习中,她对阵一个三年级的赫奇帕奇男生。对方咒语刚起,艾黛拉的魔杖已如灵蛇吐信般点出,一道红光精准击中对方魔杖中段。“除你武器!”清冷的声音落下,那男生的魔杖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助的弧线,被弗立维教授用漂浮咒稳稳接住。
“完美!格林格拉斯小姐!精准的控制力!斯莱特林加五分!”弗立维教授尖细的嗓音带着由衷的赞叹。斯莱特林长桌这边,几道赞许或审视的目光落在艾黛拉身上。
就在这时,五年级的卡修斯·沃林顿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形带着纯血家族惯有的优越感。“令人印象深刻,格林格拉斯小姐。”他微笑,眼神带着评估的意味,“很少有新生能将基础防御运用得如此娴熟。有兴趣和我过几招吗?或许能让你提前感受下更高阶的实战。” 他的语气是施舍般的邀请,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周围响起几声暧昧的轻笑。格兰芬多那边,西里斯的耳朵瞬间捕捉到动静,灰色的眼睛如鹰隼般锁定,握着魔杖的手指关节泛白。詹姆也停下了动作,用手肘捅了捅西里斯。
艾黛拉微微蹙眉,沃林顿的目光让她不适。“感谢学长的好意,”她的声音清晰而疏离,“但我认为扎实的基础比过早追求‘高阶’更重要。我更愿意继续和同年级同学练习。”她颔首,准备转身。
沃林顿的笑容僵住,显然没料到会被拒绝。他上前一步,试图制造压迫:“何必拒人千里?只是友好切磋。听说你和布莱克家的那个‘叛逆分子’走得很近?” 他压低声音,带着警告和轻蔑,“与那种玷污纯血荣耀的叛徒为伍,对你和你家族的名声可没半分好处。我们斯莱特林应当……”
“沃林顿学长,”艾黛拉打断他,声音陡然降至冰点,灰蓝色的眼眸锐利如刃,“我与谁交往,是我的私事。格林格拉斯家族的名声,更无需外人置喙。” 她抬起魔杖,指向旁边空着的练习圈,姿态是无可挑剔的防御起手式,“若您执意要‘指点’,弗立维教授就在那边。失陪。” 说完,她完全无视沃林顿瞬间铁青的脸和眼中翻涌的怒意,径直越过他,走向正在练习的塞拉菲娜。
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维护了西里斯(哪怕只是出于对干涉的反感),更维护了家族的独立。周围瞬间安静。塞拉菲娜看向艾黛拉,递给她一个复杂难言的眼神。
詹姆差点笑出声,赶紧捂嘴。西里斯紧绷的下颌线微不可察地松了一瞬,看着那挺直的背影,眼神复杂难辨——她维护了他,却依然将他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沃林顿的脸瞬间蒙上寒霜。被一个一年级新生如此干脆地拒绝,尤其是在他主动“屈尊”示好的情况下,这让他感到了莫大的羞辱。他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艾黛拉走向塞拉菲娜的背影,随即又狠狠剜了一眼远处西里斯和詹姆那副张扬自在的模样,一股冰冷的怒意如同毒蛇般在他眼底凝结、盘踞。
***
沃林顿的怒火如同毒蛇盘踞,不仅仅因为艾黛拉的拒绝。更让他妒火中烧、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殆尽的是随后一次飞行课上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波特所展现出的、令人绝望的魁地奇天赋——那天赋是如此耀眼夺目,以至于麦格教授当场破格邀请他们加入格兰芬多学院队!更刺痛卡修斯的是,面对这份殊荣,布莱克和波特反应漫不经心,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的随意。最致命的是,他们自始至终完全无视了同在球场边、自诩为未来魁地奇之星的他。这种天赋上的绝对差距、特权般的待遇,尤其是那份浑然不觉的、彻底的漠视,将沃林顿的自尊碾得粉碎,化作毒液般的嫉妒和烧灼的屈辱,成为他一切恶意的核心燃料。
“布莱克家的渣滓!波特家的跳梁小丑!”沃林顿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最阴暗的角落咬牙切齿,周围几个同年级的纯血拥趸低声附和。“他们凭什么?就凭那点哗众取宠的把戏?还有那个不识好歹的格林格拉斯……”
被拒绝的羞辱、地位岌岌可危的恐慌、对西里斯“叛徒”身份的刻骨鄙夷、以及对詹姆那种耀眼天赋的疯狂嫉妒,在沃林顿心中混合、发酵,最终酿成了恶毒的杀机。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将那两个格兰芬多的小子彻底踩进泥里、最好永远爬不起来的机会……如果能让那个不识相的艾黛拉·格林格拉斯也吃点苦头,那就再好不过了。
万圣节前一周,机会降临。魔咒课后,沃林顿故意磨蹭,听到弗立维忧心忡忡地对麦格低语:“……费尔奇说地下二层废弃储藏室附近气味刺鼻,像是腐烂硫磺和腐败植物……恐怕不只是皮皮鬼,可能有麻烦东西溜进来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恰好路过,圆脸上堆着安抚的笑:“哎呀,菲利乌斯,米勒娃!别紧张!费尔奇总大惊小怪。那气味……咳,可能是我整理储藏室时翻动了一些……嗯……年代久远、气味‘独特’的防御性实验材料。研究需要嘛!我会让家养小精灵清理的!”他眼神闪烁,匆匆离去。
弗立维和麦格疑虑未消。但这含糊的解释,却像一道毒蛇般的灵感,瞬间击中了沃林顿!一个疯狂危险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废弃储藏室、刺鼻气味、斯拉格霍恩语焉不详的“防御性材料”——完美的陷阱要素。
***
霍格沃茨的万圣节宴会正酣,欢闹声几乎掀翻屋顶。突然,管理员费尔奇连滚爬进礼堂,嘶声尖叫:“巨怪!在地下室!救命!”
恐慌瞬间炸开!尖叫推搡中,邓布利多洪亮的声音压下混乱:“保持镇定!级长!立刻组织学生返回休息室!”
斯莱特林长桌前方,卢修斯·马尔福立刻起身,魔杖向天射出一道刺眼绿光:“斯莱特林!肃静!”他冰冷的声音穿透嘈杂,“低年级在前,高年级断后!两列!紧跟我和普威特!目标:地窖!不得混乱!违者严惩!”艾黛拉随着涌动的人潮向地窖方向移动,周围是低年级学生压抑的啜泣和高年级紧张的低语。人流拥挤推搡,她为了扶起一个被绊倒的二年级女生,脚步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等她站稳,发现自己已经落在了队伍的最后端。
就在她即将跟上队伍尾巴,准备拐向通往地窖的走廊时,一阵压抑着兴奋和恶意的低语从不远处一条昏暗岔路的阴影里传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在魔药教室那条死胡同的女盥洗室附近…引过去了…保证够那两个格兰芬多的小崽子喝一壶…沃林顿学长说了,看他们还怎么得意…”
声音带着谄媚和幸灾乐祸——是艾弗里!沃林顿的忠实走狗!
艾黛拉心头猛地一凛!魔药教室附近的偏僻走廊?女盥洗室?她瞬间联想到西里斯和詹姆今天下午在公共休息室角落压低声音的密谋——他们要去费尔奇办公室附近“探险”,目标似乎是管理员藏起来的违禁物品清单,而那条路,必定会经过那片靠近废弃女盥洗室的、人迹罕至的区域!
一种冰冷刺骨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她。沃林顿的报复!他利用巨怪的混乱,设下了陷阱!
她猛地停下脚步,心脏狂跳。前方,斯莱特林的队伍即将消失在通往地窖的拐角。身后,礼堂方向依旧混乱。几乎没有一秒钟的犹豫,艾黛拉咬紧下唇,猛地转身,逆着稀疏下来的人流,闪身钻进了一条通往更下层、光线昏暗的偏僻岔路——那条路,正通向魔药学地下教室区域!她必须去确认!如果只是虚惊一场最好,如果……她绝不能让他们独自面对沃林顿的毒计!
越往下走,光线越暗。墙壁上摇曳的火把投下长长的、扭曲跳动的阴影,将走廊衬得如同通往地狱的甬道。空气中那股甜腻的南瓜派和糖果香气迅速被一种难以形容的、令人作呕的恶臭所取代——像是腐烂了数周的卷心菜混合着陈年臭袜子,还掺杂着下水道淤泥的腥气,浓郁得几乎令人窒息。
艾黛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每一步都踩在冰冷黏腻的石地上,发出轻微的回响。她握紧了袖中的魔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全身感官都提升到极致。
“砰!砰!砰!”
沉重的、如同闷雷砸地的脚步声从前方拐角深处传来,伴随着粗重的、带着浓痰的喘息声,每一次踏地都让墙壁和脚下的地面微微颤抖!
艾黛拉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贴着冰冷的石壁,探出头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血液凝固!
而更让艾黛拉心脏几乎停跳的是——在巨怪前方不到二十英尺的地方,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波特正并肩站立!他们显然也是被这恐怖的动静吸引,刚刚折返回来探查,此刻完全暴露在巨怪的视线下!两人几乎同时发现了这个噩梦般的生物,瞳孔骤缩,脸色瞬间凝重。没有退缩,没有推搡,西里斯和詹姆几乎是本能地、极其默契地同时举起了魔杖,身体微微前倾,如同两只蓄势待发、准备迎战未知猛兽的幼狮。西里斯脸上是面对威胁的极度凝重和一丝燃烧着的狠劲,詹姆虽然脸色发白,但眼神同样倔强不屈,魔杖尖端微微颤抖却坚定地指向目标。
没有丝毫犹豫,艾黛拉从藏身的阴影中一步踏出,清冷的声音在恶臭弥漫的走廊里异常清晰:
“昏昏倒地!”
一道耀眼的红光从她杖尖激射而出,精准地命中巨怪肌肉隆起的后心!
咒语撞在巨怪厚实如树皮般的皮肤上,只让它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晃了晃,发出一声困惑而愤怒的低吼。它笨拙地转过身,那双浑浊的绿豆小眼瞬间锁定了新的目标——艾黛拉!
“艾黛拉?!!”
西里斯猛地回头,当看清那道纤细身影的瞬间,他脸上的凝重和狠劲瞬间被一种纯粹的、难以置信的惊骇所取代!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个鬼地方?! 一种排山倒海般的恐慌瞬间淹没了他!詹姆也同时瞪大了眼睛,倒抽一口冷气:“梅林的胡子!格林格拉斯?!”
巨怪被艾黛拉的咒语彻底激怒,放弃了近在咫尺的西里斯和詹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拖着沉重的木棒,像一头发狂的攻城锤,迈开大步,带着毁灭性的气势直冲艾黛拉而来!那根巨大的木棒被它单手抡起,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风声,朝着艾黛拉娇小的身影猛砸下去!这一击若是砸实,后果不堪设想!
“障碍重重!” 西里斯的怒吼几乎与巨怪的咆哮同时响起!一道红光精准地撞击在木棒挥下的轨迹上!木棒猛地一偏!
砰!!!木棒擦着艾黛拉的发梢,狠狠砸在她身侧的石壁上!碎石如同暴雨般飞溅!巨大的冲击力让整段走廊都在呻吟颤抖!
“这边!大块头!” 詹姆的咒语紧随而至! “塔朗泰拉舞!” 红光击中巨怪的脚踝,让它庞大的身躯不协调地扭动起来!
巨怪被彻底激怒,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庞大的身躯猛地转向西里斯和詹姆!巨大的木棒带着毁灭性的风声横扫而来!两人凭借着魁地奇练就的敏捷和默契,一个翻滚一个跳跃,惊险地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轰隆——咔嚓嚓!!!
木棒没有击中目标,却狠狠砸在了走廊支撑柱和一侧的石壁上!坚硬的石料如同脆弱的饼干般粉碎、坍塌!大块的落石和灰尘轰然落下,不仅堵塞了一部分通路,更是在艾黛拉与巨怪之间形成了一道危险的碎石屏障!一块尖锐的落石带着风声,朝着西里斯躲避的方向狠狠砸去!
“西里斯小心!” 艾黛拉和詹姆同时惊呼!
西里斯刚躲过横扫,立足未稳,眼角余光瞥见落石,只来得及仓促侧身!
“唔!”一声痛苦的闷哼!那块尖锐的石头重重砸在了他的左肩胛骨上! 剧痛让他眼前一黑,身体踉跄着向前扑倒,魔杖差点脱手!左臂瞬间麻木无力!
“西里斯!” 艾黛拉的心猛地揪紧,看到他被落石砸中、痛苦跪地的样子,巨大的恐惧和担忧瞬间淹没了她!她下意识地就想冲过去!
这短暂的分神是致命的!巨怪刚从攻击落空中恢复,浑浊的小眼睛瞬间捕捉到了艾黛拉因关心而暴露出的空门!它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残忍的咕噜声,巨大的木棒不再挥舞,而是像一根粗壮的攻城槌,对准艾黛拉,用尽全力猛地直捅过去!速度快的惊人!
“艾黛拉——!!!”
剧痛让西里斯视线模糊,但保护艾黛拉的本能超越了一切!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强忍着左肩撕裂般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如同离弦之箭般从地上弹起,不顾一切地扑向艾黛拉,用自己整个身体完全挡在了她和那根致命的木棒之间!同时,他还能活动的右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奋力将她往旁边相对安全的角落猛地一推!
噗!咔嚓!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撞击伴随着一声细微却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巨怪木棒那粗大、肮脏的顶端,结结实实地捅在了西里斯仓促间护在身前、用来格挡的右臂上!恐怖的力量瞬间传递!虽然有手臂缓冲,但那沛然巨力依然狠狠撞上了他的右侧肋骨!西里斯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撞入身体,右臂传来钻心的剧痛,肋骨仿佛瞬间断裂!眼前猛地一黑,喉咙里涌上浓烈的腥甜!他被那恐怖的力量撞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碎石堆里!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他模糊的视线似乎捕捉到了艾黛拉被他推开后、踉跄站稳的身影——她暂时安全了。 这个念头闪过,黑暗便彻底吞噬了他。鲜血从他嘴角和手臂的伤口迅速渗出。
“……” 艾黛拉被撞得头晕眼花,但当她看到西里斯如同破败的玩偶般摔落在地、一动不动、嘴角和手臂渗出刺目鲜血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彻骨的恐惧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个倒下的身影和刺目的红色占据了一切。
“西里斯!!!” 詹姆目睹挚友为保护艾黛拉遭受重创,心脏如同被冰锥刺穿!极致的愤怒和悲痛如同火山般爆发!前所未有的魔力在他杖尖奔涌!
“统统石化!”
詹姆的怒吼声震得整个走廊嗡嗡作响!一道前所未有粗壮的、闪烁着刺眼银白色光芒的强效束缚咒,如同一条愤怒的银色巨蟒,带着他全部的魔力、全部的怒火和全部的决绝,撕裂空气,狠狠、精准地轰击在巨怪毫无防备的后颈要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