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成

沈清晏彻底愣住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什么？放你离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疯话吗？你是楚家的嫡女，是未来的皇后，怎么可能离开皇宫？"

“为什么不可能？"楚瑶挑眉，"楚家需要的是与皇家结盟，谁做皇帝都一样。只要殿下登基后善待楚家，我爹不会有意见的。至于我……"

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向往，“我只想过自己想过的日子，自由自在，不受束缚。"

沈清晏盯着她看了很久，眼神复杂。他好像在权衡利弊，又好像在判断楚瑶是不是在骗他。

“我凭什么相信你？"沈清晏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万一我登基后，你反悔了怎么办？"

"我楚瑶说话算话。"楚瑶举起手里的酒杯，对着沈清晏，“殿下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能不相信楚家的势力。现在朝堂局势这么复杂，三皇子虎视眈眈，没有楚家的支持，你觉得你有几成胜算？"

她的话一针见血。沈清晏的脸色变了变，他知道楚瑶说的是实话。

虽然他是太子，但三皇子一直野心勃勃，母妃又是得宠的贵妃，这些年没少给他找麻烦。

如果没有楚家这个强大的后盾，他这个太子之位坐得确实不稳。

“你想要什么样的自由？"沈清晏又问，声音里的敌意少了些。

“我要殿下写一份诏书，待你登基，根基稳固之后，放我出宫，永不回宫。"

楚瑶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沈清晏沉默了。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只有烛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楚瑶也不催他，只是静静地举着酒杯，耐心地等待。

过了很久，沈清晏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震惊和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平静。他看着楚瑶，突然冷笑了一声：“好，我答应你。"

楚瑶的心猛地一松，握着酒杯的手指都有些发白了。她强压下心里的激动，脸上不动声色。

“助我登基，我许你自由。"沈清晏盯着她，“但在那之前，你必须扮演好太子妃的角色。守住本分，不得干涉朝政，更不能让外人看出我们的交易。"

“一言为定。"楚瑶举起酒杯，“这杯酒，就当是我们盟约的见证。"

沈清晏也拿起桌上的另一杯冷酒，举了起来。两只白玉酒杯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楚瑶仰头，将杯中的冷酒一饮而尽。酒液滑过喉咙，冰凉刺骨，却让她觉得无比清醒。

沈清晏也喝干了杯中的酒，然后将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

他深深地看了楚瑶一眼，眼神复杂，然后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早点休息吧，太子妃。"他留下这句话，语气冰冷，刻意加重了“太子妃"三个字。

楚瑶没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