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车

没标志的警车停在工厂门口，车门“哐当”一声推开，下来三个穿黑色制服的人，没戴警帽，领口别着银色徽章，上面刻着和金属片一样的符号——楚棠心里一沉，这不是普通警察。

她赶紧把房梁上的木盒子够下来，塞进外套里，躲到堆废弃零件的后面。制服人们走进厂房，脚步声很沉，手里拿着类似扫描仪的东西，扫过地面时发出“滴滴”的响，扫到裴夜刚才站过的柱子时，声音突然变尖：“有魂息残留，刚走没多久。”

“找楚棠。”领头的人开口，声音像机器一样冷，“赵峰招了，她知道命器的下落，还有裴夜的踪迹。”

楚棠攥紧盒子，大气不敢出。零件堆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在翻找，扫描仪的光扫过她的裤脚，她赶紧往里面缩了缩，心脏跳得飞快——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找她和裴夜？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是张建军的警车又回来了。楚棠听见张建军的声音：“你们是谁？这里是警方办案现场，出示证件！”

“不用你管。”领头的人不耐烦地说，“我们找楚棠，跟你没关系，赶紧走。”

“你们不亮证件，就别想在这里找人！”张建军的声音带着怒气，接着就是推搡的动静。楚棠趁机往厂房后门跑，后门没锁，一拉就开，外面是片荒草地，月光把草影拉得很长，像鬼爪一样晃。

她刚跑出去，就听见身后有人喊：“楚棠跑了！追！”

脚步声在后面追，楚棠不敢回头，拼命往前跑，草叶刮得腿生疼。跑了大概十分钟，她看见前面有个废弃的仓库，赶紧躲进去，关上门，靠在门后喘气。木盒子在怀里硌得慌，她刚想拿出来，就觉得手腕一凉——是裴夜的冷意。

“别出声。”裴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从仓库的阴影里走出来，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渗血，黑色外套沾了片深色的印子，“外面的人是‘镇魂局’的，专门抓我这种魂体不全的‘异类’。”

“镇魂局？”楚棠压低声音，“他们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的命格。”裴夜靠在墙上，呼吸有点急，“他们想拿你的命格做‘镇魂石’，镇压像我这样的魂体，赵峰就是他们的线人，十年前苏棠的事，也是他们在背后推的手。”

楚棠愣住了——原来赵峰说的“保护苏棠”是假的，他从头到尾都是镇魂局的人。那苏棠的魂，现在还在命器里吗？

仓库外面传来扫描仪的“滴滴”声，越来越近。裴夜把楚棠往阴影里拉了拉，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等下我引开他们，你往东边跑，那里有个老槐树，树下有个树洞，里面有我藏的东西，能帮你暂时避开扫描仪。”

“那你呢？”楚棠问。裴夜没回答，只是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金属片，和之前给她的那个一样，塞进她手里：“这个能感应我的位置，等我处理完他们，会去找你。”

他刚要走，楚棠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很凉，像抓着块冰。裴夜回头，眼神里的黑色淡了点，带着点她看不懂的情绪：“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楚棠松开手，看着他推开门，往仓库外面走，故意弄出动静：“我在这儿！”

镇魂局的人果然被引走了，脚步声越来越远。楚棠按照裴夜说的，往东边跑，跑了大概五分钟，真的看见棵老槐树，树干上有个树洞，里面放着个布包。她打开布包，里面是件黑色的外套，和裴夜穿的一样，还有张纸条：“穿上外套，扫描仪扫不到你，等我。”

楚棠把外套穿上，果然觉得身上的冷意浓了点，却很安心。她靠在槐树下，手里攥着金属片，金属片有点凉，像裴夜的体温。她想起刚才裴夜挡在她前面的样子，想起他肩膀上的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有点闷，又有点暖——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过。

就在这时，金属片突然发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烫。楚棠赶紧松开手，金属片掉在地上，转了个圈，指向西边——是裴夜的方向！他出事了？

她刚要往西边跑，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林晓，手里拿着个扫描仪，脸上没了之前的害怕，反而带着点得意：“楚棠，没想到吧？我也是镇魂局的人，裴夜让你跑，你还真跑啊？”

楚棠心里一沉，刚要往后退，林晓就往前迈了步，手里的扫描仪对准她：“别跑了，你的命格是镇魂局要的，谁也救不了你。裴夜现在已经被我们的人围住了，他自身都难保，还想救你？”

金属片还在地上发烫，指向西边的方向没动。楚棠看着林晓，突然想起裴夜给她的外套，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往西边跑：“我不信！”

林晓在后面追，喊着：“你跑不掉的！镇魂局的人已经在前面等着了！”

楚棠没回头，只是拼命往前跑，手里攥着金属片——她不知道裴夜是不是真的出事了，也不知道前面是不是有陷阱，她只知道，她不能丢下他不管。

跑了大概十分钟，前面出现片空地，裴夜被三个镇魂局的人围着，肩膀上的伤口流了很多血，脸色白得像纸，却还在反抗，黑色的外套被扯得不成样子。

“裴夜！”楚棠喊了声。裴夜回头，看见她时愣了下，随即皱起眉：“谁让你回来的？快走！”

镇魂局的人也看见了楚棠，其中一个人笑了：“正好，省得我们找了，把她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