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棠把水晶瓶放在床头柜上，裴夜的黑色外套搭在椅背上，风从窗户吹进来，外套下摆轻轻晃，像他之前站在身边的样子。她胳膊上的伤口已经用纱布包好，是张建军让人送过来的药，只是伤口还隐隐作痛，像在提醒她白天发生的事。
手机在桌上震了震，是张建军发来的消息：“容清清招了，杨慕薰藏在城郊的废弃医院，还抓了骆骁，说要拿他换裴夜的魂液。”
楚棠盯着消息，手指攥紧了床单。骆骁虽然帮杨慕薰做过事，但罪不至死，而且杨慕薰要魂液，肯定是为了打开魂狱。她起身拿起水晶瓶，瓶里的魂液泛着微弱的光，和白天在401室时一样，只是更亮了点——好像能感应到她的情绪。
“裴夜，我要去救骆骁，顺便找杨慕薰算账。”楚棠对着水晶瓶轻声说，“你要是在，会支持我吧？”
瓶里的魂液晃了晃，像是在回应。楚棠把水晶瓶放进外套口袋，又戴上刻着“夜”字的玉佩，出门往城郊走。天色已经暗下来，路边的路灯亮着，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有人在跟着她。
走到废弃医院门口时，楚棠听见里面传来骆骁的叫喊声：“杨慕薰！你别做梦了！楚棠不会把魂液给你的！”
“她会的。”杨慕薰的声音传出来，带着得意，“她在乎裴夜，只要我拿着骆骁的命威胁她，她肯定会来。”
楚棠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医院大厅里积满了灰尘，中间的柱子上绑着骆骁，杨慕薰手里拿着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旁边还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楚棠没见过，男人手里拿着个扫描仪，和镇魂局的人用的一样。
“楚棠！你真的来了！”杨慕薰笑了，“把裴夜的魂液给我，我就放了骆骁，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骆骁挣扎着喊：“楚棠！别给她！她拿到魂液就会打开魂狱，所有人都会死！”
“闭嘴！”杨慕薰把刀往骆骁脖子上压了压，血渗出来，“楚棠，你快点！别等我没耐心了！”
楚棠摸出口袋里的水晶瓶，瓶里的魂液亮了些：“我可以给你魂液，但你得先放了骆骁。”
“我凭什么信你？”杨慕薰冷笑，“你先把魂液扔过来，我再放他走。”
旁边的白大褂男人突然开口：“杨姐，别跟她废话！直接抢过来！镇魂局的人说了，拿到魂液和楚棠的命格，就能打开魂狱！”他说着，就往楚棠这边冲过来，手里的扫描仪对准她，“滴滴”声刺耳。
楚棠没躲开，扫描仪的光扫到她脖子上的玉佩时，突然“滋啦”响了声，冒出股白烟，白大褂男人惨叫一声，扫描仪掉在地上，手背上起了个水泡。
“这是什么？”杨慕薰愣了。楚棠趁机往骆骁那边跑，想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却被杨慕薰拦住，刀抵在她的胸口：“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
楚棠的心跳得很快，她看见水晶瓶从口袋里掉出来，滚到地上，瓶盖开了，黑色的魂液流出来，在地上聚成个小小的光团，慢慢往上飘。
“魂液！”杨慕薰眼睛亮了，伸手就想抓光团。突然，光团炸开，冷意漫满整个大厅，裴夜的声音响起来，很轻，却很清晰：“杨慕薰，你以为你能拿到我的魂液？”
杨慕薰吓得后退了几步，刀掉在地上：“裴夜？你没死？”
光团慢慢聚成裴夜的样子，虽然还是模糊的，看不清脸，但能看见他身上的黑色外套，和楚棠搭在椅背上的那件一样。他往楚棠身边走，冷意裹着她，像层保护壳：“楚棠，你没事吧？”
“我没事。”楚棠的声音有点发颤，她伸手想碰裴夜，却怕碰不到，“你……你回来了？”
裴夜没回答，只是转头看向杨慕薰和白大褂男人：“镇魂局的人让你们来的？”
白大褂男人慌了，转身想跑，却被裴夜的冷意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我……我只是来帮忙的，不关我的事！”
杨慕薰也慌了，她捡起地上的刀，又抵在骆骁的脖子上：“裴夜！你别过来！不然我杀了骆骁！”
裴夜的光团晃了晃，像是在生气：“你以为你能威胁到我？”他伸手一挥，冷意像风一样扫过去，杨慕薰手里的刀掉在地上，整个人也被定住，动弹不得。
楚棠赶紧解开骆骁身上的绳子，骆骁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楚棠，谢谢你……还有裴夜，对不起，之前我帮杨慕薰做事，差点害了你。”
裴夜没说话，光团慢慢飘到杨慕薰面前：“你为什么要帮镇魂局的人打开魂狱？”
杨慕薰的身体在发抖，眼泪掉下来：“我想长生不老……镇魂局的人说，打开魂狱就能得到厉魂的力量，我就能永远活着……我知道错了，别杀我……”
“错了？”裴夜的声音冷了些，“你杀了那么多和苏棠一样命格的女孩，她们的命就不是命吗？你现在说知道错了，太晚了。”
他伸手一挥，冷意裹住杨慕薰和白大褂男人，两人瞬间倒在地上，没了动静。楚棠愣住了：“你……你杀了他们？”
“没有。”裴夜的光团晃了晃，“只是让他们暂时昏迷，等下张建军会来抓他们。我的魂息还没稳住，不能杀他们，不然我也会受影响。”
楚棠松了口气，她看着裴夜的光团，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着，又酸又暖：“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快了。”光团飘到她面前，“只要找到剩下的魂息，我就能恢复。楚棠，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警车的声音，是张建军来了。裴夜的光团晃了晃：“张建军来了，我得走了，魂息还没稳住，不能被他看见。水晶瓶你收好，我会再找你的。”
“你别走！”楚棠伸手想抓住光团，却只抓住了一把冷意。光团慢慢飘出窗户，消失在夜色里，只剩下地上的水晶瓶，里面的魂液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安安静静地躺在瓶底。
张建军带着警察走进来，看见地上的杨慕薰和白大褂男人，又看了看楚棠：“他们怎么了？裴夜呢？”
“他们昏迷了，裴夜……他走了。”楚棠捡起水晶瓶，放进外套口袋，“他说等找到剩下的魂息，就会回来。”
张建军点点头，让警察把杨慕薰和白大褂男人抬上车，又拍了拍楚棠的肩膀：“别担心，我们会帮你找裴夜的魂息。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楚棠点点头，跟着张建军往外走。夜色里，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水晶瓶，瓶里的魂液亮了点，像裴夜在陪着她。她知道，裴夜会回来的，这次，他不会再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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