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靠在楚棠怀里,小脸白得像纸,呼吸也变得微弱,银锁贴在他胸口,凉得能冰透皮肉。楚棠抱着孩子往屋里跑,指尖反复蹭过安安的领口——那缕黑雾钻进去后就没了踪影,只留下刺骨的寒意,顺着孩子的皮肤往四肢蔓延。
“老郑,你见多识广,快看看安安这是怎么了!”楚棠把安安放在床上,声音发颤。老郑忍着伤口的疼凑过来,手指搭在安安的手腕上,脸色瞬间沉下来:“是噬魂雾!专门吞魂息的,之前镇魂局用这东西处理过不听话的魂体,没想到赵强还藏着这手!”
“那怎么办?”李梅急得眼圈发红,手里的药箱都差点摔在地上,“有没有办法把雾逼出来?”老郑摇摇头,叹了口气:“噬魂雾一旦钻进身体,就会缠上人的生魂,强行逼只会伤了安安的底子。除非……有更强的魂息引导,把雾引出来。”
楚棠猛地看向窗外的槐树——那里有裴夜的残魂。她转身就往外跑,蹲在槐树下,双手扒着泥土,指尖很快被磨得通红:“裴夜,你出来好不好?安安快撑不住了,只有你能帮他!”泥土里传来微弱的震动,一缕极淡的黑色魂息慢慢飘出来,停在她的指尖,像是在犹豫。
“我知道这对你消耗很大,可我实在没办法了。”楚棠的眼泪掉在魂息上,它竟没散,反而更贴近了些,“只要能救安安,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魂息轻轻晃了晃,像是下定了决心,慢慢缠上她的手腕,往屋里飘。
回到床边,魂息停在安安的胸口,对着银锁晃了晃。银锁像是有感应,突然亮起微弱的光,和魂息的黑色雾气缠在一起,形成一道淡紫色的光带,慢慢钻进安安的身体里。安安的眉头皱了皱,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胸口的起伏终于变得平稳了些。
可没过多久,魂息突然剧烈晃动,颜色变得越来越淡,像是在被噬魂雾反噬。楚棠心里一紧,赶紧握住安安的手,对着魂息轻声说:“再坚持一下,安安快好了,你别出事……”魂息晃了晃,像是在回应她,却还是在慢慢消散,最后只剩一缕极淡的雾气,缠在银锁上,几乎要看不见。
就在这时,安安突然睁开眼睛,嘴里吐出一缕黑色的雾气,正是那噬魂雾!雾气刚飘出来,就被银锁的光缠住,瞬间散成了烟。安安喘了口气,脸色慢慢恢复了血色,却还是没力气,靠在楚棠怀里小声说:“姐姐,我刚才好像看见爸爸了,他在摸我的头,说会保护我。”
楚棠的眼泪突然掉下来,摸了摸银锁上那缕几乎看不见的魂息——裴夜真的做到了,他用自己最后的魂息,救了安安。老郑看着银锁,叹了口气:“他的魂息快散了,最多只能附着在银锁上,再也不能显形了。”
楚棠没说话,只是抱着安安,轻轻摸着银锁。她知道,裴夜虽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陪在她身边,却用另一种方式,永远留在了她和安安身边。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市局的警员,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楚小姐,杨慕薰在牢里自杀了,临死前留下了一封信,说要给你。”
楚棠接过信,拆开一看,上面是杨慕薰扭曲的字迹:“楚棠,我没输,赵强虽然被抓了,但我早就把噬魂雾的配方给了镇魂局的余孽,他们会找到你,找到银锁,为我报仇!你和那小鬼,还有裴夜的残魂,都别想好过!”
信从楚棠手里滑落,她看着银锁上那缕极淡的魂息,心里突然慌起来——杨慕薰还藏着后手,镇魂局的余孽还没清干净,她和安安,还有裴夜,以后恐怕再也不得安宁了。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夜的冷,银锁的光变得更淡,像是在预警,又像是在安慰,提醒她,不管遇到什么,都要撑下去。